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编版选择性必修中册9.《屈原列传》学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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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称 部编版选择性必修中册9.《屈原列传》学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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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 2022-07-20 21:0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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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列传
司马迁
【文学常识】
选自《史记·屈原贾生列传》。(见鸿门宴)
屈原,芈姓,屈氏,名平,字原,又自云名正则,字灵均。战国时期楚国人。他出生于贵族家庭,知识渊博,有政治和外交才能,在政治上他推崇“美政”思想(圣君贤相、民本思想)。曾任楚国左徒,后因小人谗言离间,被长期流放,晚年看到楚国前途无望,抱石自沉汨罗江殉国。
他开创了诗歌从集体歌唱转变为个人独立创作的新纪元,是我国第一位伟大的爱国诗人。中国浪漫主义文学的奠基人,被誉为“中华诗祖”、“辞赋之祖”。1953年,被列为世界“四大文化名人”之一。(波兰哥白尼、英国莎士比亚、意大利但丁) 。
屈原的诗作打破了以《诗经》为代表的四言诗的格调,吸收民间形式,创造了一种句法参差多变的新诗体“楚辞”,它继承和发展了《诗经》的比兴手法,开创了浪漫主义的创作道路,长篇抒情诗《离骚》是中国浪漫主义文学的源头,此外还有《招魂》《天问》《九歌》《九章》等代表作品。
楚辞:屈原创造的一种新诗体。作品运用楚地的文学样式、方言声韵,叙写楚地的山川人物、历史风情,具有浓厚的地方特色。因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屈原的代表作《离骚》,后人又把“楚辞”的体裁称为“骚体”。
《楚辞》:汉代时,刘向把屈原、宋玉等人的作品编辑成集,名为《楚辞》。它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浪漫主义诗歌总集,与《诗经》并称“风骚”。特点:书楚语(使用楚国方言,如“兮”、“些”)、作楚声(南方民间的巫歌,富于幻想)、纪楚地(楚国位于今湖北一带,如“洞庭”、“沅”、“江”)、名楚物(“兰”、“蕙”、“薜荔”等物产)。
上古时代,姓和氏是有区别的:姓是人出生了就有,用来“别婚姻”;由于人口繁衍,一个氏族分为若干分支,它们的称号就是氏,用来“明贵贱”。本文中“楚之同姓”的注释中的“屈、景、昭”都是氏。有关资料表明,楚王的祖先姓“芈”,氏是“熊”,屈原的祖先熊瑕,封于屈地,就以封邑“屈”为氏,屈原担任的三闾大夫就是管理“屈、景、昭”这三个氏的官职。除了以封邑为氏外,氏的来源还有官职(如司马、尹、史)、职业(如巫、卜、陶)、居住地(如西门、东郭、百里)、景物(如柳、云、杨)、动物(如马、牛、熊)、国号(如鲁、赵、秦)、祖先的谥号(如文、武、景)、祖先的爵位(如王、侯、公孙)、祖先的字(如孟孙、叔孙、季孙)、祖先的号(如轩辕氏、高阳氏)等。
【文言翻译】
屈原者,名平,楚之同姓也。为楚怀王左徒。
屈原名平,是楚国的同姓。担任楚怀王的左徒。
博闻强志,明于治乱,娴于辞令。
知识广博,长于记忆,明晓国家治乱的道理,擅长外交辞令。
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出则接遇宾客,应对诸侯。王甚任之。
对内和怀王谋划计议国家的大事,发号施令;对外接待宾客,应酬诸侯。楚怀王很信任他。
上官大夫与之同列,争宠而心害其能。
上官大夫和屈原地位相同,想争得楚怀王的宠幸,心里嫉妒屈原的才能。
怀王使屈原造为宪令,屈平属草稿未定,上官大夫见而欲夺之,屈平不与。
怀王让屈原制订国家法令,屈原撰写的初稿尚未定稿,上官大夫看到了就想强取为己有,屈原不同意。
因谗之曰:“王使屈平为令,众莫不知,每一令出,平伐其功,曰以为‘非我莫能为也’。”王怒而疏屈平。
于是他就在怀王面前谗毁屈原说:“大王让屈原制订法令,大家没有不知道的,每一项法令发出,屈原就夸耀自己的功劳说:‘除了我,没有人能做的’。”楚怀王很生气,就疏远了屈原。
屈平疾王听之不聪也,谗谄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忧愁幽思而作《离骚》。
屈原痛心于楚怀王惑于小人之言,不能明辨是非,说人坏话、奉承献媚的小人混淆黑白,蒙蔽怀王,品行不正的小人损害国家,端方正直的人则不为(昏君谗臣)所容,所以忧愁情思郁结,写下了《离骚》。
“离骚”者,犹离忧也。夫天者,人之始也;父母者,人之本也。
“离骚”,就是遭遇忧愁。天是人类的起源,父母是人的根本。
人穷则反本,故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
人困窘没有出路,就会追念根本,所以到了疲倦困苦的时候,没有不叫天的;有了病痛忧伤的时候,没有不叫父母的。
屈平正道直行,竭忠尽智以事其君,谗人间之,可谓穷矣。
屈原行为正直,竭尽忠心和智慧来侍奉他的君主,进谗言的小人离间他,可以说很困窘了。
信而见疑,忠而被谤,能无怨乎?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
诚实不欺却被怀疑,忠实却被诽谤,能没有怨恨吗?屈原写作《离骚》,大概是由怨愤引起的。
《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若《离骚》者,可谓兼之矣。
《国风》好描写男女恋情但不失分寸,《小雅》怨愤发牢骚但不坏乱礼法。像《离骚》这样的,可以说是兼有二者的特点了。
上称帝喾,下道齐桓,中述汤、武,以刺世事。
往远处说提到帝喾,往近处说提到齐桓公,往中间说提到商汤和周武王,用来讥刺当时的事。
明道德之广崇,治乱之条贯,靡不毕见。
阐明道德的广大崇高,国家治乱的条例,没有不全部表现出来的。
其文约,其辞微,其志洁,其行廉,其称文小而其指极大,举类迩而见义远。
他的文笔简约,他的文辞含蓄隐晦,他的志趣高洁,他的行为廉正。其文辞描写的是寻常事物,但是它的意旨却极为博大(因为关系到国家的治乱),列举的事例浅近,而表达的意思很深远。
其志洁,故其称物芳;其行廉,故死而不容。
他的志趣高洁,所以他的文辞多用芳草作比喻;行为廉洁,所以至死不容于世。
自疏濯淖污泥之中,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不获世之滋垢,皭然泥而不滓者也。
他自动地远离污浊/在污泥之中自己洗去身上的污秽,像蝉脱壳那样摆脱浊秽的境地,来漫游在尘世之外,不为尘世的污垢所辱,保持洁白的品质,出污泥而不染。
推此志也,虽与日月争光可也。
推赞他的这种志趣,即使和日月争光也是可以的。
屈原既绌,其后秦欲伐齐,齐与楚从亲。
屈原已被罢免官职。后来秦国想要讨伐齐国,齐国和楚国合纵相亲。
惠王患之,乃令张仪详去秦,厚币委质事楚,曰:“秦甚憎齐,齐与楚从亲,楚诚能绝齐,秦愿献商於之地六百里。”
秦惠王对此担心,就令张仪假装离开秦国,拿着丰厚的礼物进献给楚国,表示愿意侍奉楚王,说:“秦国非常憎恨齐国,齐国与楚国却合纵相亲,如果楚国确实能和齐国断绝外交关系,秦国愿意献上商、於之间的六百里土地。”
楚怀王贪而信张仪,遂绝齐,使使如秦受地。
楚怀王起了贪心,信任了张仪,就和齐国断绝外交关系,派使者到秦国接受秦国答应割让的土地。
张仪诈之曰:“仪与王约六里,不闻六百里。”
张仪抵赖说:“我和楚王约定的只是六里,没有听说过六百里。”
楚使怒去,归告怀王。怀王怒,大兴师伐秦。
楚国使者愤怒地离开秦国,回去报告怀王。怀王发怒,大规模发动军队去讨伐秦国。
秦发兵击之,大破楚师于丹、淅,斩首八万,虏楚将屈匄,遂取楚之汉中地。
秦国调派军队反击,在丹水和淅水一带大破楚军,杀了八万人,俘虏了楚国的大将屈匄,于是夺取了楚国的汉中一带。
怀王乃悉发国中兵,以深入击秦,战于蓝田。魏闻之,袭楚至邓。
怀王又发动全国的兵力,来深入秦地攻打秦国,在蓝田交战。魏国听到这一情况,袭击楚国一直打到邓地。
楚兵惧,自秦归。而齐竟怒不救楚,楚大困。
楚军恐惧,从秦国撤退。齐国终究因为怀恨楚国而不来救楚国,楚国处境极端困窘。
明年,秦割汉中地与楚以和。
第二年,秦国割让汉中之地与楚国讲和。
楚王曰:“不愿得地,愿得张仪而甘心焉。”张仪闻,乃曰:“以一仪而当汉中地,臣请往如楚。”
楚王说:“我不愿得到土地,只希望得到张仪就甘心了。”张仪听说了,就说:“用一个张仪来抵上汉中地方,我请求到楚国去。”
如楚,又因厚币用事者臣靳尚,而设诡辩于怀王之宠姬郑袖。
到了楚国,他又趁机送厚礼给楚国当权的臣子靳尚在怀王宠姬郑袖面前说假话。
怀王竟听郑袖,复释去张仪。
怀王竟然听信郑袖,又放走了张仪。
是时屈原既疏,不复在位,使于齐,顾反,谏怀王曰:“何不杀张仪?”
这时屈原已经被疏远,不在朝中任职,在齐国出使,回来后,劝谏怀王说:“为什么不杀张仪?”
怀王悔,追张仪,不及。
怀王很后悔,派人追张仪,来不及了。
其后,诸侯共击楚,大破之,杀其将唐眜。
后来,各国诸侯联合攻打楚国,大败楚军,杀了楚国将领唐昧。
时秦昭王与楚婚,欲与怀王会。
这时秦昭王与楚国通婚,想要和怀王会面。
怀王欲行,屈平曰:“秦,虎狼之国,不可信。不如毋行。”
怀王想去,屈原说:“秦国是虎狼一样的国家,不可以信任,不如不去。”
怀王稚子子兰劝王行:“奈何绝秦欢!”怀王卒行。
怀王的小儿子子兰劝怀王去,说:“怎么可以断绝和秦国的友好关系!”怀王最终前往。
入武关,秦伏兵绝其后,因留怀王,以求割地。
进入武关,秦国的伏兵就截断了他的后路,于是扣留怀王,强求割让土地。
怀王怒,不听。亡走赵,赵不内。复之秦,竟死于秦而归葬。
怀王很愤怒,不听秦国的要挟。他逃到赵国,赵国不肯接纳。又到秦国,最终死在秦国,尸体运回楚国安葬。
长子顷襄王立,以其弟子兰为令尹。
怀王的长子顷襄王即位,任用他的弟弟子兰为令尹。
楚人既咎子兰以劝怀王入秦而不反也。
楚国人都责怪子兰,因为他劝怀王入秦而最终未能回来。
屈平既嫉之,虽放流,眷顾楚国,系心怀王,不忘欲反,冀幸君之一悟,俗之一改也。
屈原也记恨子兰,虽然流放在外,仍然眷恋着楚国,心里挂念着怀王,念念不忘想要返回朝廷,他希望国君总有一天醒悟,世俗总有一天改变。
其存君兴国而欲反覆之,一篇之中三致志焉。
屈原思念君王,振兴国家改变楚国的形势,在一篇作品中,都再三表达(这种)意愿。
然终无可奈何,故不可以反,卒以此见怀王之终不悟也。
然而终于无可奈何,所以不能够返回朝廷。终于从这件事上看出怀王始终没有醒悟啊。
人君无愚、智、贤、不肖,莫不欲求忠以自为,举贤以自佐;
君王无论是愚笨或明智、贤明或没有才能,没有不想求得忠臣来帮助自己的,选拔贤才来辅助自己的。
然亡国破家相随属,而圣君治国累世而不见者,其所谓忠者不忠,而所谓贤者不贤也。
然而国破家亡的事接连发生,而圣明君主和安定太平的国家多少世代也没有出现,这是因为所谓忠臣并不忠,所谓贤臣并不贤。
怀王以不知忠臣之分,故内惑于郑袖,外欺于张仪,疏屈平而信上官大夫、令尹子兰。
怀王因为不明白忠臣的职分,所以在内被郑袖所迷惑,在外被张仪所欺骗,疏远屈原而信任上官大夫和令尹子兰。
兵挫地削,亡其六郡,身客死于秦,为天下笑。此不知人之祸也。……
军队被挫败,土地被削减,失去了六个郡,自己在秦国客死,被天下人耻笑。这是不了解别人的祸患啊。
令尹子兰闻之,大怒,卒使上官大夫短屈原于顷襄王,顷襄王怒而迁之。
令尹子兰得知屈原怨恨他,非常愤怒,最终让上官大夫在顷襄王面前说屈原的坏话,顷襄王发怒,就放逐了屈原。
屈原至于江滨,被发行吟泽畔。颜色憔悴,形容枯槁。
屈原到了江滨,披散头发,在水泽边一边走,一边吟咏。脸色憔悴,身形面容干枯。
渔父见而问之曰:“子非三闾大夫欤?何故而至此?”
渔夫看见,便问他:“您不是三闾大夫吗?为什么来到这儿?”
屈原曰:“举世混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是以见放。”
屈原说:“整个世界都是混浊的,只有我是清白的;众人都喝醉了,只有我是清醒的。因此被放逐。”
渔父曰:“夫圣人者,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举世皆浊,何不随其流而扬其波?
渔父说:“聪明通达的人,不为外物所拘束,而能够随世道变化而变化。整个世界都混浊,为什么不随从世俗,与之同流呢?
众人皆醉,何不餔其糟而啜其醨?何故怀瑾握瑜,而自令见放为?”
众人都喝醉了,为什么不吃众人的酒糟,喝众人的薄酒?为什么要怀抱着美玉,却使自己被放逐呢?”
屈原曰:“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人又谁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
屈原说:“我听说,刚洗过头的一定要弹去帽上的灰尘,刚洗过澡的一定要抖掉衣上的尘土。谁能让自己洁净的身躯,蒙受浑浊的外物呢?
宁赴常流而葬乎江鱼腹中耳。又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之温蠖乎?”
宁可投入长流的大江而葬身于江鱼的腹中。又怎么能让自己高尚纯洁的品质,蒙受世俗的尘垢呢?”
乃作《怀沙》之赋。……于是怀石,遂自投汨罗以死。
就写作了一篇《怀沙》赋。……于是抱着石头,就自投汨罗江而死。
屈原既死之后,楚有宋玉、唐勒、景差之徒者,皆好辞而以赋见称;
屈原已经死了以后,楚国有宋玉、唐勒、景差等人,都爱好文学,并因为善作赋著称于世。
然皆祖屈原之从容辞令,终莫敢直谏。
但他们都继承屈原辞令委婉含蓄的一面 ,始终不敢直言进谏。
其后楚日以削,数十年竟为秦所灭。……
在这以后,楚国一天天地削弱,几十年后,最终被秦国灭掉。
太史公曰:“余读《离骚》《天问》《招魂》《哀郢》,悲其志。
太史公说:“我读了《离骚》《天问》《招魂》《哀郢》,悲叹他的志向。
适长沙,观屈原所自沉渊,未尝不垂涕,想见其为人。
到了长沙,看了屈原投江的地方,未尝不流下眼泪,想象仿佛见到了屈原这个人。
及见贾生吊之,又怪屈原以彼其材,游诸侯,何国不容,而自令若是!
等到看了贾生悼念屈原的赋,又责怪屈原凭着他那样的才能,游说诸侯国的话,哪个国家不会容纳他,但他却选择了这样的道路。
读《服鸟赋》,同生死,轻去就,又爽然自失矣。”
读了《服鸟赋》,(作者)将生死同等看待,被离官去职或在朝任职都不必太看重,(我)又茫然若有所失了。”
【文章主旨】
文章通过记叙屈原的生平事迹,特别是政治上的悲惨遭遇,司马迁巧妙地把屈原的生平事迹放在了楚国日趋衰亡的大背景下展现,揭示了屈原的一生和楚国的兴衰存亡休戚相关,赞颂了他的爱国精神和正直的品德。作者为屈原立传,按时间顺序,以“任、疏、绌、迁、沉”为线索,处处围绕屈原的“志”来写:第一部分以评价《离骚》“推其志”,第二部分以国家危难突出屈原“眷顾楚国,系心怀王”“其存君兴国而欲反覆之,一篇之中三致志焉”,第三部分以屈原与渔父的对话,让屈原自述其志,来抒发其矢志不渝的信念,充分彰显了屈原的人格风采。表达出作者对屈原的高度赞美和悲叹,流露出作者的郁郁不平之气和“悲其志”的叹惋。
【内容探究】
1.屈原的人物形象:洁身自好,志洁行廉,矢志不渝,以死明志,忠诚不阿,忠君爱国,远见卓识,才华出众。
2.屈原与渔父的两次对话有何作用?蕴含了作者怎样的感情?
(1)结构上:承上启下,紧承“顷襄王怒而迁之”,也为后面屈原的投汩罗江自尽埋下了伏笔。
(2)第一次对话形象地揭示了屈原的悲剧是时代的悲剧:清醒者必然遭到厄运。第二次对话形象地突出了屈原的高贵品质:宁愿以死来坚持真理,保持高洁志趣,决不同流合污。这两次对话实际上是一段精辟的人生哲理的议论:既评屈原之志,亦抒太史公之情。
(3)蕴含了作者对屈原人格的赞扬和景仰,对黑暗势力的强烈愤慨,对屈原的同情惋惜。
3.司马迁为什么“悲其志”?
原因:①是对屈原才能、品格的崇敬;②是对腐败的政治(君昏、臣佞)的控诉(谗人间之,信而见疑,忠而被谤,怀王不知忠臣之分,此不知人之祸也爽然自失……)
③是对屈原遭遇的同情(可谓穷矣,能无怨乎未尝不垂涕,想见其为人,怪其自令若是……)
司马迁与屈原有相似的身世:一样的怀才、正直、忠君爱国、有志向;一样的受谗被疏,面临生死抉择。唯一不同的是屈原是以死明“志”,司马迁是以生践“志”。在文章中,司马迁寄寓自己的“政治幽愤”。他书写着屈原,也是在写他自己的经历,写他自己的绝望与选择,荣耀与信念。司马迁“悲其志”,就是对屈原人格和追求的肯定,对昏庸统治者、腐朽朝廷、黑暗社会的鞭挞。
4.探讨:屈原为何选择“自沉”的解脱方式?
楚怀王屡次疏远及小人使奸是屈原自沉的客观原因,他实在幽愤难解,所以自沉以求解脱。其次,屈原自沉也有他主观上的原因。他太热爱楚国,所以他不能像孔子那样周游列国以实现治国平天下的伟大抱负。他留恋生命,但当生命之中不可能得到香草美人之时,惟有死亡。死亡是对无意义生命的强烈否定,是对无聊生存的冷漠与藐视,惟有“自沉”才可以实现人生价值的肯定,达到对生存意义的高扬。
5.思考:我们应如何看待屈原的“自沉”
屈原在那“举世混浊”、“众人皆醉”的恶劣环境中,“宁赴常流”“葬身鱼腹”决不“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也决不“以皓皓之白,蒙世之温蠖”地去死,他是以死明志”。
(1)歌颂了他洁身自好的高尚节操和宁折不弯的斗争精神。
(2)表现了他对理想和正义的执着追求,对卑劣、腐朽的切齿痛恨,是对邪恶势力的强烈控诉。
(3)也是对浑浑噩噩的人们的呼唤和激励。
我们应该看到: 屈原的这种反抗终究是消极的,表现了他的“国无人莫我知”(《离骚》)的孤独感。
6.为什么司马迁在叙述屈原生平的时候,写了很多的议论和评价,倾注了自己的心血
司马迁推崇屈原,主要变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对屈原高洁人格的推崇;二是对屈原文学艺术高深造诣的推崇;三是对世道不公的愤怒。
而这一切的根源又是寄寓自己内心的愤懑。因为两人的人生经历有相似之处,感同身受。在政治上,他们都是“信而见疑,忠而被谤”,受到了当权者的无情打击,都属于“发愤之所为作也”,都是“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报任安书》);在对文学艺术的追求上,二人都以书言志,发愤著书。这样相似的经历,给司马迁带来了启发和精神上的鼓励。司马迁正是借屈原的酒杯浇自己的块垒:两人境遇相同,精神相通,都传达出了同样的愤懑之声。
6.以本文为例,说说《史记》是“无韵之离骚”的具体表现。
①饱含深情塑形象。选材上,《屈原列传》没有曲折、生动、完整的故事情节,而是根据文献记载,粗笔勾勒了人物的生平事迹。但是在这粗笔的叙述中,却饱含着司马迁对屈原的赞颂之情。如“博闻强志,明于治乱,娴于辞令”,寥寥数语,就写出了屈原作为一位杰出政治家的才能。
②一唱三叹明情感。文章在叙述的基础上,有三处较为集中的议论:第一处是评价《离骚》,目的是赞美屈原的志向“与日月争光可也”;第二处是强调屈原的忠诚和分析楚怀王客死他乡的原因;第三处是屈原与渔父的对话。这三处在记叙基础上的议论,一唱三叹,回环往复,带有明显的咏叹笔调,使感情抒发淋漓尽致。
③倾向鲜明击人心。文章叙中有情,倾向鲜明;议中有情,直抒胸臆。作者运用对比、排比、比喻等手法,增强了语言表达效果。此外,司马迁在屈原身上寄托了自己的身世之叹:屈原由于正道直行而被疏远、流放,自投汨罗江;司马迁由于敢于直言而被处以宫刑。正是这种身世之叹,使得司马迁以最真挚的情感歌颂了屈原的伟大崇高,以最大的怨愤揭露了统治者的昏庸不察,这种情感有着直击人心的力量。
7.屈原的形象与司马迁的关系
司马迁与屈原的遭遇惊人的相似:直言进谏却遭君王打击和小人排挤,精神受到异常沉重地打击,饱尝了死亡一样的人生况味。在司马迁的笔下,无路可走、憔悴不堪的屈原对渔父的回答依然掷地有声、振聋发聩:“人又谁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宁赴常流而葬乎江鱼腹中耳。又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温蠖乎?”
绝望的屈原至死不愿与众小同流合污,选择清流做为自己最终的归宿。司马迁饱含感情的书写着屈原,其实也是在写他自己,是借他人杯酒,浇自己心中块垒。当他和屈原一样叩问生死,虽然最终选择殊途——一个毅然赴死,一个隐忍苟活——但同样“重于泰山”。正是因为司马迁对屈原有着这种跨越时空的惺惺相惜之感,才会写下这篇更像人物评传的《屈原列传》。
【拓展阅读】
思考:最后一段中,司马迁读了贾谊写的《吊屈原赋》后,“怪屈原以彼其材,游诸侯”,却“自令若是”;“读《服鸟赋》,同死生,轻去就,又爽然自失。”结合贾谊《吊屈原赋》(节选),试着理解司马迁的“怪”和“爽然自失”。
(1)司马迁的“怪”并非“责怪”,而是“讶异”。正如贾谊文中所说,“凤凰翔于千仞兮,览德辉而下之;见细德之险徵兮,遥曾击而去之”,圣人神德可贵,屈原应该远离这个浑浊黑暗的社会,隐居起来;并且“历九州而其君兮,何必怀此都也”,屈原无论到哪里都能辅佐君王,不必留恋楚国。
(2)司马迁深深地懂得屈原。他知道,屈原是“楚之同姓”,以屈原之才虽能容于世,但以其身份必不为;“同生死,轻去就”,即渔父所说“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的随波逐流,屈原已明己志,以其志向也必不为。所以,试图给屈原找另一条出路的司马迁不免茫然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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