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暮鼓
铁凝
日落之后,天黑以前,她要出去走路。一天的时光里,她尤其喜欢这个段落。日落之后,天黑以前,是黄昏。
她穿上薄绒衣和哈伦裤,换上走路的鞋,出了家门。她有些自嘲地暗想,她要保持整体的青春感。至于下巴的松懈或者鼻梁旁边的几粒雀斑,其实无碍大局。当一个六十岁的女人敢于穿着质地柔软、裤角裹腿、裤裆却突然肥坠以模糊臀部的哈伦裤出行时,谁还会注意她脸上的雀斑呢?
她走上柿子林边的这条小马路时,发现马路对面,一个老者几乎正和她齐头并进。老者拖着一把平头铁锨,铁锨和柏油路面摩擦出刺啦、刺啦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噪音。他为什么不把铁锨扛在肩上呢?她心里有点抱怨,不由得偏过脸扫了一眼老者——这老头!她心里说。
路灯及时地亮起来,在她斜后方的老头停住脚,从衣兜里摸出一包烟和火柴,仿佛是路灯提醒了他的抽烟。他将铁锨把儿夹在胳肢窝底下,腾出手点着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大口。借着路灯和老头点烟的那一忽儿光亮,她看见老头的齐耳短发是灰白色的中分缝,皱纹深刻的没有表情的脸木刻一般。他咳着喘着向路边半人高的冬青树丛里吐着痰,确切地说,是向那树丛吼着痰,费力地把喉咙深处的痰给吼出来。那吼是疙疙瘩瘩低沉、粗砺的吼,犹如老旧的轮胎隆隆碾轧着碎石。
她闻见一股子花椒油炝锅的白菜汤味儿,网球馆工地正在开饭。她看见一个体型壮实的工人正朝她和老头这边张望,望了一阵,就扑着身子快步朝他们走来。当他和他们相距两三米的时候,她看出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只听他急切地高喊起来:“妈!妈!”他喊着“妈”说,快点儿!菜汤都凉了!
她下意识地扭头向后看,路上没有别人。他是在喊她吗?他错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妈?或者她竟然很像这位施工队成员的妈?
这个端着空饭盆的年轻工人,就见他很确定地走到老头跟前,从他手里接过铁锨,又叫了一声“妈”,他催促说快点儿!菜汤都凉了!“老头”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不急不火的,由着儿子接过了铁锨。
她从年轻人浓重的中原口音里,听出焦急和惦记。他的头发落满了白灰和水泥粉末,接近了老头——不,应该是他的妈那齐耳乱发的颜色。
那么,他没有把身穿哈伦裤的她错认成自己的妈,他是在管那老头叫“妈”;那么,她一路以为的老头并不是个老头,而是个老太太,是——妈。
年轻人扛着铁锨在前,引着他的妈往一盏路灯下走,那儿停着一辆为工地送饭的“三马子”,车上有一笸箩馒头和一只一抱粗的不锈钢汤桶,白菜汤味儿就从这桶里漾出。母子二人舀了菜汤,每人又各拿两个大白馒头,躲开路灯和路灯下的“三马子”,找个暗处,先把汤盆放在地上,两人就并排站在路边吃起晚饭。
她佯装在近处溜达,观察着从容、安静地嚼着馒头的这对母子,怎么看也更像是一对父子。路边的年轻人很快就把饭吃完,从地上端起妈那份菜汤递到她手上。妈吃完馒头喝完汤,拍打拍打双手,在裤子两侧蹭蹭,从肥大中山式上衣的肥大口袋里掏出两个壮硕的胡萝卜,递给儿子一个,另一个留给自己,好比是饭后的奖赏。
她看见儿子拿着胡萝卜,和妈稍做争执,要把自己手中那个大些的塞给妈,换回妈手里那个小一点的。妈伸出举着胡萝卜的手挡了挡儿子,便抢先咬下一大口,很响地嚼起来。儿子也就咬着手中那大些的胡萝卜,很响地嚼起来。在路灯照不到的暗处,那两根在他们手中晃动的胡萝卜格外显出小火把似的新鲜光亮,和一股脆生生的精神劲儿,让她想起在她的少年时代,夜晚的交通警察手中那发着荧光的指挥棒。
会所传来一阵鼓声,是某个庆典或者某场欢宴开始了。会所的承包商早年是太行山区农民鼓队的鼓手,村里的喜事,镇上县上的赛事都少不了那鼓队。如今他将一面一人高的牛皮大鼓引进美优墅会所金碧辉煌的大堂,屏风似地竖在一侧,让擂鼓成为一些仪式的开场白,让仪式中身份最高的人手持鼓槌击鼓,如同证券交易所开市的鸣锣。
她对会所的鼓声并不陌生,她和家人都在会所举办或者参加过这种仪式。虽然,和旷野的鼓声相比,圈进会所的鼓声有点喑哑,有点憋闷,好比被黑布蒙住了嘴脸的人的呐喊。但鼓声响起,还是能引人驻足的。她望望那路边的母子,他们仍然站在黑暗中专注地嚼着胡萝卜,对这近切的鼓声充耳不闻。
她迎着鼓声往回家的路上走,尽可能不把自己的心绪形容成无聊的踏实。也许鼓声早已停止,她听见的是自己的心跳。世间的声响里,只有鼓声才能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跳。
(有删改)
小说以“暮鼓”为标题,有哪些意蕴,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看法。
2.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记忆里的光
蒋子龙
我八岁才第一次见到火车。1949年初冬,我正式走进学校,在班上算年龄小的。一位见多识广的大同学,炫耀他见过火车的经历,说火车是世界上最神奇、最巨大的怪物,特别是在夜晚,头顶放射着万丈光芒,喘气像打雷,如天神下界,轰轰隆隆,地动山摇,令人胆战心惊。许多同学都萌生了夜晚去看火车的念头。
一天晚上,真要付诸行动了,却只集合起我和三个大一点的同学。离我们村最近的火车站叫姚官屯,十来里地,当时对我来说,就像天边儿一样远。最恐怖的是要穿过村西一大片浓密的森林,里面长满奇形怪状的参天大树。森林中间还有一片凶恶的坟场,曾经听的所有鬼故事,几乎都发生在那里面,即便大白天我一个人也不敢从里面穿过。进了林子以后我们都不敢出声了,我怕被落下,不得不一路小跑,我跑他们也跑,越跑就越瘆得慌,只觉得每根头发梢都竖了起来。当时天气已经很凉,跑出林子后却浑身都湿透了。
好不容易奔到铁道边上,强烈的兴奋和好奇立刻赶跑了心里的恐惧,我们迫不及待地将耳朵贴在道轨上。大同学说有火车过来会先从道轨上听到。我屏住气听了好半天,却什么动静也听不到,甚至连虫子的叫声都没有,四野漆黑而安静。一只耳朵被铁轨冰得太疼了,就换另一只耳朵贴上去,生怕错过火车开过来的讯息。铁轨上终于有了动静,嘎登嘎登……由轻到重,由弱到强,响声越来越大,直到半个脸都感觉到了它的震动,领头的同学一声吆喝,我们都跑到路基下面去等着。
渐渐看到从远处投射过来一股强大的光束,穿透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向我们扫过来。光束越来越刺眼,轰隆声也越来越震耳,从黑暗中冲出一个通亮的庞然大物,喷吐着白气,呼啸着逼过来。我赶紧捂紧耳朵睁大双眼,猛然间看到在火车头的上端,就像脑门的部位,挂着一个光芒闪烁的图标:一把镰刀和一个大锤头。
领头的同学却大声说是镰刀斧头。
且不管它是锤是斧,那把镰刀让我感到亲近,特别地高兴。农村的孩子从会走路就得学着使用镰刀,一把磨得飞快、使着顺手的好镰,那可是宝贝。火车头上还顶着镰刀锤头的图标,让我感到很特别,仿佛这火车跟家乡、跟我有了点关联,或者预示着还会有别的我不懂的事情将要发生……
十年后,我以第一名的成绩入伍,进入海军制图学校,毕业后成为海军制图员,接受的第一批任务就是绘制中国领海图,并由此结识了负责海洋测量的贾队长。贾队长有个破旧的土灰色挎包,缝了又缝,补了又补,唯一醒目的是用红线绣的镰刀锤头图案。
既然已经站在了军旗下,自然也希望有一天能站在镰刀锤头下,我对这个图案有一种特殊的亲近和敬意。于是就想用自己的新挎包跟他换。不料贾队长断然拒绝,他说这个挎包对他有特殊的纪念意义,目前还有很重要的用途,绝不能送人。有一次他在测量一个荒岛时遇上了大风暴,在没有淡水没有干粮的情况下硬是坚持了十三天,另外的两个测绘兵却都牺牲了。他用绳子把自己连同图纸资料和测量仪器牢牢地捆在礁石上,接雨水喝,抓住一切被海浪打到身边的活物充饥……后来一位老首长把这个挎包奖给了他。
贾队长答应在我回家探亲的时候可以把挎包借给我,但回队时必须带来一挎包当地的土和菜籽、瓜子或粮食种子。原来他每次出海测量都要带一挎包土和各样的种子,有些岛礁最缺的就是泥土。黄海最外边有个黑熊礁,礁上只驻扎着一个雷达兵,一个气象兵,一个潮汐兵,他们就是用贾队长带去的土和种子养活了一棵西瓜苗,心肝宝贝般地呵护到秋后,果真还结了个小西瓜,三个人却说什么也舍不得吃……
又过了几年,我复员回到工厂干锻工。锻工就是打铁,过去叫“铁匠”。虽然大锤换成了水压机和蒸汽锤,但往产品上打钢号、印序号,还都要靠人来抡大锤。我很快就喜欢上了打铁,越干越有味道,一干就是十年。在锻钢打铁的同时,也锻造了自己,改变了人生,甚至成全了我的文学创作。我成了民间所说的“全科人”:少年时代拿镰刀,青年当兵,中年以后握大锤。对镰刀锤头有了一种说不出的特殊感情。
(有删减)
从文章谋篇布局的角度,分析题目“记忆里的光”是如何统摄全文的。
3.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生
西元
在这里,有个海拔五百多米的高地。
当年,十六岁的二斗伢子第一脚踏上高地主峰,小腿就陷在了土里。这是一种被成千上万颗炮弹炸成灰尘状的黑色浮土,像炉膛里烧过的稻草灰。阵地上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草木,不远处立着半截炭黑色的树干,树皮早已被气浪剥光。
二斗伢子跟在指导员身后,爬进一条朝西北方向的坑道。只见十七八米深的坑道里坐着或躺着二十几个人,全都是伤员。他们脸色灰黑,薄薄的皮肉包着颧骨、下巴,隐隐露出骷髅的轮廓。二斗伢子给伤员一个一个喂水,一个一个问他们部队的番号,二十几名伤员竟然来自十三支连队。那些队伍上来后,就再也没下去过……
夜,是乌蓝色的。密密麻麻的星星又冷又远。二斗伢子挖了一夜战壕,指导员坐在他旁边。
指导员问,你怕吗?二斗伢子问,怕什么?指导员说,死啊!二斗伢子说,不怕。指导员问,从坑道里拽出来那么多战友的遗体你也不怕?二斗伢子说,心里只想着报仇,不怕!指导员呵呵一笑,又问,你个小牛犊子,就从来没感觉到怕?二斗伢子说,从来没有。指导员不笑了,说,没感觉到怕,不是真的不怕。等你心里有了它,并且知道怎么面对它的时候,才是真的不怕。
回到坑道里,二斗伢子坐在老兵李大棉裤旁边。老兵打过不少仗。只见他往铝饭盒盖里倒了薄薄一层炒面,用小手指甲仔仔细细地翻弄,像犁地一样,把其中的容壳、沙粒挑出来,然后小心地放进嘴里。二斗伢子说,老李,喝口水呗,小心刮破了嗓子眼儿。李大棉裤摇摇头,说,水?过三天你再跟我说喝水的事儿吧。
李大棉裤又说,等会儿敌人的炮弹打过来,你要学会分辨。如果是“呜儿呜儿”发尖的声音,那是远炮,你不用理它。如果是“呼——噗”一下过来,那就是近弹,你赶紧卧倒,能多快就多快……我说你个娃儿,别不当回事儿!二斗伢子用肩膀拱了李大棉裤一下,问,老李,你怕死不?李大棉裤说,肯定怕呀!但总得有人上战场啊!——二斗伢子又问,死是啥感觉?李大棉裤说,每个人可能都不一样——
突然间,只见李大棉裤的嘴一张一合,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二斗伢子在黑暗里上下翻飞,昏昏沉沉,气若游丝。渐渐地,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团微弱的亮光,像萤火虫似的飞在无边无际的黑夜里,又像一束瘦小的火苗,随时会被狂风吹灭……
黑暗中,有只手揪住二斗伢子的棉裤后腰,拎小鸡一样把他拎出坑道,颠簸了上百步,扔进了一个炮弹坑里。二斗伢子扭过脸,看到这人是机枪手大老张。大老张的手紫红色,手指头又粗又壮,每根都像茄子。他把机枪架好,瞄了瞄,对二斗伢子吼道,这两箱手榴弹归你!
二斗伢子有点慌,手榴弹一个接一个向下甩,却不知道炸到敌人没有。大老张给了他一个大脖溜子,喊道,看准了再甩!那手榴弹都是拿命换来的!二斗伢子愣了一愣,盯着大老张的手,又摸了摸发烫的后脖梗子。过去,二斗伢子挺怕这双紫红色的大手,现在,却觉得这手挺亲切。一巴掌过后,二斗伢子清醒多了,每次把手榴弹抛出战壕之前,总会把半个脑袋探出去,瞅瞅敌人已经冲到哪儿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只手又重重地拍了一下二斗伢子的肩膀,并且紧紧抓住他的领子。二斗伢子哆嗦着,向高地下方望去,只看到了美国兵的后背和屁股。他们挤成一小团一小团,向远处跑了。二斗伢子腿软绵绵的,稍不用力,准会跪在地上。他抹了一把满脸的鼻涕和泪水,心想,原来仗就这么打啊!他感激地扭过脸,想对大老张笑一下,道个谢。可是旁边的那挺机枪枪管给炸弯了,大老张也不在身边。二斗伢子把胳膊探向肩膀,把抓住自己领子的那只紫红色大手拿到眼前……
打退敌人的第一次进攻之后,指导员就一直让二斗伢子留在坑道里。二斗伢子总在想大老张的那只手。大老张他怕过吗?他思量着。春天那会儿,部队还驻守在别处,有只白羽毛的红嘴小鸟大概是被炮弹炸昏了头,落进了坑道。没有人去管它,大老张却把小鸟握在手心里,将嚼过的炒面吐在指头上,逗它吃。后来,他还用树枝编了个笼子,养着小鸟,直到它能飞了,才把它放走。几十年后,二斗伢子依然清晰地记得大老张伸出那根紫红色粗手指去喂小鸟时的画面和他又欢喜又天真的表情。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有勇气拉响爆破筒吧。
坑道外面的仗一直在打。敌人的炮火覆盖高地时,战友们撤进坑道。待敌人发起冲锋时,他们再出去,把敌人击退。如此反复,从日出一直打到日落……
不知多少天后的一个早晨,敌人的炮弹地动山摇之后,二斗伢子和战友们冲出坑道。他看到东方的地平线上空挂着一轮红彤彤的朝阳,像一条从天而降的红色大河,把这个世界染得通红。二斗伢子深吸一口气,慢慢从战壕里立起身,迎着朝阳挺直了胸膛。然后,沉着地拧开一只手榴弹柄上的铁皮盖子,对着正在冲上来的敌人猛地扔过去……
那场战役中,连长、大老张、李大棉裤都相继牺牲了。古稀之年的二斗伢子说,当朝阳升起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是死。打那之后,死就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他终生都在想一个问题:人,应该怎样活着?
(选自《小说选刊》2021年第4期,有删改)
有人说,小说标题可以改为“战士的成长史”,你认为哪个更好?请结合小说内容,简要说明理由。
4.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春天,我的春天
史光柱【注】
我最后一个用眼睛看到的春天是被疯狂的绞肉机绞碎的,春天淌着血,连同那天的太阳一起被绞断。留下一条根,深埋在岁月里。那是1984年的事,至今已整整二十个年头。往前一年,春天是和平的橄榄绿;再往前一年,我走在滇东老家的山道上。父母送我入伍,父母爱、故乡情勾动情怀。路边有青青的麦苗、棕榈和灌木林。青青的麦田和灌木是春天。翻过山岗、便看不见了我熟悉的木屋和炊烟,能让我爬上山岗,回头再望一眼的故乡是春天。
花不标价,草不打折,那时的春天没有商家炒作的痕迹。伸进树丛的牛头、羊嘴告诉我日子香甜,啃嚼鲜美。一张慈祥的面容从天涯海角如期而至,它掏出钱褡子,传播慈善、慈祥。一枚枚类似金币、银币的东西,从山湾、地湾冒出来,从野茅草返青的沟崖露出来。这时我总在想,城里的春天,大厦装不下吧?为何城里工作的人回乡探亲,脸上都泛着红光?立交桥向四方炫耀,现代化进驻山乡。可霓虹灯跟油灯的距离越拉越大。我托着腮帮坐在灯影下苦思:什么时候大山不阻断遥远,我也把牛车上的梦搬到汽车上。生日有红烛,天天有饼吃,可能春天进家了吧!外婆跟我说,如能一天从鸡窝里捡两个蛋,你的春天也就来了。石榴树露出腼腆的神色,抛出红绣球招引我忧郁的眼神,春天是家里买了一包盐,不用再吃淡菜,是季节熬出头,苦尽甜来。
狗尾巴草穿花衣服是春天,蒲公英凑趣闪出身向路人报幕是春天,老地疤长新肉、添新喜是春天。这个季节,谁最尖刻——草尖儿,谁最淘气——春风,谁的腰肢最细——链子草,谁的嗓音清亮、声带最长——溪流,谁最高兴——布谷鸟和油菜花一样招眼的秧子,谁的嗓门最大——村长大块头。他把开春的调门起得很高。
春天,何止让大地蒸蒸日上,它还让汉子们将缩在衣领里的脖子伸直,起早上山,让女人们拉家常时不只嬉笑,还看山色。耕牛和我们的腿脚没闲着,担子压在人肩上,愿望长翅。一个被贫穷剥夺书本的女娃,接过爷爷挖药材换来的学费,朝房头登枝的小鸟招招手。
春天来了,根的愿望得到伸展,种子跟苗床说着喷香的悄悄话。冷漠的土地找到掏心窝子的人,痛快地宣泄着压抑已久的心情。孩子们有了玩场,破口鞋成了打老鼠脸的锐利武器。穷山沟的孩子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童话。天被雨婆婆刷洗成蓝屋檐,白云洗成春雪莲。丁香花刷得特丁香,鸟窝里的雏鸟是他们宠爱的丑小鸭,泥塘子当成天鹅湖,娃娃鱼成了美人鱼,蚂蚱窝当成星星屎。星星会拉屎撒尿,不知是哪位祖先注册在人们头脑里的童话。因为故事离奇,也因传说蚂蚱窝有消食败火的功能,老人们便说星星屎不脏,吃了长聪明。孩子们也想不呆不傻,长大后挣大钱,盖大屋,娶好媳妇,想聪明的孩子见到半个火柴盒大的蚂蚱窝,从枝叶上掰下,拿回家串烤着聪明。胆子小的孩子,掰开蚂蚱窝,瞅着金色的虫卵囊仔细观瞧,最终不敢拿在火上烤熟亲尝。
山道如线,扯着木屋放飞的风筝。坡地挂在高山上。谁在翘首?谁在顾盼?谁是年岁中的春蚂蚱?弓着腰,鼓着眼四下寻找。情缤纷,梦缤纷,青瓜棚看呆看傻了。在管生不管死、管成长不管成熟的春天,我怀着树的冲动,肩挑憧憬,根盘串蚂蚱情节的领地。
如今,我娶了相知的人,小屋不大,但装得下工作之余的温馨。我拄着盲杖,敲打着未知的路面,能敲打未知,来来去去是春天。春景斩断殆尽,深埋在心里的根却在时时发芽。时时发芽的根是春天。
大概我现在的春天就那么多了。就那么多的春天,牵动着我忙碌的身影。我握着生命的犁铧,翻犁一沟接一沟漆黑的命运。能翻犁命运、播种未来是春天。你的春天是什么?是耕耘霓虹点点的春色,还是在嫩叶和花瓣间寻找她的眼神与面容?
(有删改)
【注】史光柱,1963年生,云南马龙人。1984年在保卫边疆的战斗中身负重伤,双目失明。后自学写作,出版了多部作品。
文章的标题为“春天,我的春天”,请结合全文,分点概括“我的春天”的含义。
5.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后皇嘉树
杨祝焱
我家里有一棵爱喝浓茶的“橘树”。
嘉陵江和长江交汇的西南腹地,缭绕于此的山雾遮罩着独有的砂质红土地,粗粝而又贫瘠。因此,家乡的田间地头向来种不出什么金贵、优质的蔬果粮食,倒是会时不时地冒出一两棵小橘苗。它们是在田间地头干活的农民、上蹿下跳的小毛孩儿随意吐下果核,机缘巧合之下长成的,人们从未期待过它能成树结果。可这些小小的果核默默地埋身进入红土地里,不要肥料,甚至不求春雨,劲头儿十足地在贫瘠中扎下了根。在山城润泽的水雾中,小橘树的枝叶日渐舒展,不断成长,精神抖擞,出落得翠绿,凝结出金黄。
赤贫的山弯坳谷里,父亲是为数不多的有高中学历的人。那时,家里没有灯,晚上灶膛的火映着他那张通红的脸,手中永远捏着那一支左摇右晃的笔。但他求学的脚步刚刚走出县城就被生生拦下,因为家里大哥结婚要盖房,爷爷的蓝布衫口袋彻底空了。于是,父亲只拿到一张在当时看来已是难得的高中文凭,在这穷乡僻壤当了为数不多的懂技术的专业农技员,同时也成了他那一辈人里最早的一批党员。
靠着专业的农技知识和敏锐眼光,他一眼就相中了这些“有劲儿”的橘树。他知道,乡民们世代弯腰,辛苦劳作,这红色沙土里长出的水稻和花生能解决温饱就已经很不错了,不可能让大家摆脱日日躬耕的穷困生活……父亲认为,想要摆脱现状,最好的法子就是依靠这些橘树——精选良种,大棚育苗,再人工嫁接改良品种,在山梁田埂、粮地土垒间套种,挨过两年拔节期,大家就能靠特色橘果增收致富了。
可老实了半辈子的农民哪儿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他发愁——乡亲们的心里改不了根深蒂固的老实躬耕的本分和传统。父亲爱喝浓茶的习惯就是在这时候养成的。当时,乡里号召乡民们垦荒,在连片的山上种满茶树。乡民自己摘茶、晒茶、炒茶。粗加工制作的土茶叶,茎是茎,叶是叶,滋味不算好,但足可以慰藉郁结的焦热心肠。
几晚上的浓茶下肚,他转头去了乡上。办公室里坐着的大多是和他同一批入党的基层党员——他得再试试。破烂的大板桌上铺开了一张“柑橘致富计划书”:先把田间的野橘树和果大味甘的柚子树嫁接改良品种,再把精心培育的果实送到城里推广,打响名声后自然会吸引顾客上门采购,增收创富。
“乡亲们不敢冒险,那我们这些党员就先上!”然后,这张计划书也铺到县里的会议桌上。于是,我家以及其他党员家的田埂上都率先种上了父亲精心培植的改良橘柚苗。接着,一垄连一垄,一排又一排,家家户户的田埂上都先后种上了他嫁接培育出来的良种橘柚树。
晚秋时节,热烈的金黄果实醒目地点缀在满天满地的苍翠之中,和稻浪、菜地一起,覆盖住了我们脚下的赤贫红土地,更新了原本贫瘠的天和地……
时至今日,原本只能用推车运出一筐筐黄橘子的黄泥土石路,变成了行驶着一队队装满果子货车的柏油马路,这条酸酸甜甜的致富路越修越平坦,越修越开阔。乡亲们过去靠花生、水稻充饥的胃肠也因为日渐丰盈的腰包而不再挨饿;大学文凭也早已不再是奢想,不少年轻人同当年刚刚高中毕业的父亲一样,回到家乡,反哺这片红土地。这些新来的大学生们还开通了一条新致富路——电商直播带货之路。他们用电脑和网络把橘果送到更多消费者的身边。
父亲退休后,总是习惯性地泡上一缸子浓茶,坐在门槛上,望着房前那一排又一排郁郁苍苍的橘树。江山代有才人出,在橘树前,他从这些饱满的年轻脸庞上,他看到当年那个筚路蓝缕但信心满满地为乡亲们描画致富蓝图的自己,看到青葱岁月,看到那几个晚上的浓茶,也看到我们早已摆脱的那赤贫的过去……
楚国湘水岸边,屈原叹服于他眼前那些青黄杂糅、苏世独立的橘树的伟岸高格,美其名曰“后皇嘉树”;湘西沅水畔,沈从文妙赞在这历历长河中挺立的绿橘树的纯粹生命力。而我家的这棵“橘树”,他生不出枝叶,结不出花果,不曾高参天地,更没有一片苍翠好颜色,不过,好在他能说会写,敢闯敢干,让点点橘黄硕果挂满田埂山梁,能同这些山湾沟梁上真正的橘树们一起变出一个青黄参差、锦绣繁盛的新天地。
只不过,这棵“橘树”好一口浓茶罢了……
(《读者》2021年第10期,有删改)
本文标题“后皇嘉树”意蕴丰富,请结合全文简要探究。
6.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归来
〔葡萄牙〕洛扎
灰色的门开了。老大娘那张衰老而忧愁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
“你来了,我的孩子。”
她的拥抱是忧郁的。
熟悉的走廊半明半暗,有个笨重的挂衣架,是既熟悉,又陌生。对于久别重逢的事物,这种情况是常有的。
“倒是进来呀,我的孩子!”
老大娘的声调听起来,如同她的面色和拥抱一样的悲伤。
他看到油漆布上熟悉的图案,心一下子抽紧了。房子里的气味依然如故:一股类似水果的香味儿。过去,他多次回味过这种气味,可如今,闻到了,甚至并不感到愉快。
通向他从前住过的那个房间的门微微地开着,自打那时候起,好像已经有几个世纪过去了。
他站在门口,仔细端详着他昔日的住处。在这里,有过他童年的幻想;在这里,他曾为青年们的反抗思潮所笼罩;在这里,曾经历过多多少少读书的不眠之夜。这个住处曾是他眼泪和秘密的见证人。一切如故。干净的地板、绣着野兽的地毯、咖啡色的木床、床头桌上的小灯,还有烟灰缸和书架。
他突然想起他从书架上拿下自己心爱的书去烧掉的情景。他想起了母亲惊慌失色的脸和抱着书到厨房大炉子去的父亲。
可是,原来一切都是徒劳的。他仍然被一群穿制服的人带走了。
“你不要稍微休息一下吗?”
老大娘那低沉而悲伤的声音使他战栗了一下。
“不,不要。”
他觉得,她的脸就像一面镜子,他从这面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脸上似乎写道:“你这样消瘦,简直不像你本人了。你年龄虽不大,却已经老态毕露了。你的眼睛里已充满了痛苦和仇恨。两手浮肿。衣服又脏又破。可怜的孩子……”
他没有进屋,又顺着走廊往前走。他在父母的卧室门前驻下脚步。他已经知道父母不在人世了,是从老大娘凄凉的拥抱和悲切的脸色上猜到的。
“这些事是怎样发生的?”
他觉得自己的话仿佛是从远方传来的另一个人的声音。
“自从你被抓走以后,你妈妈伤心得生了重病。后来,你爸爸又被抓走了。你妈妈经受不住,去世了……就是在这里,在自己房间里。她直到断气的时候,还一直想念着你……不久我又知道,你爸爸也死了。假如你妈妈能指望着你回来,她可能会活下来的……”
他从母亲去世的那个房间门旁走过,没有去开门。他无意识地走进餐室。餐室里还是那些椅子。这个是母亲的座位,那个是父亲的,而他自己总是坐在这把椅子上的。从那时起,过去了多少个岁月呀?
“他们把你抓走已经六年了……”老大娘的话音中满含着凄凉和悲伤。
六年了。不,不,这简直不是六个年头!难道六个年头能表明人的整个一生,它像一个充满苦难和仇恨的深渊,将现在与过去隔开吗?
周围的一切都干干净净,一切都明明亮亮,一切都井然有条。这又有什么用呢?
客厅里朝他袭来一股寒气。但阳光已经照进窗口,他看见了母亲爱之不舍的那株菩提树。沙发、小桌子、安乐椅、彩色帷幔,还有竖式钢琴!这一切终于把他给等到了。甚至那把银制的裁纸刀也摆在写字台上,这一切把他等来了,为的是给他带来更大的痛苦。
母亲刺绣的时候通常是坐在这张安乐椅上的。那里是父亲的座位。这只烟灰缸上还放过父亲的烟斗。但见灯火发黄,炽热地烧着。
到处都像是一些往日生活的布景,它们保持着死亡的凄凉情景。这里仿佛是一座早就被演员们遗弃的舞台。
他走到竖式钢琴跟前,揭起带长穗的丝织琴罩,然后掀开了琴盖。
他梦想过这个客厅和这柔和的钢琴声。当他伏在牢房的硬木板上时,他梦想过;当他受刑时,他梦想过;当死神向他伸出双手时,他也梦想过。
现在,已经死去的人都在望着他:死去的父母,死去的同志和全世界死去的一切人。
他的前额上已满是冷汗。他坐在钢琴旁,双手垂在膝上,凝神注视着照片。
往昔在哪里了结?今天又从哪里开始?
走廊上传来了老大娘沙沙的脚步声。
他举起一只手,犹豫忐忑的和音随手而起。琴声在往日生活的布景中间颤动着。他的双手沉重地落在琴键上。杂乱的琴声像死亡的呻吟般腾空而起……
他的头伏在双手上。一阵嚎啕声撕破了四周的宁静。
(有删改)
从谋篇布局的角度,分析题目《归来》是如何统摄全文的?
7.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加油
戴智生
小南门是琵琶洲早先最热闹的街道,南北杂货、布号、济世堂、银匠店和棺材铺等应有尽有,废弃的城墙脚下,有家榨油坊,整条街都笼罩着开胃的香味。
榨油坊是彭友良家的祖业。彭友良膝下一儿,还未成年,他请了两位帮工。开榨的时候,帮工打着赤膊,推动吊在梁上的撞杆,撞击插在榨槽上的木楔,嘴里喊着号子:
秋季里来秋叶黄/细妹灯前卸晚妆/眉毛描得浓又香/……
帮工唱一句,用力推一次杆,“咚哐!”沉闷的撞击声四处扩散开来,很有节奏。
号子是彭友良口传的,他满肚子顺口溜。劳作时或唱或嚎,可以驱逐疲劳和单调。但儿子在时,他不唱,也不许别人喊号子,于是作坊里便只有“哼嘿哼嘿”的声音。
儿子还是懵懂少年,彭友良怕他学歪,他早有打算,决不让儿子再干家传的行当。
榨油坊技术含量不高,先烘焙油菜籽或芝麻,碾磨成坨,上甑蒸过,倒在模具里踩实,用稻草包裹成饼状,铁箍固定,再按顺序排进粗壮树干挖空的榨仓中,撞击木楔挤压,黄亮醇香的油脂便一滴滴溢出,完全是体力活。
彭友良执意送儿子上了学堂。
儿子听话,为了节省买课本的钱,他白天上课,晚上借同学的书誊抄。他的手抄本很特别,是毛边纸装订的小册子,封面描了兰草,里面蝇头小楷十分工整,插图更是惟妙惟肖。
彭友良常常为儿子掌灯到深夜。
那时的百姓习惯早睡早起,无事不点灯,灯油稀贵。洋油(煤油)轻易打不到,蜡烛是家里办大事才点的,本地不产桐油,春天油菜花遍野,所以,平常人家还是备用灯盏,点菜籽油。
彭友良家倒是有掌灯条件。不过,澄清的菜籽油,他也舍不得。每次取出榨干的箍饼,榨仓的四壁,总能用猪毛刷刷出几两油来。刷下来的油也能食用,只是不太干净,粘合细微的草屑和饼渣,他不肯掺和在澄清的油品里出售,留下自己炒菜或点灯。
做事做人总得凭点良心。
家里条件固然紧促,为了儿子的前程,彭友良到底舍得。他甚至想,自己再苦一点,也要创造条件广积善缘,以祈上天的保佑。
他记起听过的一则故事:
清朝有位举人张瑛,为官三十余载,儿子念私塾期间,他热心善事。每当午夜交更时分,他都派差役挑着油篓巡域,发现哪户人家有人挑灯夜读,就帮他添一勺灯油。这是“加油”的由来。给别人加油,就是给自己添彩。张瑛的儿子最后成为一代名臣,他的儿子名叫张之洞。
彭友良暗自许愿,有样学样,依样画葫芦。
全城读书人的灯油送不起,一条街可以勉强应付。彭友良打听清楚了,小南门另有四户人家的儿子在读书,由近及远,分别是棺材铺林掌柜的儿子、理发店王师傅的儿子、银匠店金老板的儿子和布号周掌柜的儿子。
彭友良也不是天天送灯油,等到换箍饼的那一天,刷下榨仓的油,如不够,好油凑。是夜,他左手托着盛油的砂钵,右手拿把勺,依次敲开四户人家的门。
第一次敲门,四家邻居都惊到了。特别是布号周掌柜,他是富裕人家,没想到有人送灯油,更无需求。彭友良诚恳地说,他是为读书的孩子“加油”。如此好意,他们欣然接受了。
彭友良慢慢发现,往后去送灯油,他们灯盏的凹窝几乎都是满的,添不了几滴油。彭友良还发现,其他家长也有举动,王师傅上门为学生理发不收钱,周掌柜给学校的捐款是最多的。
小孩更是潜移默化,读书越发刻苦用心。
棺材铺林掌柜家除外,他家反而换了一盏大灯盏。
熟悉林掌柜的都知道,他爱面子,又喜占小便宜。他儿子其实不是读书的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晚上更不会读书。彭友良送灯油的当儿,林掌柜的儿子只是做个样子,彭友良转身出了门,他家就吹灭了灯,灯油省下来炒菜。
后来,林掌柜的儿子继承了父业。
其他小孩读书还算出息,布号周掌柜的儿子去了日本留洋,理发店王师傅的儿子在上海勤工俭学,银匠店金老板的儿子在本地做了教员。
彭友良的儿子也彻底改变了命运,成为一位有名的画家。
(有删改)
本文题目“加油”意蕴丰富,除了指张瑛做善举的加油和彭友良为邻居加油,还有哪些含义?请结合全文简要分析。
8.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刨头
王族
刨头是一种古老的农具,有细长空心的柄身,刃较宽,且锋利,利于挖掘。如果有人提着刨头往地里走,知情的人便知道他要用刨头去翻挖有树根的土地,因为刨头有宽而锋利的刃口,斩除地里的树根和杂草时得心应手,颇为利索。南疆的农民常说,姑娘有四十四个辫子,树有九十九条根。但凡长过树的地方,每年用刨头砍一遍,本以为不会再有树根了,不料开春后温暖的风一吹,或者浇一次水后,短短几天就能冒出绿色的小树苗。不用说,一定是残存的树根又焕发活力,挺立出新的生命。农民对那小树苗无奈地说,你好看是好看,但是长错了地方,会影响我的庄稼;影响了我的庄稼,也就会影响我的肚子。那样念叨一番后,他们消除了心理压力,把手中的刨头一挥,砍掉小树苗。
几年前在哈密,本来要去看拉甫乔克故城,但走着走着路却断了,车子不得不停下来。带路的人说,附近有个老铁匠叫吐逊,他老得很,但他的徒弟比他更老,而且是他的叔叔,如果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
带路的人说起老铁匠吐逊的两件趣事。有一人买了他的刨头,几天后来找他,说他的刨头不好用,一挖地就歪斜还差一点刨到人脚上。他不相信刨头会有问题,到了那人地中拿起刨头便挖,刨头不歪不斜,用起来得心应手。他为了证明那刨头好用,把那块地全部挖完,才把刨头交给那人。
另一事,他某一日发现被人偷走了一把刨头,他对出自自己之手的刨头烂熟于胸,便去田间看了看,很快便发现那把刨头在一人手中。那人很穷,连一把刨头都买不起,但又不能让地荒着,于是偷一把刨头先将地挖一遍再说。吐逊心想一个人没有一把刨头,就种不了庄稼,没有庄稼就没有命,于是他心生怜悯,没揭穿那人。
进了拉甫乔克村,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我们循声过去,很顺利地找到了老铁匠吐逊。他正在和徒弟打铁,他们确实很老了,白发白须,身体也显得单薄,但他们抡锤打铁和拉风箱的动作,依然娴熟从容,看得出有几十年的功力在支撑。
吐逊81岁,吐逊的徒弟习尔甫比吐逊大8岁,今年已是89岁高龄。因为习尔甫是吐逊的叔叔,大家的注意力被习尔甫吸引过去。原来,习尔甫小时候得了一种病,治好后便说不清楚话了,之后一直没有成家,与吐逊一家生活在一起。如今吐逊的儿子们不愿再打铁,纷纷去别处挣钱,吐逊忙不过来,习尔甫的身体还硬朗,便给吐逊打下手。人们都说吐逊的叔叔变成了吐逊的徒弟,说得多了,便越传越远。但习尔甫并不在乎,而是认真学习打铁,变成了真正的徒弟。
二人与我们说着话,但手中的活却没有停,铁锤的叮叮当当声、迸溅出的火花,以及炉膛里升腾的火焰,让这个铁匠铺显得激烈、火热和欢快。打铁就是让钢铁与火焰融合,然后完成一次嬗变。打铁的人,将坚硬的铁设计出另一形状,然后通过锻打、冶烧和淬火,让其定型为想要的铁器。
我们很幸运,看到了两位老人冶烧铁块的过程。吐逊把铁块放进炉膛后,习尔甫便用力拉风箱,炉膛中的火焰呼地升起,闪出彤红的光芒。习尔甫不停地拉着风箱,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而炉膛中的铁块已被火焰吞没。
过了半小时,吐逊说了一句什么,习尔甫便停了下来,吐逊用夹子将那块铁从炉膛中夹出,它变得像一条红色的舌头,软软地甩了几下,落下几颗火星。吐逊将铁块放入水桶,桶中便发出嗞嗞脆响,继而在水面上泛起一圈涟漪。
接下来,他们进入打铁的真正环节,吐逊用左手持夹子将铁块夹紧,用右手持锤敲击铁块。习尔甫则双手持大锤,配合吐逊的节奏砸击铁块。他手中的铁锤沉重,加之他用的力气大,每砸下一锤都发出震耳的声音,那铁块颤抖着变了形状。
慢慢地,我们看出他们要打一个刨头。
他们把铁块锻打过后,又扔进炉膛冶烧,等烧到一定的火候,便取出用凿子从中凿出一块,“咣”的一声落到了地上。这就是空心的雏形,在之后的锻打、冶烧和淬火过程中,此空心一直被保留,是一步到位的程序。
最后,吐逊将完成的刨头扔进屋角的一堆成品中,发出一声脆响。从这一刻起,一把刨头将去寻找土地,不论碰上的石头多么坚硬,树根多么复杂,它都得迎上去,哪怕自身破裂和磨损,也要让土地变得干干净净。
很巧,有一人来买刨头,吐逊问了问他家田地的土质情况,把刚打好的那把刨头推荐给那人,那人付过钱后提着刨头走了。吐逊和习尔甫都有些失落,刚打好的一把刨头,没有在铁匠铺留上几天,很快就跟着一个人走了。
我们离开铁匠铺,看见拉甫乔克村口的一块田地中,有几人挥着刨头在挖地。他们每挖一下便把土甩向一边,于是他们便被泛起的土尘淹没,变得影影绰绰。走远后又回头看了一眼,田地中的土尘更加浓厚,只剩下起伏的刨头,闪出一片幻影。
从文章布局谋篇的角度,分析题目“刨头”是如何统摄全文的。
9.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刨头
王族
刨头是一种古老的农具,有细长空心的柄身,刃较宽,且锋利,利于挖掘。如果有人提着刨头往地里走,知情的人便知道他要用刨头去翻挖有树根的土地,因为刨头有宽而锋利的刃口,斩除地里的树根和杂草时得心应手,颇为利索。南疆的农民常说,姑娘有四十四个辫子,树有九十九条根。但凡长过树的地方,每年用刨头砍一遍,本以为不会再有树根了,不料开春后温暖的风一吹,或者浇一次水后,短短几天就能冒出绿色的小树苗。不用说,一定是残存的树根又焕发活力,挺立出新的生命。农民对那小树苗无奈地说,你好看是好看,但是长错了地方,会影响我的庄稼;影响了我的庄稼,也就会影响我的肚子。那样念叨一番后,他们消除了心理压力,把手中的刨头一挥,砍掉小树苗。
几年前在哈密,本来要去看拉甫乔克故城,但走着走着路却断了,车子不得不停下来。带路的人说,附近有个老铁匠叫吐逊,他老得很,但他的徒弟比他更老,而且是他的叔叔,如果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
带路的人说起老铁匠吐逊的两件趣事。有一人买了他的刨头,几天后来找他,说他的刨头不好用,一挖地就歪斜还差一点刨到人脚上。他不相信刨头会有问题,到了那人地中拿起刨头便挖,刨头不歪不斜,用起来得心应手。他为了证明那刨头好用,把那块地全部挖完,才把刨头交给那人。
另一事,他某一日发现被人偷走了一把刨头,他对出自自己之手的刨头烂熟于胸,便去田间看了看,很快便发现那把刨头在一人手中。那人很穷,连一把刨头都买不起,但又不能让地荒着,于是偷一把刨头先将地挖一遍再说。吐逊心想一个人没有一把刨头,就种不了庄稼,没有庄稼就没有命,于是他心生怜悯,没揭穿那人。
进了拉甫乔克村,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我们循声过去,很顺利地找到了老铁匠吐逊。他正在和徒弟打铁,他们确实很老了,白发白须,身体也显得单薄,但他们抡锤打铁和拉风箱的动作,依然娴熟从容,看得出有几十年的功力在支撑。
吐逊81岁,吐逊的徒弟习尔甫比吐逊大8岁,今年已是89岁高龄。因为习尔甫是吐逊的叔叔,大家的注意力被习尔甫吸引过去。原来,习尔甫小时候得了一种病,治好后便说不清楚话了,之后一直没有成家,与吐逊一家生活在一起。如今吐逊的儿子们不愿再打铁,纷纷去别处挣钱,吐逊忙不过来,习尔甫的身体还硬朗,便给吐逊打下手。人们都说吐逊的叔叔变成了吐逊的徒弟,说得多了,便越传越远。但习尔甫并不在乎,而是认真学习打铁,变成了真正的徒弟。
二人与我们说着话,但手中的活却没有停,铁锤的叮叮当当声、迸溅出的火花,以及炉膛里升腾的火焰,让这个铁匠铺显得激烈、火热和欢快。打铁就是让钢铁与火焰融合,然后完成一次嬗变。打铁的人,将坚硬的铁设计出另一形状,然后通过锻打、冶烧和淬火,让其定型为想要的铁器。
我们很幸运,看到了两位老人冶烧铁块的过程。吐逊把铁块放进炉膛后,习尔甫便用力拉风箱,炉膛中的火焰呼地升起,闪出彤红的光芒。习尔甫不停地拉着风箱,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而炉膛中的铁块已被火焰吞没。
过了半小时,吐逊说了一句什么,习尔甫便停了下来,吐逊用夹子将那块铁从炉膛中夹出,它变得像一条红色的舌头,软软地甩了几下,落下几颗火星。吐逊将铁块放入水桶,桶中便发出嗞嗞脆响,继而在水面上泛起一圈涟漪。
接下来,他们进入打铁的真正环节,吐逊用左手持夹子将铁块夹紧,用右手持锤敲击铁块。习尔甫则双手持大锤,配合吐逊的节奏砸击铁块。他手中的铁锤沉重,加之他用的力气大,每砸下一锤都发出震耳的声音,那铁块颤抖着变了形状。
慢慢地,我们看出他们要打一个刨头。
他们把铁块锻打过后,又扔进炉膛冶烧,等烧到一定的火候,便取出用凿子从中凿出一块,咣的一声落到了地上。这就是空心的雏形,在之后的锻打、冶烧和淬火过程中,此空心一直被保留,是一步到位的程序。
最后,吐逊将完成的刨头扔进屋角的一堆成品中,发出一声脆响。从这一刻起,一把刨头将去寻找土地,不论碰上的石头多么坚硬,树根多么复杂,它都得迎上去,哪怕自身破裂和磨损,也要让土地变得干干净净。
很巧,有一人来买刨头,吐逊问了问他家田地的土质情况,把刚打好的那把刨头推荐给那人,那人付过钱后提着刨头走了。吐逊和习尔甫都有些失落,刚打好的一把刨头,没有在铁匠铺留上几天,很快就跟着一个人走了。
我们离开铁匠铺,看见拉甫乔克村口的一块田地中,有几人挥着刨头在挖地。他们每挖一下便把土甩向一边,于是他们便被泛起的土尘淹没,变得影影绰绰。走远后又回头看了一眼,田地中的土尘更加浓厚,只剩下起伏的刨头,闪出一片幻影。
从文章布局谋篇的角度,分析题目“刨头”是如何统摄全文的。
10.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微信综合征
刘七平
阿辉百无聊赖地挤在地铁人流里,准确地说,是困在隐形的手机网络里。人们都在埋头把玩自己的手机,玩游戏,刷微信。阿辉的超薄手机没电了,要不然他会像往常一样,埋头关注微信朋友圈里的动态。
阿辉又试着长按了一下开机键,手机还是黑屏。他长舒了一口气。什么时候开始迷上微信,以至于每天不看微信就心里空落落的?阿辉自己也记不清了。
走在复兴门换乘站的人流中,阿辉忽然决定去附近的大学室友阿鹏家蹭顿晚饭。阿辉想起微信里的一条段子:因为微信,朋友变成了网友,网友变成了朋友。阿辉苦笑了一声,细想起来,自己半年多没跟阿鹏见面了,平时两人只在微信上互动交流。
阿辉敲开了阿鹏的房门,却见阿鹏一脸疲惫地开了门,眼眶泛红。
“大哥你这是咋了?”阿辉一边往客厅走,一边关切地问。
“没什么……”阿鹏在阿辉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问道,“你怎么想起来看我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喀,我的手机没电了。内人加班,所以我想来蹭嫂子做的美食。咦,我嫂子呢?”阿辉四周张望着。
“她刚出去了……”阿鹏给阿辉倒了一杯水,转移了话题,“你最近咋样?忙不?”
“我呀,瞎忙,老样子。”阿辉也转移了话题,“借你的充电器使使,我的充电器落家里了。”
阿鹏起身从书房里拿来充电器,递给了阿辉。阿辉打开手机后,登陆了微信,津津有味地浏览着朋友圈里的最新动态。阿辉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舞,一会儿点赞,一会儿分享转发,一会儿留言评论。
“大哥你看这条,超搞笑!”说着,阿辉把手机递给了阿鹏。
阿鹏探头瞅了一眼,兴致不高地说:“我看过这个,没啥意思。”
阿辉看了阿鹏一眼,这才察觉他的心情不太好。
阿辉放下手机,一追问才知道阿鹏和媳妇吵架了。祸根竟是微信。自从阿鹏最近迷上微信后,每天回家后一有空就刷微信,话比从前少了,跟媳妇几乎没什么交流。以前两人经常一起看电视,或者出门遛弯,家长里短,其乐融融。赶上今天媳妇上班累,心情不好,就和阿鹏拌嘴吵起来了。
阿辉有些难为情,劝慰了阿鹏一番。阿鹏领着阿辉来到楼下的一家饭馆,聊了很多知心话。聊到动情处,两人都唏嘘不已。
“面对面聊聊天,挺好,久违的感觉啊。”阿辉一边给两人的杯子里添酒,一边感慨道。
“是啊。来,再干一杯,为了这种久违的感觉。”阿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时,阿辉媳妇打来电话,说已经到家门口了,发现没带钥匙。阿辉挂了电话,与阿鹏匆匆道别。
赶回家中后,阿辉跟媳妇说起阿鹏吵架的事,媳妇愤慨地说:“微信就是害了不少人,包括你,每天睡觉前抱着个手机看些没用的东西。依我看,微信比女人更有魅力,你干脆跟手机一起过日子算了。”阿辉连忙放下手机,哈腰赔不是。
临睡前,阿辉趁媳妇洗漱的空隙,还是忍不住偷偷登录了微信。通讯录显示有一条未验证消息,竟是父亲的手机号发来的。父亲年初刚学会发短信,如今怎么用上微信了?阿辉迟疑一下,验证通过了。
不一会儿,阿辉收到父亲发来的一条微信语音:儿啊,我刚跟邻居小张学会用微信了,还不太熟练。他说经常在朋友圈里跟你交流,说城里年轻人都好玩微信。有了微信,以后我就不用专门等你的电话了。最近都挺好吧?
阿辉愣坐在床头,眼眶不禁湿了。他快一个月没给父亲打电话了,此刻心里愧疚不已。他马上拨通了父亲的手机:“爸,您还没睡呢?”
“没,我不困。你收到我发的微信了吗?”电话那头传来父亲激动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咳嗽声。
“收到了。爸,您的哮喘又犯了?”阿辉关切地问。
“我没事,老毛病了,别担心我。你以后每天在朋友圈里说点工作、生活的事吧,我会经常关注你。”电话那头又传来一阵刺耳的咳嗽声。
“爸,我会经常更新朋友圈的……不,我会经常给您打电话……”阿辉没说几句,一时哽咽得说不出话了。
(《山东文学》2015年第6期)
本篇小说的标题是“微信综合征”,有人觉得改用“莫让亲情等待”好。你认为是原标题好还是改用的标题好?请结合文本说说你的看法。
参考答案:
1.(1)表层含义:“暮鼓”即“暮色中的鼓声”;
(2)深层含义:
①人已暮年却不屈服现实的倔强品格。
②揭示了文中的“她”从“暮鼓”声中受到心灵的警醒,悟到生活应具有老而不衰、不抱怨、不消沉的态度。
【详解】本题考查学生分析文章标题的含义的能力。
“意蕴”指所包含的意思,一般从表面意开始,思考其深层意、比喻意、象征意等。“暮鼓”,本义是指“暮色中的鼓声”,“暮”说明临近结束,而“鼓”又给人坚强有力的感觉,能够使人警醒,催人奋进。
从文中来看,与“暮”相关的有“她”和农民工的母亲。农民工母亲已经年老,生活艰辛,但并没有表现出对命运的屈从,和年轻的儿子一起打工,没有任何抱怨,在农民工母亲身上体现出了人到暮年却不屈服现实的倔强品格。可见小说标题“暮鼓”还指人已暮年却不屈服现实的倔强品格。
从表达主题的角度来看,“暮鼓”使人警醒,农民工母亲虽然年老而生活态度积极,小说中写到“那两根在他们手中晃动的胡萝卜格外显出小火把似的新鲜光亮,和一股脆生生的精神劲儿,让她想起在她的少年时代,夜晚的交通警察手中那发着荧光的指挥棒”,而鼓声“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跳”,意味着同是暮年的“她”从农民工母亲身上得到了警醒,那就是面对生活应具有老而不衰、不抱怨、不消沉的态度。
2.“记忆里的光”,指火车头上“光芒闪烁的图标”,即镰刀锤头,是本文的核心意象;围绕这一核心按照时间顺序,安排了“我”少年、青年、中年的人生片段,每一片段都同“镰刀和锤头”相关。最后,以“全科人”的身份表达出“我”对“镰刀锤头”的深厚感情,呼应题目,升华主题。
【详解】本题考查学生理解标题作用的能力。
一般主要从以下几方面理解:标题身包含的意义;标题的主旨意义;标题的情感意义;标题的作用意义;标题的结构意义。可以根据标题的内容指向带到文中具体分析,按方向进行概括。
“记忆里的光”既是指儿时看火车时,第一眼看见的火车头上强烈的光束,并在强光下看到的“光芒闪烁的图标:一把镰刀和一个大锤头”,又是指其后在自己的人生中再次出现的带有“镰刀和锤头”的事物;
“记忆里的光”是全文的线索,分别串联起儿时看火车,青年时贾队长的挎包,复原后抡大锤打铁几件事,让行文结构清晰明了;
“记忆里的光”不仅是“镰刀和锤头”,更是包含着作者在向往新事物的同时还有对土地、家乡的眷恋——“那把镰刀让我感到亲近,特别地高兴。农村的孩子从会走路就得学着使用镰刀,一把磨得飞快、使着顺手的好镰,那可是宝贝。火车头上还顶着镰刀锤头的图标,让我感到很特别,仿佛这火车跟家乡、跟我有了点关联,或者预示着还会有别的我不懂的事情将要发生”,对尽忠职守、踏实肯干等精神的赞颂——“他说这个挎包对他有特殊的纪念意义,目前还有很重要的用途,绝不能送人。有一次他在测量一个荒岛时遇上了大风暴,在没有淡水没有干粮的情况下硬是坚持了十三天,另外的两个测绘兵却都牺牲了。他用绳子把自己连同图纸资料和测量仪器牢牢地捆在礁石上,接雨水喝,抓住一切被海浪打到身边的活物充饥……后来一位老首长把这个挎包奖给了他”“原来他每次出海测量都要带一挎包土和各样的种子,有些岛礁最缺的就是泥土。……他们就是用贾队长带去的土和种子养活了一棵西瓜苗,心肝宝贝般地呵护到秋后,果真还结了个小西瓜”“我很快就喜欢上了打铁,越干越有味道,一干就是十年。在锻钢打铁的同时,也锻造了自己,改变了人生,甚至成全了我的文学创作”,流露出对“镰刀锤头”的深厚感情。
3.标题“生”更好。
①写出了十六岁的二斗伢子经过战火的洗礼,最终得以蜕变,获得灵魂“新生”的经历。
②李大棉裤、大老张、二斗伢子等人虽渴望“生”,但为了战争胜利也不惧怕死,以“生”为标题凸显了他们不惧牺牲的战斗精神。
③与小说结尾形成照应,引人思考“生”的意义,升华主题。
标题“战士的成长史”更好。
①能概括全文主要内容,文章主要写了二斗伢子在战争的洗礼中逐渐成长为一名坚强成熟的战士的故事。
②二斗伢子的成长经历是战士群像的映射,以点写面。
③二斗伢子的成长中经历了战友的牺牲、战争的残酷,“战士的成长史”更能凸显对战士们不惧牺牲的大无畏精神的赞美。
【详解】本题考查学生分析标题的作用、对作品进行个性化阅读和有创意的解读的能力。
本题具有开放性,答案言之有理即可。
如果认为以“生”为题更好,可重点分析“生”与文章主要内容的联系,以及其在主题表达、人物形象塑造、情节结构等方面的作用。结合“当年,十六岁的二斗伢子第一脚踏上高地主峰……”“当朝阳升起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是死。打那之后,死就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他终生都在想一个问题:人,应该怎样活着?”可知,小说以二斗伢子为叙述的主体,写他如何经历战争的洗礼而成长获得“新生”的故事,可见,“生”是小说探讨的主题。
结合“李大棉裤说,肯定怕呀!但总得有人上战场啊!”“大老张也不在身边。二斗伢子把胳膊探向肩膀,把抓住自己领子的那只紫红色大手拿到眼前”“二斗伢子深吸一口气,慢慢从战壕里立起身,迎着朝阳挺直了胸膛”“那场战役中,连长、大老张、李大棉裤都相继牺牲了”“死就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可知,小说通过李大棉裤、大老张、二斗伢子等人对“生”与“死”的理解和践行,凸显了他们不惧牺牲的战斗精神,以“生”为题,能够突出小说主题。
结合“他终生都在想一个问题:人,应该怎样活着?”可知,“生”与小说结尾形成照应,通过对“生”这一问题的思考,引起读者的思考,升华主题。
如果认为以“战士的成长史”为题更好,也可从“战士的成长史”与文章主要内容的联系,以及其在主题表达、人物形象塑造、情节结构等方面的作用等角度进行分析。
4.①春天是和平的岁月;
②春天是回忆中故乡的自然生机与美好人情;
③春天是苦尽甜来的生活改善;
④春天是对美好的期盼;
⑤春天是改造命运创造未来的奋斗精神。
【详解】本题考查学生分析文章标题的含义和作用的能力。
从开头段“春天是被疯狂的绞肉机绞碎的,春天淌着血”,结尾对作者的注释,即保卫边疆的战斗中身负重伤,双目失明,可见春天寓意着和平。
从文中对故乡的回忆,例如“狗尾巴草穿花衣服是春天,蒲公英凑趣、闪出身、向路人报幕是春天”可以看出春天是回忆中故乡的自然生机与美好人情。
文中说“春天是家里买了一包盐,不用再吃淡菜,是季节熬出头”,看出春天是苦尽甜来的生活改善。
由原文“愿望长翅”、“肩挑憧憬”可知,春天是对美好的期盼。
由原文“我握着生命的犁铧,翻犁一沟接一沟漆黑的命运”可知,春天是改造命运创造未来的奋斗精神。
5.(1)表层义:指文中能给乡民带来脱贫致富希望的橘树。(2)深层义:①象征苏世独立的伟岸高格以及纯粹生命力。②以橘树比喻父亲,赋予了父亲美好的品格,表达了对父亲深深的敬意。
【详解】本题考查学生分析文章标题的含义和作用的能力。
从原文“楚国湘水岸边,屈原叹服于他眼前那些青黄杂糅、苏世独立的橘树的伟岸高格,美其名曰‘后皇嘉树’”可知,标题“后皇嘉树”表层义是指橘树,是能给乡民带来脱贫致富希望的橘树。
原文还说“人们从未期待过它能成树结果。可这些小小的果核默默地埋身进入红土地里,不要肥料,甚至不求春雨,劲头儿十足地在贫瘠中扎下了根”“湘西沅水畔,沈从文妙赞在这历历长河中挺立的绿橘树的纯粹生命力”,从这些语句可知,“后皇嘉树”象征着苏世独立的伟岸高格以及纯粹生命力。
从原文“而我家的这棵‘橘树’,他生不出枝叶,结不出花果,不曾高参天地,更没有一片苍翠好颜色,不过,好在他能说会写,敢闯敢干,让点点橘黄硕果挂满田埂山梁,能同这些山湾沟梁上真正的橘树们一起变出一个青黄参差、锦绣繁盛的新天地”可知,文本中的“橘树”是父亲,把好一口浓茶的父亲比喻成“橘树”,将橘树象征的美好品格赋予了父亲,从而表达了作者对父亲深深的敬意。
6.①本文截取了“他”作为革命青年被当局逮捕入狱六年后回到家里这一典型情节片段。②小说以“归来”为线索,按照空间顺序,描写了“他”归家时的所见所感,其间插叙了“他”被捕前的家庭情况和被捕后的家庭变故。③小说最后以“他”的“嚎啕声”戛然而止,结尾留白韵味悠长,引发读者对他“归来”之后命运的深思,深化主题。
【详解】本题考查学生分析作品结构,概括作品主题的能力。
从故事内容看,“他”是一个革命青年,后被当局逮捕入狱六年,文章写了“他”六年后回到家里的情节,故事内容扣住标题“归来”。
从情节发展来看,文章先写“他”站在家门口的所见,如半明半暗的走廊、笨重的挂衣架,然后写所见昔日的住处、餐室、客厅的情景,“他”的感受:紧张、痛苦、迷茫、极度痛苦。文章围绕“归来”展开故事情节,“归来”是小说的线索。
从结尾来看,“他”“归来”后,看到家中物是人非,最终忍不住自己的情感,“一阵嚎啕声撕破了四周的宁静”,文章戛然而止,情韵悠长,引发读者思考,入狱六年“归来”后,“他”的命运之路将通向何方,深化主题。
7.①加油是对孩子们的勉励和激励,“是为读书的孩子‘加油’”,因而他们“读书越发刻苦用心”;
②加油是给自己添彩,“给别人加油,就是给自己添彩。”在彭友良的影响下,他的儿子通过学习,成为了有名的画家。
③加油是善行的传递,在彭友良的感召下,其他人也成为善行的传递者。
【详解】本题考查学生分析文章标题的含义和作用的能力。
依据原文“彭友良诚恳地说,他是为读书的孩子‘加油’……小孩更是潜移默化,读书越发刻苦用心”可知,“加油”是对孩子们的勉励和激励;
依据原文“彭友良暗自许愿,有样学样,依样画葫芦”可知他学习张瑛的行为,哪怕“自己再苦一点,也要创造条件广积善缘”,“其他小孩读书还算出息,布号周掌柜的儿子去了日本留洋,理发店王师傅的儿子在上海勤工俭学,银匠店金老板的儿子在本地做了教员。彭友良的儿子也彻底改变了命运,成为一位有名的画家”可知,在激励其他孩子的同时,也激励了自己的儿子成才,“加油”是给自己添彩;
依据原文“彭友良慢慢发现,往后去送灯油,他们灯盏的凹窝几乎都是满的,添不了几滴油。彭友良还发现,其他家长也有举动,王师傅上门为学生理发不收钱,周掌柜给学校的捐款是最多的”可知,彭友良“加油”的举动影响了周围的人,“加油”是善行的传递。在彭友良的感召下,其他人也成为善行的传递者。
8.①文章以“刨头”为线索,贯穿全文,使全文结构严谨:先介绍刨头在南疆的农业生产中的重要作用,再叙写吐逊师徒二人打制刨头的过程,结尾描写农人挥舞刨头劳作的情景。②文章写刨头,突出打制刨头、用刨头劳作的情形,侧重于借物写人,赞颂劳动者老当益壮、自立、自强的品质,弘扬劳动精神(或工匠精神)。
【详解】本题考查学生分析文章标题作用的能力。
此类题一般从情节、形象以及主旨方面作答。
首先看文章的标题。“刨头”是一种农具,是物象,物象作为标题,一般是贯穿全文的线索。
然后分析情节,看情节与标题之间的关联。从文中来看,文章可以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第一段,这一段是介绍刨头在南疆农业生产中的作用,这也就为下文叙述故事做了铺垫;第二部分是第二到十四段,这一部分主要写“我们”到铁匠铺看到师徒二人打制刨头的过程;第三部分是第十五段,这一部分是写农人挥舞刨头劳作,由此可知,文章的几个部分都与标题“刨头”有关,由此可知,“刨头”是本文的线索。
然后看文章形象和主旨与标题“刨头”之间的关联。文中主要叙述打制刨头的过程,而在这一过程中,师徒二人年龄虽大,却自食其力,自强自立,对打制刨头相当用心,而打制刨头的过程也展现了传统技术之美,由此可知,标题“刨头”借助物体来展现人物的特点,赞扬劳动者的自强自立的品质,弘扬劳动的精神。
9.①文章以“刨头”为线索,贯穿全文,使全文结构严谨:先介绍刨头在南疆的农业生产中的重要作用,再叙写吐逊师徒二人打制刨头的过程,结尾描写农人挥舞刨头劳作的情景。②文章写刨头,突出打制刨头、用刨头劳作的情形,侧重于借物写人,赞颂劳动者老当益壮、自立、自强的品质,弘扬劳动精神(或工匠精神)。
【详解】本题考查学生分析文章标题作用的能力。
题干要求“从文章布局谋篇的角度,分析题目‘刨头’是如何统摄全文的”。一般从情节、形象以及主旨方面作答。
首先看文章的标题。“刨头”是一种农具,是物象,物象作为标题,一般是贯穿全文的线索。
然后分析情节,看情节与标题之间的关联。从文中来看,文章可以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第一段,这一段是介绍刨头在南疆农业生产中的作用,这也就为下文叙述故事做了铺垫;第二部分是第二到十四段,这一部分主要写“我们”到铁匠铺看到师徒二人打制刨头的过程;第三部分是第十五段,这一部分是写农人挥舞刨头劳作,由此可知,文章的几个部分都与标题“刨头”有关,由此可知,“刨头”是本文的线索。
然后看文章形象和主旨与标题“刨头”之间的关联。文中主要叙述打制刨头的过程,而在这一过程中,师徒二人年龄虽大,却自食其力,自强自立,对打制刨头相当用心,而打制刨头的过程也展现了传统技术之美,由此可知,标题“刨头”借助物体来展现人物的特点,赞扬劳动者的自强自立的品质,弘扬劳动的精神。
10.(示例一)“微信综合征”好。①更贴近生活,吸引读者阅读兴趣。②标题是全文的线索,使行文流畅清晰。③是对阿辉的生活现状的准确概括,同时也指出这种生活方式给人带来的危害。
(示例二)“莫让亲情等待”好。①设置悬念,吸引读者,在结尾处出现“亲情”的故事,更具有抒情性和启示意义。②人物形象更加鲜明,老父亲的形象令人感动。③主题更突出鲜明。科技可以带来更多的便捷,但亲情不容等待。
【详解】本题考查学生分析文章标题的含义和作用,以及个性化阅读的能力。
本文的标题“微信综合征”将文章所写的故事以及引发的人生体验贯串在一起,情节安排上因手机没电而想起朋友,和朋友聊天引发“微信”话题的感慨,并从两个家庭中的摩擦引发思考。结尾处却以阿辉父亲添加微信再生波澜,出人意料式结局,来源于生活中平淡的事情,却又高于生活,更深刻反映社会主题。文章前后呼应,结构完整。更贴近生活,吸引读者阅读兴趣,“微信综合征”是全文的线索,是对阿辉们的生活现状的准确概括,同时也指出这种生活方式给人带来的危害。所以应该用这个题目更合适。
此类题目比较开放,也可以同意改为“莫让亲情等待”,根据文中的情节可知,阿鹏是“微信综合征”患者,本是其乐融融的家庭,却因阿鹏迷上微信使夫妻矛盾不断;而阿辉也因为父亲添加自己微信,而反省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和父亲联系了,忽略了亲情,所以改为“莫让亲情等待”也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