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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迷娘(之一)》和《树和天空》这两首诗是如何组合意象来表达情感起伏流动的?
迷娘(之一)
《迷娘》背景
《迷娘》创作于1783年之前,后收入歌德创作的长篇小说《威廉·麦斯的学习时代》中,作为小说人物迷娘歌唱的插曲,而《迷娘(之一)》被称为德国抒情诗中的明珠,是歌德《迷娘》曲中最脍炙人口的一首,曾被贝多芬、舒伯特、舒曼、柴可夫斯基等世界著名作曲家谱曲达百次以上。
迷娘是《威廉·迈斯特的学习时代》中一个极富浪漫色彩和艺术魅力的人物。她出身于意大利贵族,从小被吉普赛人拐走,沦落为流浪剧团的演员,来到了德国。在颠沛流离、饱经磨难后,被醉心戏曲艺术的主人公威廉·麦斯特所赎救,度过了她一生中最为幸福的一段时光。《迷娘(之一)》就是迷娘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吟唱出的抒情诗歌。
诗歌形式
这首诗共三节,这三节歌词形式对称,
每一节由正歌和副歌组成,都以“迷娘,你可知道”的深情回忆娓娓述说开始,而以“前往,前往”的直抒胸臆热烈召唤结束。
这样看似简单的重章叠唱,反复吟咏,为什么能产生很久的艺术魅力?
重章叠唱
你知道吗,那柠檬花开的地方,
茂密的绿叶中,橙子金黄,
蓝天上送来宜人的和风,
桃金娘静立,月桂梢头高展,
你可知道那地方?
前往,前往,
我愿跟随你,爱人啊,随你前往!
桃金娘为希腊美与爱之神维纳斯的神树,象征着爱情与美。
月桂为希腊太阳神与文艺真理之神阿波罗的神树,象征着光明。
我们仿佛看到了一幅幅色彩斑斓的水粉画,蓝天之下和风宜人,柠檬花盛开于原野,果园里绿树成荫,硕果金黄,象征爱情的桃金娘静然悄立,默默含羞。而太阳神阿波罗神树月桂则迎风高展,气宇轩昂。
在这里,这些意象不仅饱含着主人公迷娘对故乡意大利的热烈情感,成了明娘故土之思的寄托物,还承载着饱受磨难的迷娘,对光明美好世界渴望着更高的追求。
你可知道那所房子,圆柱成行,
厅堂辉煌,居室宽敞明亮,
大理石立像凝望着我:
人们把你怎么了,可怜的姑娘?
你可知道那所房子?
前往,前往,
我愿跟随你,恩人啊,随你前往!
古罗马和文艺复兴传统的意大利建筑居所,那辉煌的厅堂,明净的居所,还有那栩栩如生的大理石雕像,迷娘虽久违,然而至今却历历在目,其对故乡的一往深情跃然纸上。
大理石像对迷娘的凝视询问,将来自故乡的温暖慰藉和现实的残酷境遇相映照,暗示了迷娘心中流离异国的委屈,更加渲染了迷娘对故乡生活的眷恋之情。
你知道吗,那云径和山冈?
驴儿在雾中觅路前进,
岩洞里有古老龙种的行藏,
危崖欲坠,瀑布奔忙,
你可知道那座山冈?
前往,前往,
我愿跟随你,父亲啊,随你前往!
回意大利的必经之路,一改对故国风情的描述,提到的是归国险阻的路途。阿尔卑斯山神秘险峻的风光,云气弥漫的山路,蛟龙出没的幽穴,迷雾中姗姗而行的骡马,悬崖前倾泻奔腾的飞瀑。这条路既是她当初的离乡之路,也是她将来的归乡之路。真是既幽深又险峻,既高远又神秘。
烘托出迷娘急于返乡的迫切心情和坚定决心。
意象 意境 情感
第一节 柠檬花、橙子 桃金娘、月桂 蓝天、和风 明媚、优美 这些具有意大利南国明媚风光的意象是迷娘故国之思的寄托之物,表达了对故乡的热爱和思念之情。
第二节 成行的圆柱 辉煌的厅堂 宽敞明亮的居室 大理石立像 温暖、哀婉 这些具有古罗马和文艺复兴传统的意大利建筑意象,承载迷娘幼年生活的回忆,暗示了迷娘心中流离,异国的委屈,渲染了对故园生活的眷恋之情。
第三节 云径、山冈 迷雾、岩洞、龙种 危崖、瀑布 神秘、险峻 通过这些神秘险峻的意象,写出了迷娘返乡路途的艰险,烘托她急于返乡的迫切心情和坚定决心。
小结:这三幅图景从不同角度表现了迷娘的故乡意大利的美好、迷人和无穷魅力,构建了一个迷离而又优美、令人神往的艺术世界,抒发了迷娘对美好故乡浓郁的思念之情。
你知道吗,那柠檬花开的地方,
茂密的绿叶中,橙子金黄,
蓝天上送来宜人的和风,
桃金娘静立,月桂梢头高展,
你可知道那地方?
前往,前往,
我愿跟随你,爱人啊,随你前往!
你可知道那所房子,圆柱成行,
厅堂辉煌,居室宽敞明亮,
大理石立像凝望着我:
人们把你怎么了,可怜的姑娘?
你可知道那所房子?
前往,前往,
我愿跟随你,恩人啊,随你前往!
你知道吗,那云径和山冈?
驴儿在雾中觅路前进,
岩洞里有古老龙种的行藏,
危崖欲坠,瀑布奔忙,
你可知道那座山冈?
前往,前往,
我愿跟随你,父亲啊,随你前往!
“你可知道那地方”这一句既是询问又是追溯,引起了读者的好奇心,也强化了迷娘对于故乡深沉真挚的情感,再加上反复咏唱,就把那对故乡的思念向往之情表达的更加深沉绵长,有强烈暖意。
“前往,前往”,是对故乡的呼唤,也是对爱人的催促,不仅回应了“你可知道那地方”的询问,而且进一步把思乡之情变为回乡的行动,表达了迷娘渴望回乡的强烈与急迫,而这种对返回故乡的决心和她对爱人的深深爱慕交织在一起。
“我愿跟随你,爱人啊,随你前往”这一句把这个身世坎坷的意大利少女内心对光明、美好、幸福的热烈渴盼之情传达得格外动人。
你知道吗,那柠檬花开的地方,
茂密的绿叶中,橙子金黄,
蓝天上送来宜人的和风,
桃金娘静立,月桂梢头高展,
你可知道那地方?
前往,前往,
我愿跟随你,爱人啊,随你前往!
你可知道那所房子,圆柱成行,
厅堂辉煌,居室宽敞明亮,
大理石立像凝望着我:
人们把你怎么了,可怜的姑娘?
你可知道那所房子?
前往,前往,
我愿跟随你,恩人啊,随你前往!
你知道吗,那云径和山冈?
驴儿在雾中觅路前进,
岩洞里有古老龙种的行藏,
危崖欲坠,瀑布奔忙,
你可知道那座山冈?
前往,前往,
我愿跟随你,父亲啊,随你前往!
如何理解诗中的三个称呼
这首诗以对知心人倾诉的形式完成。倾诉的人是迷娘,而这三个被倾诉的人实际上是同一个人——迈斯特。
迷娘在心中深深地爱着他,可她知道这是无法实现的,于是就由“爱人”转而称呼他为“恩人”,进而称呼为“父亲”。称呼的转换,表达了迷娘对迈斯特复杂、真挚而又深沉的情感,既哀怨,又美好。
总结
现在我们来分析一下这些意象组合与诗歌情感之间的内在呼应。
(1)诗人选取了一系列具有意大利风情的典型景物,展开意象的描写,组合成一幅幅鲜明生动的画面,营造或明朗、或哀婉、或神秘的意境。
(2)从对故乡的热烈赞颂到身处异乡怀念故园的哀婉眷念,再到不惧艰险急于返乡的迫切坚定,丰富立体而委婉地传递出迷娘对故乡意大利的热爱、眷恋与思念之情。
总结
(3)同时每节的最后三行反复吟咏,与这些意象的组合遥相呼应,而且在反复中有微妙的变化,从爱人,恩人到父亲,感情一次比一次强烈,迷娘对故乡浓烈的思念,对麦斯特深沉绵长的爱慕,对未来的强烈憧憬,在全诗抑扬顿挫的节奏演绎过程中,得到酣畅淋漓的激发、宣泄和升华。
在这里,典型景物意象与抒情主人公情感的融合,构成了一个整体的令人回味无穷的艺术境界,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写作背景
该诗创作于1782年,也是歌德在德国魏玛当官做枢密顾问的第7年,死板沉闷的政治生活,束缚了他作为诗人的那一腔热情与理想,他对此感到苦闷,并一度热切地想要逃到南方。在做迷娘曲之前,哥德已经两次从瑞士的山上眺望过山南的意大利,作此诗之后三年,他终于从魏玛出走到意大利,住了近两年的时间。研究希腊罗马的古典艺术,欣赏意大利人快乐爽朗的生活和地中海的明媚风光,歌德在有古老文化的明媚南国,重新汲取了创作的热情。
写作背景
在歌德心中,意大利是理想的古典文化化身,代表着人、自然、艺术的和谐一体,而对意大利这种人文主义化田园牧歌式的想象,也反映在《迷娘》这首诗中,这首诗因此也获得了一种独立于小说情节之外的更普遍的意蕴,抒发了歌德对于人类精神发展所可能达到的一种完美境界的向往。
对比阅读
作业:预习《树和天空》,思考总结《迷娘(之一)》和《树和天空》这两首诗是如何组合意象来表达情感起伏流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