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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谏 逐 客 书
作者简介
李斯,字通古。秦代著名的相,政治家。战国末年楚国上菜人。
早年为郡小吏,后从荀子学帝王之术,学成入秦做了吕不韦的舍人,后成为秦始皇的客卿。秦王十年,他上书谏逐客,为秦王采纳,不久官为廷尉。在秦王统一六国的事业中起了较大作用。秦统一天下后,被任为丞相。他建议拆除郡县城墙,销毁民间的兵器,以加强对人民的统治;反对分封,坚持郡县制;又主张焚烧民间收藏的《诗》《书》,禁止私学,以加强专制主义中央集权的统治。还参与制定了法律,统一车轨、文字、度量衡制。
秦始皇死后,他与赵高合谋,篡改遗诏,令始皇长子扶苏自杀,立少子胡亥为二世皇帝。后为赵高所忌,于秦二世二年被腰斩于咸阳闹市,并夷三族。李斯是秦代散文的代表作家,现存《泰山刻石文》、《琅琊台刻石文》
写作背景
韩国利用秦国广招人才之机,派水利专家郑国到秦国,秦国修筑一条水渠,目的是让秦国消耗财力,不能对韩国用兵。但秦国很快发现了韩国的意图,于是秦国大臣纷纷建议秦国逐客。李斯也在被逐之列,但就在勒令出境的途中,给秦王写了奏章,力陈逐客之过,劝说秦王收回成命。
李斯的文章打动了秦国,于是他收回了逐客的成命,恢复了李斯的官职,而《谏逐客书》也成就了一篇脍炙人口的文章从秦王统一天下的高度立论,反复阐明了驱逐客卿的错误,写得理足词胜,雄辩滔滔,千百年来一直被人们所传诵。
字音
繆(mù)公 东得百里奚于宛(yuān)
迎蹇(jiǎn)叔于宋 制鄢、郢(yǐng)
割膏腴(yú)之壤 遂散六国之从(zòng)
功施(yì)到今 昭(zhāo)王得范雎(jū)
非穰(rǎng)侯 向使思君却客而不内(nà)
树灵鼍(túo)之鼓 而骏良駃騠(jué tí)不实外厩(jiù)
阿缟(gǎo)之衣 夫击瓮叩缶(fǒu)
弹筝搏髀(bì) 河海不择(shì)细流
藉(jiè)寇兵而赍(jī)盗粮
文章结构
第1段:开门见山,表明反对“逐客”,然后以史实为据,举例说明客卿对秦国的贡献,彰显“逐客”之过。
第2段:以秦王之所好作类比,反复陈说,直击“逐客”之过。
第3段:承接上一段最后一层,从正反两方面对比分析“用客治国”和“逐客资敌"两种策略,驳“逐客”之策。
第4段:总结全文,进一步强调论点:反对“逐客”,“逐客”危及国家安全。
第一段
开门见山,表明反对“逐客”,然后以史实为据,举例说明客卿对秦国的贡献,彰显“逐客”之过。
臣闻吏议逐客,窃以为过矣。
窃:谦辞。私自,私下。
我听说官吏们在商议驱逐客卿,我私下认为这是错误的。
开门见山,亮出观点,明确表示自己反对“逐客“。
昔缪公求士,西取由余于戎,东得百里奚于宛,迎蹇叔于宋,来丕豹、公孙支于晋。
西、东:名作状。在西边,在东边。
由余:原为戎王的臣子,后入秦,为秦穆公重用,帮助秦国攻灭西戎众多小国,称霸西戎。
戎:古代对西部少数民族的称呼。
百里奚:原为虞国大夫。虞亡时为晋所俘,作为晋献公女陪嫁之奴入秦。后逃亡到楚国宛(今河南南阳)地,为楚人所俘,秦穆公知道他有才能,以五张羊皮将他赎回,授以国政,号“五羖(gǔ)大夫”。
蹇(jiǎn)叔:百里奚朋友,有才能。因百里奚推荐,秦穆公请他入秦,委任为上大夫。
来:使……来。招致,招揽 。
丕(pī)豹:晋国大夫丕郑之子,丕郑被晋惠公杀死后,丕豹投奔秦国,被秦穆公委任为大夫。公孙支:秦大夫。
过去秦穆公寻求有才干的人,在西边从戎地收用了由余,在东边从宛地聘到了百里奚,从宋国迎来蹇叔,从晋国招来丕豹、公孙支。
介宾结构后置:西于戎取由余,东于宛得百里奚,迎于宋蹇叔,于晋来丕豹、公孙支。
此五子者,不产于秦,而缪公用之,并国二十,遂霸西戎。
并:兼并,吞并。
这五位先生,都不是出生在秦国,但穆公重用他们,吞并了二十个小国,于是称霸于西戎之地。
孝公用商鞅之法,移风易俗,民以殷盛,国以富强,百姓乐用,诸侯亲服,获楚、魏之师,举地千里,至今治强。
孝公:即秦孝公,战国时秦国国君。他任用商鞅实行变法,使秦国日益富强,奠定了日后统一天下的基础。
商鞅:公孙氏,名鞅,卫国人,战国时政治家。因功封于商(今陕西商洛东南),号商君,故称商鞅。
以:因为。介词。 殷盛:殷实,富裕。 乐用:乐于为用。
获楚、魏之师:指战胜楚国、魏国的军队。前340年,商鞅率军大败魏军,俘获魏公子卬(áng),逼迫魏割河西之地与秦。同年又南侵楚,秦军获胜。
举:攻克,占领。 治强:安定强盛。治:社会安定。
秦孝公实行商鞅的新法,转移风气,改变习俗,人民因此殷实富裕,国家因此富强,老百姓乐于为国家效力,各国诸侯都归附听命,(秦国)战胜了楚、魏两国的军队,攻占了上千里的土地,至今安定强盛。
省略句:民以(此)殷盛,国以(此)富强
惠王用张仪之计,拔三川之地,西并巴、蜀,北收上郡,
惠王:即秦惠王,战国时秦国国君,孝公之子,初号惠文君,后称惠王。他任用张仪为相,采取连横策略,屡败魏、韩、赵、楚等国,降服巴、蜀,取得许多土地,使秦国更为强盛。
张仪:战国时魏国人,纵横家。秦惠王时数次任秦相,鼓吹“连横”,游说各国诸侯事奉秦国,辅佐秦惠文君称王,封武信君。秦武王即位,入魏为相。
三川之地:指黄河、洛水、伊水相交之地。秦惠王时,张仪请出兵三川,未能实现。至秦武王时攻取。
拔:攻取。 西、北:名作状。向西、向北。
巴、蜀:巴国,在今四川东部和重庆一带;蜀国,在今四川中部偏西一带。
西并巴、蜀:向西吞并巴国、蜀国。前316年,秦惠王派张仪、司马错等率兵攻灭巴、蜀,在其地分别设置巴郡、蜀郡。
上郡:原为楚郡,在今陕西北部,前328年被魏割让给秦。
秦惠王采用张仪的计策,攻取了三川之地,向西兼并了巴、蜀两国,向北获得了上郡,
南取汉中,包九夷,制鄢、郢,东据成皋之险,割膏腴之壤,
南、东:名作状。向南、向东。包:吞并、囊括。
汉中:原为楚地,在汉水中游一带,前312年被秦攻取。
九夷:这里指当时楚国境内各少数民族所居之地。
鄢(yān):楚国别都,在今湖北宜城东南。春秋时楚惠王曾都于此。
郢(yǐng):楚国都城,在今湖北荆州市荆州区西北。
制鄢郢:控制楚国鄢、郢之地。前279年,秦将白起攻取鄢,翌年又攻取郢。
成皋:原为韩邑,在今河南荥阳,地势险要,前249年被秦攻取。
向南取得了汉中,吞并了九夷之地,控制了楚国的鄢、郢之地,向东占据了成皋这样的要隘,割取了(大量)肥沃的土地,
遂散六国之从,使之西面事秦,功施到今。
散六国之从:拆散六国结成的合纵。当时韩、魏、燕、赵、齐、楚六国联盟抗秦,称为合纵。
从,同“纵”。施(yì):延续。
于是拆散了六国结成的合纵,使他们向西臣服秦国,功绩延续到现在。
昭王得范雎,废穰侯,逐华阳,强公室,杜私门,蚕食诸侯,使秦成帝业。
昭王:即秦昭襄王,战国时秦国国君。
范雎(jū):战国时魏国人。先被昭王拜为客卿,指出秦昭王母宣太后擅权,权贵用事,将危及昭王得统治。昭王遂下令废宣太后,将穰(rǎng)侯、华阳等贵戚放逐到关外,并拜范雎为相,封于应(今河南平顶山西),称应侯。
穰侯:即魏冉,宣太后曾多次任秦相,封于穰(今河南邓州),称穰侯。
华阳:即华阳君芈(mǐ)戎,宣太后同母弟,曾任将军等职,与魏冉同掌国政,受封于华阳(今河南新郑北),故称华阳君。
公室:王室。
杜私门:抑制豪门贵族的势力。杜,堵塞、封闭。私门,对公室而言,指权贵大臣之家。
蚕食:比喻像蚕吃桑叶那样逐渐吞食侵占。
秦昭王任用范睢,罢免穰侯,驱逐华阳君,加强和巩固了王室的权力,抑制了豪门贵族的势力,一步步侵占诸侯各国,使秦国成就帝王的基业。
此四君者,皆以客之功。由此观之,客何负于秦哉!向使四君却客而不内,疏士而不用,是使国无富利之实,而秦无强大之名也。
以:依靠,凭借。介词。 向使:假使。
内:同“纳”,接纳。 是:这。指示代词。
这四位国君(的大业),都是依靠客卿的功劳。由此看来,客卿有什么对不起秦国的地方呢!假使这四位君王拒绝宾客而不接纳,疏远贤士而不加任用,这就会使国家得不到富强丰利之实,而秦国也不会有强大的威名了。
举祖辈实例,做假设,为下文的观点做铺垫。
第二段
以秦王之所好作类比,反复陈说,直击“逐客”之过。
今陛下致昆山之玉,有随、和之宝,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剑,乘纤离之马,建翠凤之旗,树灵鼍之鼓。
致:取得。昆山:昆仑山,古代以出产美玉而闻名。
随、和之宝:即随侯珠与和氏璧,传说中春秋时随侯得到的宝珠和楚人卞和所获的美玉。
垂:垂挂。 明月:宝珠名。 服:佩戴。
太阿(ē):古代名剑,相传为春秋时著名工匠欧冶子、干将所铸。
纤离:骏马名。 建:树立。 翠凤之旗:用翠羽装饰的凤形旗帜。
灵鼍(tuó):即扬子鳄,古人认为有灵性,皮可蒙鼓。
现在陛下获得了昆仑山的美玉,拥有隋侯珠、和氏璧这样的宝物,悬挂着明月宝珠,佩带着太阿剑,骑着纤离骏马,树起以翠羽装饰的凤形旗帜,立起鳄鱼皮制作的大鼓。
举秦皇实例,进一步巩固观点。
此数宝者,秦不生一焉,而陛下说之,何也?
说:通“悦”,喜悦,喜爱。
这几件宝贝,秦国一个都不出产,但是陛下却非常喜欢,这是为什么呢
反问,引导秦始皇思考。
必秦国之所生然后可,则是夜光之璧不饰朝廷,犀象之器不为玩好,郑、卫之女不充后宫,而骏良??不实外厩,江南金锡不为用,西蜀丹青不为采。
犀象之器:用犀牛角和象牙制成的器具。玩好:供赏玩的宝物。
郑、卫:此时郑国、卫国已亡。 ??(jué tí):骏马名。外厩(jiù):宫外的马圈。
江南:长江以南地区。此指长江以南的楚地,素以出产金、锡著名。
西蜀丹青:蜀地素以出产丹青颜料。丹,丹砂,可以制成红色颜料。青,青雘(huò),可以制成青黑色颜料。 采:彩色。
如果必须是秦国出产的东西才能使用,那么夜光璧就不该装饰在朝堂里,犀牛角、象牙制成的器具就不能成为供玩赏的宝物,郑国、卫国的美女就不会充满后宫,??骏马就不会满布在宫外的马舍,江南出产的铜锡不能用,蜀地出产的丹青颜料也不能取。
所以饰后宫、充下陈、娱心意、说耳目者,必出于秦然后可,则是宛珠之簪、傅玑之珥、阿缟之衣、锦绣之饰不进于前,而随俗雅化佳冶窈窕赵女不立于侧也。
下陈:古代殿堂下放置礼品、站列婢妾的地方。 宛珠:宛地出产的宝珠。
傅玑之珥:镶嵌着珠子的耳饰。傅:附着、加上。玑,不圆的珠子,泛指珠子。珥(ěr),耳饰。
阿缟(ē gǎo):古代齐国东阿所产的细绢。
随俗雅化:娴雅变化而能随俗。
佳冶:娇美妖冶。 赵:国名,古人多以燕、赵为出美女之地。
如果用来装饰后宫,充当侍妾,(使您)赏心快意,悦目娱耳的,都一定要秦国出产的才行,那么嵌有宛地出产宝珠的发簪、镶嵌着珠子的耳饰、东阿所产的细绢做的衣服、锦缎绣成的饰物,都不能奉献在您面前,娴雅变化而能随俗娇美妖冶、窈窕美丽的赵国美女,也不会在您身旁侍立着。
夫击瓮叩缶,弹筝搏髀,而歌呼呜呜快耳者,真秦之声也;《郑》《卫》《桑间》《昭》《虞》《武》《象》者,异国之乐也。
击瓮(wèng)叩缶(fǒu):敲击瓮、缶来奏乐。这是秦国的风俗。瓮,用来汲水的陶器,口小而腹大。缶,一种瓦制的打击乐器。
搏髀(bì):唱歌时拍打大腿以应和节拍。搏,击打、拍打。髀,大腿。
《郑》《卫》《桑间》:指郑国、卫国一带的乐曲。桑间,原是卫国濮水边的地名,在今河南濮阳南,相传卫国青年男女常在濮水上欢会歌唱。
《昭》《虞》《武》《象》:都是传说中的古乐名,这里泛指古乐。《昭》:即《韶》,传说中舜时的乐曲。
敲击瓮、缶来奏乐,弹着秦筝,拍打大腿以应和节拍,呜呜呀呀地高唱来使耳朵痛快,这才是真正的秦国音乐;郑国、卫国一带的乐曲,《韶》《虞》《武》《象》等传说中的古乐,都是别国的音乐。
今弃击瓮叩缶而就《郑》《卫》,退弹筝而取《昭》《虞》,若是者何也?快意当前,适观而已矣。
就:接近,靠近,趋向。若:像。是:这。
如今抛弃敲击瓮、缶奏乐,而采用郑国、卫国一带的乐曲,摒弃弹筝而采用《韶》《虞》等古乐,像这样做是为什么呢 (因为能让)当时的心情愉快,适于观听罢了。
今取人则不然,不问可否,不论曲直,非秦者去,为客者逐。
现在用人却不是这样,不问行不行,不论是非曲直,不是秦国人都让离开,凡是客卿一律赶走。
然则是所重者在乎色、乐、珠玉,而所轻者在乎人民也。此非所以跨海内、制诸侯之术也。
然则:既然这样,那么……
人民:和下文的“众庶”,都是百姓的意思。
所以:古今异义词。古义——用来……的。今义:连词,表结果。
那么您看重的只是美色、音乐、珠宝、玉器,而轻视的却是百姓。这不是能够统一天下、制服诸侯的策略。
第三段
承接上一段最后一层,从正反两方面对比分析“用客治国”和“逐客资敌"两种策略,驳“逐客”之策。
臣闻地广者粟多,国大者人众,兵强则士勇。
我听说,土地广的粮食就充足,国家大的人口就众多,武器强士兵就勇敢。
是以太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
太山:即泰山。 让:辞让,拒绝。
择:同“释”,舍弃。 却:推辞,拒绝。 众庶:百姓。
因此,泰山不丢弃任何土壤,所以能成就它的高大;河海不舍弃细小的水流,所以能成就它的深广;君王不拒绝民众,所以才能显示他的恩德。
是以地无四方,民无异国,四时充美,鬼神降福,此五帝三王之所以无敌也。
充:丰裕,繁盛。
五帝:指黄帝、颛顼(zhuānxū)、帝喾(kù)、唐尧、虞舜。
三王:指夏、商、周三代开国君主,即夏禹、商汤和周武王。
所以:古今异义词。古义——……的原因。今义——连词,表结果。
因此土地不分东西南北,人不分本国别国,四季就会富足美满,鬼神都来降福,这正是五帝三王无敌于天下的原因。
今乃弃黔首以资敌国,却宾客以业诸侯,使天下之士退而不敢西向,裹足不入秦,此所谓“藉寇兵而赍盗粮”者也。
乃:竟然,却。
黔首:指平民、老百姓。黔:黑。平民百姓以黑巾覆盖头,故称“黔首”
资:资助,供给。
业:使成就霸业。
藉寇兵而赍(jī)盗粮:给敌人提供武器和粮食。藉:同“借”。赍:送给、付与。
如今却抛弃老百姓去帮助敌国,拒绝宾客使之去成就其他国家的霸业,使天下才士都退缩着而不敢向西来,止步不入秦国,这正是所谓“给敌人提供武器和粮食”啊。
第三段,用秦王对于异国所产宝物的喜爱来说明“逐客之荒谬”
李斯将思维导向秦王周围,由秦王驱逐非秦所生之客卿,反向联系到秦王所喜爱使用的非秦所产之物,指出这是重物轻人的做法。并用归谬法,从秦王逐客之论推出外国所产的物、色、乐均应“不进于前”的结论,对秦王构成了极强的逻辑诱导力和理论慑服力。
这段设喻丰富多样,写法灵活多变,运笔酣畅淋漓。为全文最精彩部分,前人对此极为称誉。
这一段论据对接收者的心理有三点好处:
其一,文章所列举的珍宝、美色、音乐,秦王喜用,具有心理接近性;
其二,对于文章所列举之物,秦王常用,对其好处已有亲身感受,易于由物及人去认识客卿的作用;
其三,按逐客之理推之,秦王当弃其已用异国之宝,这对于掠宝成性的秦王来说是决难接受的,而弃宝之论又确从逐客之逻辑所出,这就陷秦王于进退两难之境,从而造成秦王不得不考虑撤销逐客令的心理态势。
第四段
总结全文,进一步强调论点:反对“逐客”,“逐客”危及国家安全。
夫物不产于秦,可宝者多;士不产于秦,而愿忠者众。
物品不出产在秦国,但值得珍视的有很多;人才不出生在秦国,但愿意效忠秦国的也很多。
今逐客以资敌国,损民以益仇,内自虚而外树怨于诸侯,求国无危,不可得也。
资:资助,帮助。 益:增益,增加。
现在驱逐客卿以帮助敌国,减损本国民众而增加敌国人口,在内则削弱了自己的国家,在外则在诸侯中结怨,(这样下去)要使秦国没有危险,是不可能的。
第四段从理论上进一步阐明纳客与逐客利害关系。这一段中论据对于接受者的心理有三点好处:
其一,通过“粟多”“人众”“勇士”之理,启迪秦王认识怎样才能“成其大”“明其德”;
其二,以山、河等物和三皇五帝的事迹进行比较,进而使秦王反思逐客之过;
其三,通过所讲之理,描绘蓝图,会对秦王嬴政产生理想呼唤的心理动力。
李斯《谏逐客书》由现实而及历史,由人而及物及山及水,由秦而及三皇五帝,论据的巧妙之处,在于这样纵横联系拓宽了思考的视野,形成相互间的比较印证,使秦王在阅读过程中不断调节和改变心理意向,向有利于接受劝阻逐客建议的方向转变。
李斯写作《谏逐客书》,采用切近秦王独特心理的手段,使之人内心产生共鸣,形成认同观点的良好心理情绪:
1.注意维护君王尊严
2.顺应读者的“期待视野”。秦王作为秦国一代君主,一统天下是他最高理想,李斯在文中以“跨海内制诸侯”“地无四方”“民无异国”“无敌于天下”来打动秦王,正好顺应秦王的心理意向。
3.痛陈利害,增强情感共鸣。白居易曾说“感人心者,莫先乎情”。李斯在文中站在秦国政的角度上,反复阐述逐客对秦国的严重危害和后果,后上升到国家安危的高度,字字句句,利害攸关,震撼人心。这种设身处地为秦国利益着想,忠恳真切的情感,不能不使秦王深受震撼而产生共鸣。
《谏逐客书》成功地揣摩了接受者的接受心理,对促成秦王撤销逐客令,起到了十分积极的作用。
回 顾 全 文
表明观点—— 开门见山 (逐客是错误的)
穆公求士——广纳人才——遂霸西戎
史实论证—— 孝公用商鞅——变法治国——民盛国强
惠王用张仪——四面扩张——以横破纵
昭王得范雎——打击豪门——强化集权
类比论证—— 爱异国物
逐外国人
归纳论证—— 求国无危,不可得也
得出结论,逐客必将造成秦国的危亡。
(客有功于秦)
(逐客不利统一大业)
(逐客将危害秦国)
非统一天下、制服诸侯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