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届高考语文复习-小说专题训练-叙述的特点(含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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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称 2023届高考语文复习-小说专题训练-叙述的特点(含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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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源类型 教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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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目 语文
更新时间 2023-02-26 10:5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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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专题训练-----叙述的特点
一、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拜堂
台静农
黄昏的时候,汪二将蓝布夹小袄托蒋大的屋里人当了四百大钱。拿了这些钱一气跑到吴三元的杂货店。
“你给我请三股香,数二十张黄表。”
“弄什么呢?”
“人家下书子,托我买的。”
“那么不要蜡烛吗?”
“他妈的,将蜡烛忘了,那么就给我拿一对蜡烛罢。”
吴家二掌柜将香表蜡烛裹在一起,算了账,付了钱,汪二在回家的路上走着,心里默默地想:同嫂子拜堂成亲,世上虽然有,总不算好事。哥哥死了才一年,就这样了,真有些对不住。
走到家,将香纸放在泥砌的供桌上。嫂子坐在门口迎着亮上鞋。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既然丢了丑,总得图个吉利,将来日子长,要过活的。我想哈要买两张灯红纸,将窗户糊糊。”
“俺爹可用告诉他呢?”
“告诉他作什么?死多活少的,他也管不了这些,他天天只晓得问人要钱灌酒。”她愤愤地说。“夜里还少不掉牵亲的,我想找赵二的家里同田大娘。”
镇上已经打了二更,人家大半都睡了,全镇归于静默。
她趁着夜静,提了篾编的小灯笼,悄悄地往田大娘那里去。
“大娘,你开开门。哈在纺线呢。”她站在门外说。
“是汪大嫂么?在那里来呢,二更都打了?”田大娘早已停止了纺线,开开门,一面向她招呼。
她坐在田大娘纺线的小椅上,半晌没有说话,田大娘很奇怪,也不好问。终于她说了:“大娘,我有事……就是……”她未说出又停住了。“真是丑事,现在同汪二这样了。大娘,真是丑事,如今有了四个月的胎了。”她头是深深地低着,声音也随之低微。“我不恨我的命该受苦,只恨汪大丢了我,使我孤零零地,又没有婆婆,只这一个死多活少的公公。……我好几回就想上吊死去……”
“唉,汪大嫂你怎么这样说!小家小户守什么?况且又没有个牵头;就是大家的少奶奶,又有几个能守得住的?”
“现在真没有脸见人……”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要我牵亲么?”
“说到牵亲,真丢脸,不过要拜天地,总得要旁人的:要是不恭不敬地也不好吗,将来日子长,哈要过活的。”
“那么,总得哈要找一个人,我一个也不大好。”
“是的,我想找赵二嫂。”
“对啦,她很相宜,我们一阵去。”田大娘说着,在房里摸了一件半旧的老蓝布褂穿了。
这深夜的静寂的帷幕,将大地紧紧地包围着,人们都酣卧在梦乡里,谁也不知道大地上有这么两个女人,依着这小小的灯笼的微光,在这漆黑的帷幕中走动。
“赵二嫂,你睡了吗?”田大娘悄悄地走到窗户外说。
“怎么,你两个吗,这夜黑头从那里来呢?”赵二嫂很惊奇地问。“你俩请到屋里坐,我来点灯。”
“不用,不用,你来我跟你说!”田大娘一把拉了她到门口一棵柳树的底下,低声地说了她们的来意。结果赵二嫂说:“我去,我去,等我换件褂子。”
少顷,她们三个一起在这黑的路上缓缓走着了,灯笼残烛的微光,更加暗弱。柳条迎着夜风摇摆,荻柴莎莎地响,好像幽灵出现在黑夜中的一种阴森的可怕,顿时使三个女人不禁地感觉着恐怖的侵袭。
到了汪大嫂家以后,烛已熄灭,只剩下烛烬上的一点火星子了。汪二将茶已煮好,正在等着;汪大嫂端了茶敬奉这两位来客。
“那么,你就净净手,烧香吧。”
“扎头绳也要换大红的,要是有花,哈要戴几朵。”田大娘一面说着,一面到了房里帮着她去打扮。
汪二将香烛都已烧着,黄表预备好了。供桌检得干干净净的。于是轻轻地跑到东边墙外半间破屋里,看看他的爹爹是不是睡熟了,听在打鼾,倒放下心。
烛光映着陈旧退色的天地牌,两人恭敬地站在席上,顿时显出庄严和寂静。
“站好了,男左女右,我来烧黄表。”田大娘说着,向前将表对着烛焰燃起,又回到汪大嫂身边。“磕吧,天地三个头。”赵二嫂说。
“祖宗三个头。”
汪大嫂和汪二,仍旧静静地磕了三个头。
“再给阴间的妈妈磕一个。”
“哈有……给阴间的哥哥也磕一个。”
忽而汪大嫂的眼泪扑的落下地了,全身是颤动和抽搐;汪二也木然地站着,颜色变得难看,可怕。全室中的情调,顿成了阴森惨淡。双烛的光辉,竟暗了下去,大家都张皇失措了。终于田大娘说:
“总得图个吉利,将来还要过活的!”
汪大嫂不得已,忍住了眼泪,同了汪二,又呆呆地磕了一个头。
第二天清晨,汪二的爹爹,提了小酒壶,买了一个油条,坐在茶馆里。
“给你老头道喜呀,老二安了家。”推车的吴三说。
“道他妈的喜!”汪二的爹爹愤然地说。“以前我叫汪二将这小寡妇卖了,凑个生意本。他妈的,他不听,居然他俩个弄起来了!”
“好在肥水不落外人田。”好像摆花生摊的小金从后面这样说。
汪二的爹爹没有听见,低着头还是默默地喝着他的酒。
一九二七年六月六日
1.分析本文叙述上的特征。
二、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十八岁的哥哥(节选)
陈忠实
唰——、唰——、唰——
一张粗铁丝编织的双层罗网,用三角木架支撑在沙滩上,他手握一把被砂石赠磨得明光锃亮的钢皮锨,前弓后踮着腿,从沙梁上铲起饱饱的一锨砂石,一扬手,就抛甩到罗网上,于是就发出这种连续不断的、既富于节奏而又沉闷单调的响声。
一切都显得十分简单:抛沙取石,卖石头挣钱。只需给手心喷上唾液,摸紧锨把儿,使足劲儿,出力流汗就解决一切问题了。不要精心的谋划,也不必过细的算计,只要一天三顿塞饱肚子,胳膊上有源源不断的力气产生出来就行啰……绕口的数学公式呀,冗长的政治名词的概念呀,堆积如山的数理化习题呀,令人恤恤不安的频繁的考试呀,都像脚印一样留在身后,遥远而又冷寂了,他——18岁的高中毕业生曹润生,作为一个年轻的庄稼汉,加入到曹村庄稼汉们庞大的劳动大军中来了。
一切既显得简单,也很自然。
他背着书包,车架上捆绑着被褥卷儿,网袋里装着脸盆、牙具和杂物,涉过小河,从五里镇中学回到曹村来了。
父亲在门口的槐树下,正用一把铁梳子给黄牛梳制着皮毛,抬起头,淡淡地问:“念完了?”
“完了”他说,也是波淡的口气,“毕业了。”
“大学……考得咋样?”
“不咋样”
父亲就不再问了,继续用铁梳子梳刮黄牛卧圈时粘在臀部和肚皮上的粪便和土屑。他只精通作务庄稼和养育牲畜,连自己的名字也写不到一块的粗笨庄稼汉,对于儿子念书和考学的事,大约连问询的话题也找不出来……
一月后,他接到一封信,那是高等学校统考成绩通知单。他看了一眼,就塞到裤兜里去了,结果是羞于让人再看一眼,或者告诉他人的。
“润娃,心放开!”父亲显然猜透了信的内容,不用询问,就朗声宽慰儿子,“而今考大学跟中状元一样,太难咧!听人说,咱小河一川几十个村子,只考中了一个女子,人说那女子连着考了三年才得中……”
“嗯……”他不置可否地应着。
“你要是不死心,再念一年,明年再考一回,爸供给你。”父亲说,“爸做那几亩庄稼,还成哩!”
“不咧!”润生苦笑着摇摇头,口气却是坚定的,他的高考成绩离得那个录取的分数杠儿,距离太远了。他看着父亲皱皱巴巴的脸颊上的笑纹,反倒难受了,是啊!他供给他念到高中毕业,花了多少钱哪!而他却把好多时间抛洒在五里镇中学的篮球场上了,他断然说:“不用补习了,爸。”
“那也好!而今做庄稼,日子也好过了。”父亲轻松地笑着,仍然在替儿子宽解。在他看来,年轻人都想通过念书考试而进入城市,达不到目的的就三心二意,连做庄稼也觉得没意思了。他说:“你看看,天底下的庄稼人有多少……甭在心!”
他和父亲在自家的责任田里秋收,掰苞谷,掐谷子,随后就在收获过庄稼的田地里播种下麦子,当秋收秋播的忙季一过,父子俩闲不了。
“得寻个活儿干呀!庄稼人怎能闲吃闲坐呢?”父亲在灯下抽着旱烟,“整整一个冬天,整整一个春天,到搭镰割麦,地里没活儿。润娃,你得搞个营生呀!”
“我早想好了——”润生看父亲一眼,胸有成竹地说,“我要养蜂,爸,我把一本《养蜂学》看得快要背过了。”
“哪来的本钱呢?”父亲总是切实地想问题,“一箱蜂要七、八十块,咱能买起几箱呢?养得少,划不着:养得多,又没那么大的本钱……”
“给我买一张罗网。”润生早有打算,“我下河滩捞石头,挣下线来买蜂。东场村俺同学家养了十群意大利蜜蜂,他爸不会管理,没赚着利,不想养了。我想把他那些蜜蜂连窝端过来,我今年捞一冬石头,挣的钱差不多够了。”
“你爱弄,就去弄那蜂儿去。”父亲从来不违拗儿子,总是顺着儿子的兴趣。
他扛上铁锨和罗网,走出自家小院低矮的门楼,下了场楞,下河滩来了。河滩里刚刚落下头一场小雪,冬小麦嫩绿的叶尖翘在薄雪上头,像河岸两边的庄稼人一样,在宽阔的沙滩上,选择一道石头多的沙梁,用三角木架支撑起罗网,用铁锨抛起第一锨砂石,石头撞击崭新的铁丝罗网的第一声响亮的声音,新奇而又陌生,长久地留在他的记忆里。
他没有烦恼,倒是很踏实地在曹村门前的沙滩上撑起了自己的罗网。他学业平平,只是个中等生,对于参加高考,本来就缺乏一定要考中的狠劲,结果自然是早可预料的。因为所望不高,失败时也就减轻了痛苦的程度。他喜欢蜜蜂,那个神秘的王国比什么大学现在都令人动心;他喜欢养蜂人的生活,天南海北去赶花采蜜……为了尽快地把东杨村那十群蜜蜂买过来,他现在必须埋头苦干,拼命轮动铁锨,从一锨一锨抛起的砂石中,挣下买蜂的钱来!东杨村那个同学他爸,简直是个大笨熊,把二十多箱可爱的金黄色的意大利纯种蜜蜂,弄死了大半,太可惜了……到他攒下千元款项的时候,就要把那十箱蜜蜂连窝端过来。那时候,他就扔下铁锨和罗网,离开这冬季奇冷而夏天特热的沙滩了……
唰——
曹润生抛着沙子。他穿一件蓝色秋衣,短头发的运动员平头上,热气蒸腾,红润润的脸膛上流着汗水,可胳膊上并不困乏。下河滩近一月来,最初的不适应重体力劳动的时期已经过去了,双手已经磨出厚硬的茧子,无论速度和耐力,乃至捉锨扬沙的姿势,都完全可以与任何一位庄稼汉相抗衡了。在篮球场上训练出来的四肢,灵活而轻便;膀阔腰细,行动敏捷,连抛沙提笼倒石头的动作,都带着投篮时的优美的姿势。
他抹一把汗,欣赏着不断增高的石头堆子,嘴角常出得意的而又不满足的微笑,像球赛时瞥一眼记分牌上的积分数字的神气。
(有删改)
2.小说叙述故事有哪些特点?这样写有什么好处?请简要分析。
二、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小格拉西莫夫
铁凝
齐叔是位画家,画油画。齐叔会讲故事,这是我欢迎他的原因之一吧。
90年代初,我应邀去挪威参加一个文学研讨活动。巧遇齐叔,我说,咱们顺路,还要坐12个小时的船,讲点什么吧,齐叔。齐叔抽了一阵烟,想想,然后说,我给你讲个太行山的故事吧。太行山的小格拉西莫夫。
是个三月底四月初吧,我正坐在垄沟边上画画。脚下就是泛了青的麦苗,眼前有几棵开花的杨树。树下有几个女社员正给麦苗松土保墒,不干活,推搡着打闹。我脱下棉袄,垫着,垄沟湿呀。对,我还带着一个学生叫小三。我坐着我的棉袄,起好稿,一边铺颜色,一边研究杨树花的颜色到底是玫瑰紫还是玫瑰红。画笔在调色板上和弄过来和弄过去,紫里加点红,红里又加点紫。这时有两只脚出现在我眼前。是个男人的脚,穿双家做的布鞋。鞋帮上纳着密密实实的粗线,像沾上的芝麻粒儿。没穿袜子的脚在鞋窠拉里逛荡着,脚面很皱。我顾不上看人,继续作画,画画刮刮,刮刮画画,过了半小时,又过了半小时。我扭头看看,这双脚还在。脚的主人突然开口了,说:“家去吧,晌午啦,馏山药去。”
听口音这是当地人,他们说话简洁,舌头有点大,有点发直。
我放下画笔站起来,站在我眼前的是个年轻人:瓜子脸油红,早该修理的头发很蓬乱;一件假军绿棉袄,扣子都掉光了,用根绳子系在腰间;肩上背只空筐。小三也走过来,知道是该回去吃饭的时候了,就弯下腰帮我收拾画具。没想到这背筐的年轻人制止小三说:“别忙收戏(拾),可以爷(研)究爷(研)究。”
小三觉得很奇怪,打量着年轻人说:“研究研究,你懂画?”年轻人说:“说不上懂,俺们接具(触)过。”接触过?!我和小三都为这个“接触”惊异起来。
小三说:“油画?”
年轻人说:“油画。”
小三说:“在土坨?”
年轻人说:“在土坨。”
我说:“想不到在这儿遇见个同行。”年轻人说:“哪敢,还得称呼您老师。”小三对年轻人有点穷追不舍了,说,你说要研究研究我老师的画,我老师的画到底存在什么问题?
年轻人向后退退,眯起眼看看我的画,又看看眼前的对象,沉吟片刻说:“老师的画是个观察问题,观察方法缺少整体意识。太注意树这个局部了,忘记了周围。我说的颜色,啊,颜色。你看看后面的山,脚下的地,妇女们的大红袄。”
我更惊讶了。这可不是个一般观众的见解。何况这年轻人在讲这番画论时,不知怎么就换了一套普通话。
我对年轻人说:“你的道理可不是一般的道理,你知道吗?”“当然。”年轻人说,“你当这是我的发现,是我好不样儿的生就出来的?”小三说:“这是谁的观点,也请告诉告诉俺们。”
年轻人说:“这哟,这观点出自小格拉西莫夫,苏联的。先家去吧,晌午啦,馏山药去。”
年轻人一定要领我们到他家去馏山药,可我们在瓦坨有派饭,还是谢绝了年轻人的盛情。年轻人显得很遗憾,说,要不这样吧,我去就你们吧,赶明儿清早我就过瓦坨。可是有些日子不画画了,手实在痒痒。
知道小格拉西莫夫吧?齐叔问我。
我说,我不太注意苏联的画家,可是,太行深山的土坨的这个青年怎么会知道小格拉西莫夫呢,我觉得奇怪。
齐叔说,咱们先去喝点什么吧,我请你。也让我想想这故事怎么往下讲,是顺叙,还是倒插笔。
齐叔品着马提尼,继续讲土坨的小格拉西莫夫。
从那天起,小三就把土坨那位年轻人叫做小格拉西莫夫了,有时候我也叫。分手时小格拉西莫夫说,明天他就过来。小三说,别忘了带上你的作品,让俺们也见识见识。小格拉西莫夫说,还用你提醒?好容易遇见个老师,这深山老峪的。
第二天天刚亮,外屋就有了响动。我下炕来到外屋。原来,小格拉西莫夫正坐在一个蒲墩儿上。看见我,忙站起来说,老师,画箱我也背过来了,还有……他指指我身后的墙。
在我身后,那被灶烟熏黑的墙上拦了两条麻绳,绳子上别着他的一批作品:书本大的,巴掌大的,簸箕大的。“专为老师布置了一个展览。”小格拉西莫夫说。
“当时您的第一感觉是什么,面对小格拉西莫夫的画?”我问齐叔。
嗬,猛藐我们。胆子大,画笔在纸上好一阵层厾打。齐叔说。
齐叔用了个“厾打”来形容小格拉西莫夫作画,我有几分明白了,就又问齐叔,小格拉西莫夫的自我感觉如何。
好,好得不得了。画着画着还腾地站起来说:“齐老,我给你翻个跟头吧!”翻了几个跟头又唱起当地的老调梆子。唱青衣,唱花脸,唱《潘杨讼》,唱《秦雪梅吊孝》。艺术这东西有时候是能把人弄得五迷三道,忘乎所以。
我说,我还是想先知道是谁非要把小格拉西莫夫传给小格拉西莫夫不可。
齐叔说,应该是王某某,我师姐。两年前来西县画画,住土坨,小格拉西莫夫不知怎么就迷上了油画,也不出工了,柿子也不卖了,一天天摞着王某某。我想,谁传给他的这不是关键,再说也不是王某某一定要把油画播种到土坨。关键是小格拉西莫夫不知怎么就迷上了它,走火入魔,你懂吧。油画让他的灵魂不安分了。有了油画,他就成了一个生活中的胜利者。每次画画回来,他把新作别在麻绳上,唱着曲——老调梆子又改苏联歌曲了。我们在他眼里反倒总像个失败者。
油画之于他,他之于油画,意义到底又在哪里呢?我问。
这是我留给你的问题,你是作家。
(有删改)
3.本文在叙述人称上有什么特点?请简要分析。
四、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草原上的日出
【英】多丽丝·莱辛
早晨四点半,分秒不差,他骄傲地按下将要响起的闹铃。男孩迅速起身穿衣,为了不吵醒父母,他只能赤脚出门了。现在可还是夜里啊:星星还在眨眼,树在身后静伫。他试图寻找天亮的迹象,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他在落满树叶的黑色小道上疾行……
第一只鸟在他脚边醒了过来,接着一群鸟冲向天空,尖叫着宣布新一天的开始。突然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激情。他跳到那片天空下,发出狂野的、意义不明的喊叫,然后像头野兽似的狂奔起来,疯了一般全不似之前那样谨慎;正在清醒的疯狂中忘我地歌唱生命的愉悦和青春的奢华。他觉得自己将来的生命是一件伟大而神奇的东西,这东西完全是他自己的。血液在脑中升腾,他大声说道:“只要我愿意,我能改变世界上发生的一切。”
突然,好像传来一种陌生的回声!他侧耳倾听,迷惑不已,因为那不是他自己的声音。他狂乱地四下张望,接着低头看去。地上黑压压的全是蚂蚁,又大又壮,它们对他视而不见,急匆匆地向挣扎着的什么东西奔去,好像亮闪闪的黑水在草中流淌着。
之后,他屏住呼吸。怜悯和惊惧攫住了他,只见一只野兽倒在地上并停止了尖叫。此时此刻,他只听见一只鸟儿在鸣唱,以及行色匆匆的蚂蚁的沙沙声。
他抬头冲那只不住扭动、时而抽搐的黑色东西望去。它比刚才安静了。从那团微微扭动的东西尚能模糊看出是只小鹿。
他突然想到他可以开枪射击,让它结束痛苦;于是,他举起枪。然而,他又缓缓地放下了枪。那只鹿再不可能有什么感觉了,它的挣扎是神经的机械反射。但使他放下枪的并不仅仅是这个,而是一种在脑海里逐渐膨胀的愤怒、痛苦和抗拒感;如果我没来,它也会这样死去。我干吗要干涉呢?类似这样的事情灌木丛中随处可见,随时都在发生。活着的东西在极度痛苦中死去,这是生命的演变过程。我阻止不了,我也无法阻止。我无能为力。
此时,他脚下的蚂蚁们嘴里衔着粉红色的肉片正浩浩荡荡地返回。他的鼻子闻到了新鲜鹿肉的酸味。他极力控制着空胃徒劳地抽搐,然后提醒自己:这些蚂蚁也需要吃东西!
那东西已经小了。现在,它看上去已经难以辨别。他不晓得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随后看见那个黑影渐渐变小,些许白色从中显露出来,在阳光中闪闪发亮。是的,是太阳刚刚升起来了,它照耀在岩石上。唉,整个事情不可能超过几分钟。
他跨步前行,信步踩碎了几只蚂蚁,直至他站到那具骨架前。它已经被剔净了肉。除了白骨上粉红色的碎肉块,仿佛它已经在那里躺了好多年。骨头四周,蚂蚁嘴里衔着肉,渐渐稀少。
那个男孩朝它们——又大又黑又丑的蚂蚁们望去。其中有几只站住,正用闪亮的小眼睛盯住他看。“滚!”他冷酷地对那些蚂蚁说,“我不喜欢你们!不管怎么样,都不喜欢。滚吧!”说完,他想象着那些蚂蚁转身离去的情景。
他在那些骨头边弯下腰,触摸头颅上的孔穴:那是眼睛所在的地方,他想到了鹿那水汪汪的黑眼睛,觉得这一切难以置信。
那天早上,也许一小时前这只小生灵还骄傲又自由地走在灌木丛中,感受着皮肤上的凉意,就像他自己感受到的那样,感到兴奋。它自豪地踩着大地,轻轻地甩动着漂亮的白尾巴,嗅着清晨寒冷的空气。它像国王和统治者们那样行走,自由漫步在这片灌木丛中。每片草叶为它而生长,闪亮纯净的河水供它饮用。
但是,接着——发生了什么事呢?谁会想到这样一只箭步如飞的动物会被一群蚂蚁困住呢?
(选自《现当代英国短篇小说集》,有删改)
4.小说在叙述视角方面有何特点及效果?请结合文本具体分析。
参考答案:
1.①以第三人称叙事,显得客观、冷峻。在汪二、汪大嫂、汪二爹爹三个不同视角切换中展示了寡嫂改嫁小叔子事件在他们心上投下的不同阴影;②多用对话形式,以对话推动情节发展,使叙事更加集中;③叙事中,不时插入环境描写,沉郁阴冷的情景勾勒增强了小说凄婉悲凉的氛围。
2.①小说以倒叙讲述曹润生抛沙取石的故事,把主人公劳作的场景放在开篇,再写毕业、劳动,有自己想法,努力劳作,和结尾形成了呼应。②小说采用第三人称叙述,能够更好地展现曹润生的精神世界。③小说多以对话塑造人物形象,曹润生和父亲的对话推动情节的发展。
3.①本文在叙述时有两个“我”,一个是讲故事的齐叔,一个是叙述者“我”。
②齐叔作为主讲故事的人,以第一人称“我”描述所见所闻所感,增强了故事的真实性、可信度。
③“我”作为叙述者,以旁听者的身份,通过提问、质疑等方式,或丰富小说内容,或激起情节波澜,或揭示人物特点,对主讲者形成必要的补充。
④两个“我”形成的结构,使行文叙述灵活有致、摇曳生姿,避免了平铺直叙、枯燥乏味。
4.(1)全文整体以第三人称视角叙述,男孩的语言和心理活动则以第一人称视角叙述。①第三人称视角叙述更加客观真实,同时作者的叙述更加灵活多变,可在场景描绘和人物心理描写之间自由切换。②第一人称视角叙述能直观深刻的揭示人物心理,让读者更好地理解小男孩情感变化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