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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拟基础练 1
重难创新练 13
真题实战练 27
专题09 主旨探究题（练习）（原卷版）
一、（经典高考，真题+原创）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题目。
一种美味
巩高峰
他清晰地记得，六岁那年夏天的那个傍晚，当他把一条巴掌大的草鱼捧到母亲面前时，母亲眼里第一次出现了一种陌生的光。他甚至觉得，他在母亲眼里一定是突然有了地位的，这种感觉在随后下地干活回来的父亲和两位哥哥眼里也得到了证实。
他有些受宠若惊。此前，他的生活就是满村子窜，上树掏鸟窝，扒房檐摘桃偷瓜。因此，每天的饭都没准时过，啥时肚子饿了回家吃饭，都要先挨上父亲或母亲的一顿打才能挨着饭碗的边儿。
那天不一样，母亲把双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母亲终于接过那条鱼时，他忽然有一点点失望，那条本来大得超出他意料的鱼，在母亲的双手之间动弹时，竟然显得那么瘦小。
准确地说，在那之前他没吃过鱼，唇齿间也回荡不起勾涎引馋的味道。他相信两个哥哥应该也极少尝过这东西。在母亲的招呼下，他们手忙脚乱地争抢母亲递过的准备装豆腐的瓷碗。豆腐，是跟年联系在一起的东西了。天！为了那条鱼，母亲要舀一瓷碗的黄豆种子去换半瓷碗的豆腐来搭配。隐隐约约地，他有了美味的概念，还有慢慢浓起来的期待。
父亲坐在灶前一边看着火苗舔着锅底，一边简单地埋怨了几句，似乎是嫌母亲把鱼洗得太干净了，没了鱼腥味。这已经是难得的意外了，平日里，父亲一个礼拜可能也就说这么一句话。父亲埋怨时，母亲正在把那条鱼放进锅里，她轻手轻脚，似乎开了膛破了肚的草鱼还会有被烫痛的感觉。父亲笑了笑，带着点儿嘲意。母亲嗔怪地说，你笑什么笑！鱼真的还没死，还在锅里游呢。说着，母亲还掀了锅盖让父亲看。父亲保持着笑意，不愿起身。
母亲拿着装了葱段蒜末的碗，就那么站着等水烧开。
他则坐在桌前，看这一切时他是不是双手托着腮？他忘了。反正所有的记忆都是那条鱼和围绕着那条鱼而产生的梦一般陌生的气息。那天什么活都不用他干，他是这顿美味的缔造者，可以游手好闲。父母的举动让他觉得他有这个资格。
在豆腐到来时，母亲甚至都没来得及埋怨一下一贯喜欢缺斤短两的豆腐贩子，因为豆腐马上就被切成块下了锅。美味，让他带着很多的迫不及待，还有一点点的张皇。张皇什么呢？鱼都在锅里了，它还能游回村头那条沟里去？不过这种张皇让他有点儿熟悉，在沟里捉到鱼时他也这么心慌来着，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相信，那条沟里竟然会有鱼。
来不及细细回味了，豆腐一下锅，屋子里顿时鲜香扑鼻。他是第一次知道，鱼的味道原来是这样的，新鲜得让人稍稍发晕。在鱼汤从锅里到上桌之间，他拼命地翕动鼻翼，贪婪地往肺里装这些味道。他相信装得越多，回味的时间就越长。
至于那锅鱼汤具体是什么滋味，他倒完全不记得哪怕一点儿细节。因为全家吃饭喝鱼汤的状态都有些鲁莽，只有嘴唇和汤接触的呼呼声，一碗接一碗时勺子与锅碰撞的叮当声，还有一口与另一口之间换气时隐约的急促。
那天饭桌上的气氛也不一样，一家人习惯的默不作声完全没了踪影，父亲开口谈天气了，两个哥哥则说了今年可能的收成。而母亲，只是嘴含笑意，一遍又一遍地给大家盛汤。
最后，父亲说了一句有点儿没头没脑的话，父亲说，三子该上学了。
他就叫三子。如今回想起来，对鱼汤食不知味的原因应该就是这句话。两个哥哥没进过一天学校的大门。现在到了他三子，父亲说他该上学了。该，就是要，快要的意思。他忘了两个哥哥投过来的眼神的内容，他忘了鱼汤是什么味道，他忘了那个晚上的一切细节。
美味？美味是什么味呢？当他终于能背着书包从村头墙角中出来，忸怩地走进学校的大门，他离美味的书面意思越来越近。但是，他知道美味的真正意思并不是之后的上学，仍然是有鱼的那天晚上——
两个哥哥忽然就饱了，先后离开桌子回屋睡觉，可是鱼汤每个人起码还可以盛两碗。他们没解释为什么，也不用解释，地里的活要起早贪黑，否则这种鱼加豆腐的美味只能还是好多年享受一次。父亲愣了愣，恢复了以往不苟言笑的表情。母亲端着碗，出神，她似乎用眼神示意过父亲别口不择言，但是现在她卸去了笑容，朝着屋外黑乎乎的夜空，一直出神。
可是羊要进圈，牛要喂草，猪还要吃食。都这么愣着不能解决一点儿问题。他起身去做，也只有他还有心情做。
坐在灶前添柴火煮猪食时，已经是最后一件事了。把火点着，添第二把柴火的时候，他就抓着了一个黏黏软软的东西，凑到灶前的火光里一看，是那条鱼！从锅里蹦到地面，它显然已经超越了极限。现在，它早已死了，只是眼里还闪着一丝诡异的光。
（有删改）
1. （理解标题意蕴,真题）“一种美味”有多重意蕴，试简要分析。（5分）
2. （分析标题作用，原创）小说以“一种美味”为题，有何作用？
[答案]①标题未说明“美味”的具体内容，设置了悬念，引起了读者的阅读兴趣。②“一种美味”指美味的鱼汤，它是全文的线索，贯穿整篇小说。③“一种美味”又暗指全家人对生活的希望。标题意蕴丰富，起到了暗示小说主旨的作用。
3. （探究标题设置的合理性，原创）有人建议把标题“一种美味”改为“一碗鱼汤”，你认为哪一个更合适？谈谈你的看法。
二、（2025·陕西·一模）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一杆枪的故事
章熙建
一
①子夜，苍穹如墨，弹雨如蝗。
数条残破的木船满载着黄维兵团的溃兵，妄图最后垂死一搏，在中原野战军铁箍般的包围上撕开一道血口。
年轻的排长单腿跪在岸堤上，以干脆的点射猎杀船首的敌军机枪手。突然，一梭子弹雨点般泻向他的前胸。
20岁的柏松就在这个连队当文书。眼看排长中弹倒下，他当即飞奔过去救护。浑身是血的排长对他摇了摇头，继而费力地抬手指向自己脚下，欲说什么，但一阵抽搐后，终是陷入永远的沉睡。
排长脚下，是一双崭新的棉鞋。瞬间，总攻前夜的一幕倏然浮现在柏松眼前——
1948年11月，柏松所在的中原野战军某英雄团在与黄维兵团某部惨烈的阵地争夺战中，主动放弃两度易守的南坪集，撤到浍河西岸加入外环包围圈。
②夜晚月朗星稀，潜伏在老榆树上担任隐蔽哨的柏松，发现雪幕中有人影一闪：一个姑娘走到狙击排宿营院门外。少顷，排长闪身出门，两人并排无言地朝东走了一段路。片刻后，姑娘将藏在身后的东西塞进排长手中，转身疾奔而去……
此刻，排长脸上的痛苦与遗憾已然凝固，而总攻前夜那一幕犹在柏松眼前：姑娘如风般飘忽而去，捧着东西的排长站立许久……
替排长合上双眼，柏松把零碎的细节缀连起来：那晚姑娘塞给排长的就是这双棉鞋！
二
数年之后，已经成为战地记者的柏松，每每忆及姑娘和牺牲的排长，仍难以释怀——那是一束悄然而来、倏然而逝的战地火花。
他依稀记得，他们团进驻任圩镇的当晚，刚被提拔为排长的山东大个，操着一口胶东口音，干脆利索地给各班分配任务。大个排长不知道，正忙碌着给战士们倒水的房东闺女英子，在那天愣愣地朝着他凝望了许久。
部队对围困之敌实施闭合封锁，各营连昼夜突击构筑工事。③19岁的英子和姐妹们忙碌着为战士们纳鞋洗衣、做饭送粮。
一天，英子偶然问起那杆步枪的来历，排长说得郑重：身中数弹的老班长用卷刃的刀斩杀鬼子夺取步枪，之后的3任班长用这杆枪共击毙18个日寇，而且相继牺牲……他刚刚成为这杆枪的传人，便赶上了淮海战役。
那一刻，英子支着腮帮静静地瞅着排长，晶亮的眸子里满是钦佩。
大战前的空气紧张凝重，而宿营地却似乎留出了一隅相对轻松的空间。英子指着瞄准镜、游标尺，不停地向排长提问讨教，排长则耐心地指点她如何捕捉时机、果断射击。
有天擦枪时，英子问排长：等你缴到新的武器，就把这支枪送给我用，行不？排长摇头说，那不成，这枪比我的命还金贵，我得豁出命护着它！
那瞬间，姑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望，但她并没有再作努力，只是紧咬着嘴唇，低头使劲地擦起枪来。
三
1950年隆冬，抗美援朝前线，柏松穿梭于志愿军前沿阵地展开火线采访。孰料，就在那个冷气弥漫的清晨，他竟然遭遇了一次始料未及的邂逅：361高地坑道口，一名女战士正聚精会神地擦拭步枪——她正是英子。
那年，双堆集战役进入胶着状态。④在一个寒风凛冽的黄昏，盘旋战场上空的敌机绕着外围村庄狂轰滥炸。一颗罪恶的炸弹落在英子家的小院子里，正在赶制军粮的英子父母和弟妹瞬间被夺去了生命。⑤残阳如血，烈焰冲天，正赶着骡车往前线送烙饼的英子，就在百米外目睹了惨剧的发生。姑娘悲痛欲绝，长跪茅屋前，咬破的嘴唇鲜血直流。
翌日清晨，部队出发。身穿军装的英子昂首挺胸走在队伍中。
就在柏松思绪飘忽的瞬间，钻出云层的敌机突然一窝蜂般掠过高地。空袭让柏松与英子终未相认。翌日晌午，等待他的竟是一个噩耗——英子已在清晨的又一轮空袭中血洒阵地。
四
走进师指挥所，柏松一眼就看见那杆尚有血迹的步枪。师长就是当年率部血战南坪集的团长，听他讲述英子牺牲的经过时，柏松死死地盯着那杆枪——他觉得那杆枪忽然神圣起来，是因为附着了烈士的英灵。
朝鲜战争爆发后，师长率部首批入朝参战。那天部队开进途中，一辆陷入雪坑的嘎斯卡车堵住了去路。师长跳下车，远远听到寒风中飘来清脆的声音：“一二三，齐用劲呵！”是师侦察连狙击排一班班长英子在指挥推车。
渡江战役前夕，英子要求接过排长留下的那杆步枪，可团长没吭声。踟蹰再三，他还是让参谋长另选了一个大个子山东兵来接枪。攻克582高地前夜，侦察连提前进入阵地前沿潜伏。寒风刺骨，山东兵突然昏厥。战友们把他背进坑道急救，而英子却眼疾手快地一把抓过那杆枪。
正是这个场景，触动了师长。拿下582高地的当晚，师长就打电话给了他的继任团长，下令立即将那支编号为“21015164”的狙击步枪，配发给狙击排一班班长使用。
五
师长是在望远镜中，目睹了英子壮烈牺牲的过程。
拉响空袭警报的清晨，薄雾如纱。一颗炮弹突然坠落在361高地的战壕里，潜伏伪装网下担负“零敲牛皮糖”任务的战士们顿时被气浪掀翻。少顷，额头鲜血淋淋的英子艰难地睁开眼，那杆枪完好无损，正歪靠在战壕沟沿……
叙述完毕，师长握紧双拳挤压太阳穴，指挥所也陷入了沉寂。柏松久久伫立，又想起了排长牺牲那天，他未说出口的话和脚下那双尚还崭新的黑棉鞋。
（有删改）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那瞬间……低头使劲地擦起枪来”一句写出了遭到排长拒绝后英子的反应，这也成为英子后来拿枪上战场的重要原因。
B．“一颗罪恶的炸弹落在英子家的小院子里”，正是这颗炸弹使英子失去了亲人并改变了命运，其中“罪恶”一词带有情感色彩，表达了对敌人的憎恶。
C．文中的英子与《荷花淀》中的水生嫂等都具有淳朴、善良的特点，在战争年代她们得到了历练和成长，具有了崇高的人格精神。
D．文中“1950年隆冬”“361高地”“‘零敲牛皮糖’任务”等语句的使用，在一定程度上强化了战争的严峻和残酷，增强了小说的真实感。
2．对文中画线句子的分析与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画线句①，使用了比喻的修辞手法，点明了故事发生的时间，渲染了战事的紧迫，为人物命运发展作了铺垫。
B．画线句②，以简洁的语言营造了一种宁静的环境氛围，这与英子在大战前夕给排长送棉鞋表达情意的故事内容相吻合。
C．画线句③，写英子和姐妹们的活动，属于社会环境的一部分，表现了解放战争时期群众对人民军队的衷心拥护，有利于丰富小说的主题。
D．画线句④⑤，两句环境描写互相照应，前一句突出自然环境的严酷，推动了故事情节的发展；后一句烘托出英子家人为国牺牲的悲壮。
★（物像意蕴题）3．小说题目是“一杆枪的故事”，请简要概括“一杆枪”在文中的意蕴。
4．该篇小说在情节结构安排方面富有特色，请简要分析。
三、（2025·广东佛山·一模）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小满
郭文斌
五月和六月①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睁眼，地上站着哥。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娘，快，我媳妇要生了。娘一边穿衣裳，一边说，你小子还真行啊，赶着日子当爹，恭喜啊。哥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夜凉，娘你穿暖和。哥弯腰把娘的鞋摆顺，好让娘快点出发。娘说，这么心疼媳妇啊？哥说，她反应重。娘说，别急，先让她疼一会儿。哥就急得在地上直挪脚步。五月和六月趴在被筒里看着这一幕，觉得好玩。
娘出门时，六月说，我也去。娘说，人家媳妇生娃娃你去干啥。六月说，我就想去。五月把头伸出被筒说，那你也让你媳妇快生啊。六月说，要不你带上我姐吧，让她也学一下我嫂子咋肚子疼。娘说，肚子疼还不好学吗，多吃两个生萝卜就行了。六月说，可是现在没有生萝卜啊。娘笑着说，我看你就是个生萝卜。说着出门。爹也跟着出去了。
鸡叫了，六月应声从炕上翻起来。五月问，起这么早干啥？六月说，到地里拔萝卜啊。五月问，拔萝卜干啥？六月说，让你个馋猫吃啊。五月说，我吃萝卜干啥？六月说，肚子疼啊。五月就记起娘半夜说的话，就起来穿了衣裳和六月出门。
天还没有大亮，二人猫着腰在自家地里东找找西找找，总算找到一个萝卜。不想挖开土还没有一根筷子粗，就下不了手了。娘说，凡是能够长的，都是一个命，如果没有熟，害了它们是有罪的。这萝卜能够长，肯定也是命。一想到它是命，就下不了手了，就又重新埋上。
五月说，干脆咱们替娘把穗稳了。六月说，就是，娘今天肯定顾不上。二人就往自家的麦地走去。
清风吹过，麦浪像水一样扑闪，二人的心也像水一样扑闪。六月发现麦浪在变脸，才是深绿，又是浅绿，才是浅绿，又是深绿，定睛一看，是风在麦浪上来回走。就在六月看着风如何在麦浪上散步时，五月发现麦浪蓦然亮了一下，抬头，就从对面山顶上看到了一抹黄。那抹黄在悄悄地悄悄地下移。
六月说，我咋觉得它们不是麦子。五月吃惊地问，那是啥？六月说，像是谁的儿子。五月投给六月一束佩服的目光，说，谁会有这么多的儿子？六月说，天公地母啊。五月看看六月，看看麦子，说，有道理，有道理，要不怎么叫麦子，麦子麦子，全是麦儿子。
你说人家的儿子，被我们吃了，它们会高兴吗？六月接着问。
五月就盯了六月看，好一会儿，说，那你就别吃啊。六月说，你看这麦芒，针一样，分明是生来保护它的孩子的。五月捉住一个麦穗，拨开麦芒，抠出一个麦粒，已经是一个成形的麦子了，只是还有些嫩绿。小满小满，它们真是赶着天儿长呢。
五月说，爹他们小时候，每当小满，人们都要去龙王庙给麦子稳穗的。六月问，如果不稳就咋了？五月说，不稳一怕热风，二怕冰雹。六月的心里就紧张起来。这么欢的麦子，如果收不到仓里，那真是可惜死了。
我有个办法。六月说，咱们可以建个龙王庙来稳穗啊。五月就笑，建个龙王庙，你以为建个龙王庙就那么简单吗？六月说，你看简单不简单。说着，在地坎上双手刨了起来。不一会儿，一个袖珍的龙王庙就出现在他们面前。好了，你说咋稳？六月晃着泥手说。看着他的手，想着他刚才屁股一撅一撅奋力刨土的样子，五月都不知如何表达她的佩服和感动了。幸亏前几天下过一场透雨，地坎是软的，要不这么一个龙王庙挖成，他的十个指甲非掰掉不可。
五月说，没有香。六月拔了一个麦芒，插在“庙台”上。
五月说，没有表。六月揪了一片麦叶，放在“香”旁边。
五月欣赏地看了六月一眼，说，那就磕头吧。
二人就磕。磕完，齐声诵念：
小满小满，麦王不懒；
小满小满，龙王赏脸；
小满小满，穗穗保险；
小满小满，芒种不远。
……
二人回到家里，突然想起拔萝卜的事，六月来了灵感，我们可以向庄里人要啊，说不定谁家还有老萝卜呢。爹已经回来了，说，你们也不去你哥家看看。六月问，看啥？爹说，看你嫂子给你把侄子生下来了没有。六月的心里就嘎的响了一声，就二话不说，拉了五月的手跑起来，一边说咋给忘了。五月问，把啥忘了？六月说，嫂子今天生娃娃啊。五月心里就一阵懊悔，就是啊，我们咋就忘了呢。六月说，我们都太自私了。娘说，人一自私就把别人给忘了。五月心里再次升起对六月的佩服，娘是说过这样的话，但她怎么就记不起拿到这里用呢。娘还说过，一事当前，先为别人着想，就是君子，相反，就是小人，看来，她和六月都是小人了。他们只顾忙着找生萝卜，却把这么大的事给忘了。但五月立即释然，我们本来就是小人，哥才是大人呢，爹和娘才是大人呢，就又原谅自己了。
一进门，就听到一个女人在大声地号，二人想，大概就是嫂子了。五月想，这生娃娃看来不是那么好玩的事情。嫂子从昨天半夜开始疼，该是多么受罪。这样一想，肚子也隐隐地疼起来。
随着嫂子的一阵尖叫，一声小孩的叫声子弹一样射出来。
六月问爹，我侄子为啥要哭呢？
因为他高兴。
为啥高兴？
因为来到人世上。
来到人世上为啥就高兴？
因为来到人世上不容易。
为啥来到人世上不容易？
这个问题说来话长，古人说，要得个人身，就像在大海里捞针。
那我们都是大海里的针？
是啊。
过了会儿，六月又问，我侄子叫啥名字呢？
爹想了想说，就叫小满好了。
为啥叫小满？叫大满不是更好吗？
（有删改）
注：①五月是姐姐，六月是弟弟。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的理解，正确的一项是（ ）
A．哥急急忙忙地请娘给媳妇接生，娘却说“别急，先让她疼一会儿”，是因为娘知道哥性格急躁，借机故意磨磨哥的性子。
B．五月、六月不忍心拔掉尚未完全长成的萝卜，是因为在娘的教育影响下，意识到萝卜也是一个生命，对生命产生了敬畏感。
C．风吹麦浪的画面富有美感，自然景致触动了五月、六月的敏感内心，姐弟俩在自然的变化中感受到了生命的无常与消逝。
D．五月、六月姐弟俩简陋而不乏庄严的稳穗仪式展现了传统信仰的神秘和民间传说的奇幻，暗含着作者对传统文化的反思。
2．下列对文本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六月刨土建龙王庙以及姐弟俩稳穗的场景，展现了生动的乡村生活画卷，表现出了鲜明的地域特色。
B．五月和六月诵念的民谣，句式对称和谐，朗朗上口，口语化特征明显，具有婉转悦耳的“音乐美”。
C．小说的心理描写细腻，尤其是五月从懊悔到自责再到释然的内心情感变化，展示了内心的激烈挣扎。
D．麦子全是麦儿子，人身都是大海里的针，为我们展现了一个万物有灵、感恩惜缘的自然单纯的世界。
★（标题的含义和作用）3．小说题目“小满”有着丰富的含意，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4．有文学评论家认为，文中六月的身份，有时候给人一种不确定感，他一会儿懂很多东西，一会儿又显得很单纯。那么，在阅读文本时，对于文中六月的身份，你是否也有一种不确定感？请结合文章内容谈谈你的理解。
一、（2025·山东临沂·模拟预测）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灯光
宿好军
我们刚从山里出来，天色便一下子黑下来了。
我是跟着老赵到边外头山里体验生活。老赵是画家，常年一个人往野外跑着写生。整整一天，我跟着他在山里走走停停，他写生，我拍照，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们才收拾东西回。
旷野的夜晚格外地黑，感觉一团漆黑从空中压下来一样，浓浓地包围着我们。乡村的道路并不宽阔，加之路况不熟，老赵开着车，我们慢慢地往回走。一天的行走，俩人都累得精疲力尽，一路无话。
路上没有车，更没有行人。走了很久，前面出现一点昏黄的亮光，一晃一晃的。快到跟前的时候，在灯光中看出，是一辆缓慢行驶的三马子。车上装的是秋收后的玉米秸秆，上面坐着一个围着头巾的妇女。
老赵把车灯关了，前方一团漆黑中只有一点亮光抖动。老赵打开车的近光灯，前方的三马子已经靠向路的右边，明显是给我们的车让路。老赵一脚油门加速超车，快到跟前却慢了下来，将远光灯长长地闪了三次便关了。之后，便放慢车速，跟在三马子后面。
我说，你这是干啥，这么跟着人家，让人家以为咱们要抢劫一样。
老赵让我给他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说，不会的，你没发现吗，那个三马子可能是灯坏了，上面的女的一直打着手电在照亮。
我借着灯光仔细观看，坐在玉米秸秆上面的妇女手里拿着一只手电筒，一直向前照着。怪不得之前看到的亮光那么昏黄，应该是他们的车灯坏了。
我对老赵的观察仔细很是佩服，说，你的意思是就这么陪着他们？
因为车速很慢，老赵靠在座椅上，慢悠悠地说，陪一下他们吧，这么黑的天，让他们走得亮堂些。
我对老赵的做法大为赞赏，说，对，反正我们也不着急。
老赵说：“其实我这么做也没有啥多的想法，就是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个晚上。”
在前方的道路上，三马子行驶速度明显比之前快了一些。老赵开着车跟在后面，给我讲述他多年以前的事情。
“那还是二十多年前。我经常乘坐公交车，到某一个地方下车，然后徒步到乡间，背着画夹到处写生。有一次，经过一个村子，到一户人家讨了水喝，问清楚去山里的路，便进了山去写生。从山里出来没走多久，天就黑了。第一次一个人走夜路，没走一会便感觉迷失了方向，找不到来时的路。那也是十月份，太阳一落山，戈壁旷野气温便骤降，让人感觉格外寒冷。我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到一点模糊的记忆，可是黑夜中根本没有任何的参照物，只好硬着头皮，判断着向山的反方向走。可是，越走天越黑，一点村庄的迹象都没有，连路都没有。我肯定是走错路了。
那个时候，我心里真的是慌了，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后来，我上到一个高高的山坡上，想或许能找到点人家的亮光。可是，四周只是一片漆黑。那个时候，没有手机，想找个朋友来救，都没有办法，真是到了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地步。
突然，远处好像有一点亮光闪了一下。过一会儿，又闪了一下。我想，那个方向应该是有人家的地方。于是，便向着亮光闪的方向走。可是，戈壁滩上根本没有路，尽是沟沟坎坎。走了好长时间，感觉灯光还是那么远，总也走不到。我已经精疲力尽，饥肠辘辘，背包里的吃的早就没了，水壶也成了空的，气温越来越冷，感觉每走一步都那么艰难，真有种躺倒在地上不想起来的感觉。
就这么的，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走啊走，亮光不再闪灭，一直就那么亮着。这个时候，我确信，那就是一盏灯。不知道什么人家，夜里还亮着灯。我心中一阵狂喜，感觉浑身有了力气。半夜时分，终于走进村子，我发现亮灯的地方，正是给我指过路的那户人家。他家的屋顶上，竖着一根木杆，上面高高地挂着一盏风灯。
村子里一片漆黑安静，隔着院门，我看到那户人家的灯还亮着。我一推院门，没有上锁，便进了院子。这个时候，屋门开了，出来的是那个老人家。老人家把我让进屋里，端来煮的土豆玉米红萝卜，我狼吞虎咽地吃完，倒在炕上便睡着了。
第二天，我连连向老人家道谢。老人家说，到天快黑的时候一直没有见我回来，怕我天黑迷路，就在屋顶上插了一根杆子，把一盏风灯挂了上去，说不定能给我引个回来的路。据老人说，那盏风灯早已经好多年不用了，那天晚上是特意找出来的。”
老赵说，真的是感动啊，可他当时居然没有流眼泪。但是，临别的时候，老人家把他送到村子路口说，年轻人，以后不管出去干啥，都要记着回家的路，记着家里有人等着你呢，这句话让他哭了。老赵转过身往前走，那个眼泪啊，真的是忍不住地往下流，流了一路。
我从声音听出，老赵明显已经带着激动。我递给他一支烟，说：“以前看过灯光的文章，没想到在你身上还真有这样的事情。”
老赵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来，平复了会儿情绪说：“事情过去很多年了，那个夜晚对我来说真的是终身难忘。后来，每每遇到不顺心的事，我就会想起那个晚上，有一盏灯引着我走过的那段路。这么多年，就是那盏灯光让我坚持下来画画。今天我给他们照的这点点灯光，比起那个夜晚的灯光，根本不算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进了一个村子。三马子走了一会，向右拐进了一条小路。老赵刚要加速，我看见三马子停了下来，一个男人招着手跑了过来。老赵停下车，把车窗打开，那个男人站在车窗旁，弯着腰，让我们进去到家里坐坐，说，都到家门口了，进去喝口水么。虽然他没有说一句谢的话，借着光亮，我能看出来他的脸上满是诚恳的谢意。
我们再三推辞，男人见我们真不进去，搓着手，不停嘱咐我们出了村怎么走，然后再怎么走，生怕我们不知道路走错了方向。
驶出村庄后，老赵脚踩油门开始加速，感叹一声，这就是边外头人啊。
黑夜中，汽车在边外头的乡村道路上快速行驶。前方的夜空中，繁星闪烁。
（摘自《飞天》2024年第5期，有删改）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正确的一项是（ ）
A．文章以灯光为线索，串联起老赵的当下经历与往昔回忆两个故事，旨在展现边外头人与外乡人之间的温情与互助，以及灯光在困境中给予的希望与指引。
B．文章在描写旷野夜晚的黑暗时，运用了比喻和夸张的手法，营造出紧张而压抑的氛围，增强了故事的感染力，与后文的“灯光”形成了对比。
C．文章采用了主人公视角与见证者视角相结合的方法，使得故事叙述更加自由灵活，能够深入展现不同人物的心理活动和情感变化，增强了故事的真实感。
D．结尾处，男人邀请老赵到家里坐坐，但被老赵以时间已晚为由婉拒，这一情节展现了老赵的谦逊与低调，以及他对过去经历的深刻纪念，突出了文章的主题。
2．关于文中老赵跟随三马子这一情节的内容的理解，下列说法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在这一情节中，老赵展现了他对陌生人的深切关怀与无私帮助，这种行为在寒冷的夜晚如同一股暖流，温暖了人心，体现了人性中的善良与温暖。
B．老赵选择跟随三马子并为其照亮前路，是源于他内心深处对过往经历的深刻记忆。多年前，他也曾在困境中渴望得到他人的帮助与指引，如今，他愿意将这份温暖传递给需要帮助的人。
C．老赵的行为传递了一种在困境中相互扶持、共同前行的正能量。这种精神在当今社会尤为珍贵，它提醒我们，在面对困难和挑战时，团结与互助是我们战胜一切的力量源泉。
D．老赵跟随三马子是出于善意，但作为常常独来独往的画家，他的内心深处或许也隐藏着一种想要证明自己仍然被社会需要、仍然有价值的微妙心理，因此极力想要回报善举。
3．有人评价：《灯光》营造出的氛围给人以无限的想象力，读来有种犹如沉落梦河的感觉。请结合文本，从表现手法的角度分析，小说是如何达到这种境界的。
★（主旨意蕴题）4．小说常表现出寓言化倾向，以表达某种哲理或现象。请结合内容分析本文的寓言化倾向。
二、（2025·新疆乌鲁木齐·一模）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琴声飞过旷野注（节选）
徐贵祥
十五岁的韩子路翻身下马，看着黑灯瞎火的洪埠镇，城区无声无息。可是她知道，黑暗中，有一群狰狞的动物，张着血盆大口，正扑向敬爱的韦司令，扑向她心里的亲人们。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琴袋里取出矫音器和二胡。
已经是半夜了，大地和天空一样沉寂。一缕乐声悄然飞出这个名叫牛尾巴岗的地方。韩子路先吹响了矫音器，然后拉了《团结起来到明天》的第一段。接着，她加了一段自编的乐曲，拉出了约翰斯基密码中的“警报”两个字。再接着，她的琴声变了，那些不太规则的曲谱，越过护城河，越过潜伏在工事里的日军暗哨，越过茂泰商行的房顶，越过洪埠镇沉睡的街区，飞向夜空，飞向旷野……
此刻，作战会议已经进入尾声，游击队和纠察队已经明白了任务：待主力攻城战斗打响，开展街巷游击战，封锁敌人运粮路线，坚持到攻城部队到达。
部署完毕，韦思源看了看怀表：“十分钟后出发。”
这十分钟，韦思源在等待内线的平安报告，此时他还不知道出了叛徒，不知道内线已经被日军逮捕了。
第二游击队的队长邢干刚刚端起茶杯，又放下了，走到窗前，打开窗子，惊奇地喊了一声：“啊，有动静，听，什么声音？”
韦思源也听到声音了，收敛了笑容：“琴声？为什么这个时候有人拉琴？”
游击队队长们都是老地下工作者，几个人一听，向韦思源报告：“琴声距离茂泰商行不远，应该是专门拉给我们听的。”
韦思源侧耳细听，忽然，拳头握起来了，“有紧急情况，全部撤离，从楼上暗门走。”
说完，擎枪在手，“咔嚓”一声上了膛。与会人员也都做好了战斗准备，端枪出门。
几乎就在同时，就在这黑漆漆的夜空下面，几辆摩托车和卡车旁边，日军一个中队已经集结完毕，马达轰鸣了一阵，不一会儿就冲出据点。
这个夜晚，乔咏秋的任务是在阁楼上瞭望，兼任报务室警戒。他从夜幕里看到远处突然出现灯火，很像汽车灯光，正在琢磨要不要报告，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声音并不大，却有强烈的冲击力。乔咏秋一个激灵，他听清楚了，那是《团结起来到明天》，几秒钟后，曲调变了——3215，5321，6745，5371……
乔咏秋拔腿就往楼下跑，同韦思源撞了个满怀：“韦司令，报务员变节，行动提前两小时。”
韦思源不动声色地看着乔咏秋：“啊，你也听到了，确认？”
乔咏秋脸色煞白：“韦司令，绝不会错，曲子里有约翰斯基密码。”
韦思源思考了半秒钟，对身后的人说：“你们先走，记住，提前两小时，快撤！”
说完一闪身，几个队长鱼贯冲向楼顶，只留下邢干。邢干焦急地喊：“韦司令赶快走啊！”
韦思源向邢干一挥手：“还有一件事情要办，走，进去看看。”
阁楼上，已经投靠日本人的报务员正惊恐地望着窗外，他也听到了不远处的琴声。此时夜色正浓，除了紧急调动的日本兵，老百姓早就进入梦乡。万籁俱寂，一缕琴声从近处飘来，时隐时现，他很快就听出来了，这是约翰斯基密码，曲谱的音阶组合起来的内容，他一听就明白了，他暴露了。
报务员竭力镇定下来，将旋钮旋到一个频道，正要明码呼叫，后脑勺被一个硬邦邦的家伙顶住了，乔咏秋的手枪正对着他。
韦思源说：“给你指一条回头路，发个明码电报，内容：会议仍在进行中，一切正常。”
报务员绝望了，突然从电台的后面抽出手枪，韦思源纹丝不动，邢干一脚将报务员的手枪踢飞。
韦思源一挥手：“押上，走。”
转眼之间，用来作为行动指挥所的茂泰商行已是人去楼空。十分钟后，三辆摩托车和两辆卡车载着全副武装的日伪士兵呼啸而至，冲进茂泰商行。可是为时已晚，哪里还有地下组织的影子。
消息传到日军松根中佐耳朵的时候，他还在码头上查看运粮路线，听到新四军地下组织转移的消息，不啻晴天霹雳，他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运粮计划是泡汤了，更可怕的是，他和他的大队，此刻就在新四军的枪炮射程范围之内。
松根的判断没错，只不过，他已经无力回天了。
叛徒报务员被抓捕的时候，韩子路还在牛尾巴岗上拉琴。骑兵排已经赶到了，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韩子路忘记了身在何处，抖着肩膀，快乐地拉着，骑兵排的战士们在心里唱着。歌声飞到了哪里，他们不知道；他们知道的是，在浓重的夜幕下面，在灯火稀疏的洪埠镇，此时有无数颗心在剧烈地跳动。
一个多小时以后，韩子路回到了小树林的指挥所，楚总指挥下令：“发信号！”
小树林上空升起三颗红色的信号弹，很快，从洪埠镇方向，升起了红绿相间的信号弹，一红，两绿，一红。那是韦思源的回复：韦部到位。
楚总指挥问：“看清楚了吗？”
大家一起回答：“看清楚了，一红，两绿，一红。”
楚总指挥仰起脸，看着天幕上信号弹的尾巴，一直阴云笼罩的天空居然出现了星星，一颗，两颗……密密麻麻的繁星在闪烁。
楚总指挥往天上看了很久，没有回头，问身后：“你们听见了吗？”
大家侧耳细听，洪埠镇方向还没有传来枪声，也没有传来炮声。楚总指挥转过身来，对大家一笑：“听，天上，琴声，孩子的琴声。”
“听见了，它在天上，它在风里，它在高高的山岗上……”
楚总指挥走向韩子路，伸手把她搂在怀里，热泪盈眶：“孩子，你做到了！我们的同志都在，我们的计划，全部成功了。”
韩子路仰起脸说：“首长，能让我参加战斗部队吗？”
楚总指挥说：“孩子，你要参加什么样的战斗部队？你一个人就是一支了不起的战斗部队！”
楚总指挥说完，擦了一把眼泪，举起手臂，下达命令：“总攻开始！”
霎时，沉寂的夜幕被火光撕裂了。
（作品有删改）
【注】小说讲述了战争时期韩子路、乔咏秋等几个戏班里孤苦相依的儿童，在紧张激烈的战斗中不断成长，用琴声传递密码，与战友们里应外合取得战斗胜利的故事。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的理解和分析，正确的一项是（ ）
A．韦思源收到警报后即刻下令撤离，同时不忘处理叛变的报务员，体现出一位新四军司令员临危不乱、质朴忠诚的品质。
B．“松根的判断没错，只不过，他已经无力回天了”，这是在全知视角下展开的评述，同时也隐含着作者的情感倾向。
C．韩子路“忘记了身在何处”，不仅表明她热爱音乐、忘我投入，也说明她不在意环境的危险，愿用琴声为革命做贡献。
D．“琴声飞过旷野”这一题目语意双关，“旷野”既是实指，也喻指了危机四伏的敌占区，暗示了当时地下工作的艰险。
2．下列对文本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狰狞的动物”写出敌人的凶恶，“张着血盆大口”“扑向”写出即将到来的危险，凸显当时情势的紧张和急迫。
B．乔咏秋的“脸色煞白”与韦思源的“不动声色”形成鲜明的对比，体现出乔咏秋的斗争经验不足，内心较为胆怯。
C．文中写韦司令和楚总指挥在确认信息、下达命令时都使用短句，坚定的语气展现了他们果决的态度和强大的气势。
D．文末画线句极具视觉冲击感，“沉寂的夜幕”象征时代的黑暗，“撕裂”一词极富力度，体现出我军非凡的战斗力。
★（关键语句的多重意蕴）3．文中楚总指挥说“你一个人就是一支了不起的战斗部队”，请谈谈你的理解。
4．本文与课文《荷花淀》一样都是军事题材的小说，但叙事时又多有不同，请结合作品简要分析。
三、（24-25高三上·广东·阶段练习）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高山下的花环①（节选）
李存葆
这天下午，高干事骑着自行车来到连里。
一见面，他车子还没放稳，就很激动地对我说：“大有文章可做，大有文章可做呀！”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不知他为何如此兴奋。
“战士‘北京’的亲属找到了！”
“在哪里 ”我急问，“薛凯华的亲属来队了 ”
“雷军长！薛凯华是雷军长的儿子！”
“啊！”我大为震惊。
高干事递给我薛凯华的遗书，是师宣传科的打印件。我接过他的遗书，急切地读下去。亲爱的爸爸：
遵爸爸所嘱，我已来到这担任穿插任务的九连。等待我们九连的将是一场啥样的恶仗，现在不管对您还是对我们九连来说，都还是个“X”。
去年冬，爸爸在《军事学术》上读到我写的两篇千字短文，来信对我倍加鼓励，并夸我有可能是个将才。不，亲爱的爸爸，您的凯华不瞒您说，我不但想当未来的将军，更想成为未来的元帅！举目当今世界，眼花缭乱的现代物质文明，对我们这一代骄子有何等的诱惑力呀！但是，我的信条是：花前月下没有将军的摇篮，卿卿我我中产生不出元帅的气质；恋栈北京的士兵，则不可能成为未来的元帅！未来的元帅应出自深悉士兵涵义的士兵，应来自血与火的战场上！基于此种认识，我才请求离开京都，奔赴前线，来做一场“未来元帅之梦”。
亲爱的爸爸，您去年推荐我读的几部外国军事论著，我大都早已读过。现代科学技术日新月异，世界列强又把科学尖端首先运用于军事。如果我们的双脚虽已踏上波音747的舷梯，但大脑却安睡在当年的战马背上，那是多么危险呀！
亲爱的爸爸，写到这里，我不能不对我的父辈们怀有隐隐怜心。当新中国的礼炮鸣响之时，你们正值中年，如果从那时，你们便以攻克敌堡的精神去攻占军事科学高峰，那么，现在的你们则完全会是另一番风采！然而，一场场政治运动的角逐，一次次大风大浪的激活，既卷走了你们宝贵的年华，也冲走了中华民族多少物质和精神的财富啊！更有甚者，有人乱中谋私利，把人民交付的权力当作美酒啜饮，那就更令人可悲可叹了！
亲爱的爸爸：马上就要集合了，您戎马生涯大半生，打仗意味着什么，勿庸儿赘言。如果战场上我作为一名士兵而献身，当然不需举国为我这“未来的元帅”举行葬礼。不过，能头枕祖国的巍巍青山，身盖南疆殷红的泥土，我虽死而无憾，也无愧于华夏之后代，黄帝之子孙了。
祝爸爸健康长寿！
您的爱子：凯华敬上
1979年2月16日下午四时
爸爸：参战前连里包的“三鲜”水饺，眼下尚未出锅，容我再赘几笔：假如我在战斗中牺牲，望爸爸便一些日子再把我牺牲的消息告诉我最亲爱的妈妈。如果说爸爸那种“棍棒底下出孝子”的严厉父爱不会使儿沦为纨绔子弟的话，那么，妈妈的拳拳慈母之情，则更使儿倍觉人间的温暖。此时，一想起妈妈，儿就泪湿信笺，在爸爸蒙难之时，是妈妈带我闯过了生活的险关驿站！妈妈的心脏不太好，她实在承受不了更多的压力了。
另：妈妈曾多次让我改为父姓，一旦我牺牲，儿愿遵从母命。望爸爸转告组织。
再：当爸爸站在我墓前的时候，我望爸爸切莫为儿脱帽哀悼，只要爸爸对着儿的墓默默望几眼，儿则足矣！
儿：凯华又及
一纸遗书，令我荡气回肠！
“赵指导员，你……”高干事见我热泪滴滴，有些不解！
他只知道我和小北京一样被评为战斗英雄，他哪里知道我也是高干子弟，我下到九连当指导员，全是外交家的母亲在幕后操纵，为的是曲线调动，我是被雷神爷骂到战场上去的。
屋外传来吉普车响。我和高干事出屋一看，正是军长坐的吉普车，却不见军长在车中。司机告诉我们，军长从团里又到了营里看了看，他现在已到烈士陵园去了，一会就到连里来。
我和高干事沿着新修起的路，直奔山腰间新建的烈士陵园。
只见军长站在写有“薛凯华烈士之墓”的石碑前，默默为薛凯华致哀。许是遵照儿子的遗言，他没有脱帽。过了会，他后退一步，庄重地抬起右手，为长眠的儿子致军礼。良久，他才把右手缓缓垂下……
我和高干事轻轻走过去，只见军长老泪横流，大滴大滴的泪珠洒落在他的胸前……
“遵照凯华的遗愿，你们给团政治处写份报告，把凯华的姓……改过来吧。”军长声音嘶哑地对我说，“另外，我拜托你们，给凯华换一块墓碑，把‘薛’字改为‘雷’字……”
我擦了擦泪眼，连连点头应着。
这时，高干事打开照相机，要为军长在烈士墓前拍照，被军长挥手制止了。
“你，是团里的报道干事 ”
“是！”高干事立正回答。
“宣传凯华一定要实事求是。”
“是。”
“不要在凯华改随父姓这事上做文章，报道中还是称他为薛凯华。”
“是。”
“凯华就是凯华，文章中不要出现我的名字。半点都不要借凯华来吹捧我。”
“是。”
“关于九连副连长新开来没有立功的问题，请你给我搞份调查报告。”
“是。”
“十天之内寄给我。”
“是。”
“你俩先回去吧，”军长对我和高干事说，“我在这里再停一会……”。
我和高干事离开了烈士陵园。当我俩走十几步回头望时，只见军长低头蹲在凯华的墓前，一手按着石碑，全身瑟瑟颤抖。当我们转身朝山下走时，隐隐约约听见军长在抽泣……
（有删改）
【注】①小说以20世纪70年代末对越自卫反击战为背景，通过描写一个普通边防连队战前、战中、战后的生活，展现了广阔的社会生活画面以及复杂的人物关系和情感冲突。文中“我”是指导员赵蒙生；雷神爷即雷军长：高干事是一名缺少思想光芒的能“混事”的普通干事，平时负责新闻报道；靳开来牺牲后未被评定为英雄，但他确实是有个性的英雄。
1．下列对文章内容和艺术特色的理解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A．高干事激动地说：“大有文章可做，大有文章可做呀！”既点出他负责新闻报道的身份，又显示出他非常关注英雄的家庭出身。
B．薛凯华的遗书本可像《与妻书》一样一气呵成，结果却是断断续续，这样写更符合战前实际，又便于突出人物丰富的思想情感。
C．战士“北京”生前随母姓，遗嘱希望死后改随父姓，不但彰显了父子已经消除分歧，更突出他们对传统文化的尊重，一举两得。
D．雷军长拒绝在儿子墓前拍照，严肃地提醒高干事不要在这事上做文章，并要求他写调查报告，这些都凸显老军人的大义凛然。
2．下列对战士“北京”（薛凯华）的评价，不正确的一项是（ ）
A．他有严父和慈母双重呵护，是在良好的家庭环境里成长起来的高干子女，并非平庸的纨绔子弟可比。
B．他是充满激情的理想主义青年，却又能够脚踏实地，毫不掩饰自己的元帅梦，却又甘愿当普通士兵。
C．他不惧为国捐躯，以此为荣，又放心不下父母，对母亲的担心，对父亲的嘱托，无不闪现人性的光辉。
D．他思想深刻，见解独到，对父辈未能及时以攻克敌堡的精神和眼光去攻占军事科学高峰表示惋惜。
3.高干事这个人物在小说中有哪些作用？请作简要分析。
★（理解句子含义＋探究文本意蕴）4．有人评论《高山下的花环》是“它让你看到了黑暗，但也让你看到了耀目的光芒”。怎样理解这样的评论？请从节选部分举例说明你对这句话的理解。
（2023·新课标Ⅱ卷·高考真题）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社 戏 （节选）
沈从文
萝卜溪邀约的浦市戏班子，赶到了吕家坪，是九月二十二。一行十四个人，八个笨大衣箱，坐了只辰溪县装石灰的空船，到地时，便把船靠泊在码头边。掌班依照老规矩，带了个八寸大的朱红拜帖，来拜会本村首事滕长顺，商量看是在什么地方搭台，哪一天起始开锣。
半月来省里向上调兵开拔的事，已传遍了吕家坪。不过商会会长却拿定了主意：照原来计划装了五船货物向下游放去。长顺因为儿子三黑子的船已到地卸货，听会长亲家出主意，也预备装一船橘子下常德府。空船停泊在河边，随时有人把黄澄澄的橘子挑上船，倒进舱里去。戏班子乘坐那只大空船，就停靠在橘子园边不多远。
两个做丑角的浦市人，扳着船篷和三黑子说笑话，以为古来仙人坐在斗大橘子中下棋，如今仙人坐在碗口大橘子堆上吸烟，世界既变了，什么都得变。可是三黑子却想起保安队队长向家中讹诈事情，因此只向那个做丑角的戏子苦笑。
长顺约集本村人在伏波宫开会，商量看这戏演不演出。时局既不大好，集众唱戏是不是影响治安？末了依照多数主张，班子既然接来了，酬神戏还是在伏波宫前空坪中举行。凡事依照往年成例，出公份子演戏六天，定二十五开锣。并由本村出名，具全红帖子请了吕家坪的商会会长，和其他庄口上的有名人物，并保安队队长、排长、师爷、税局主任、督察等，到时前来看戏。还每天特别备办两桌四盘四碗酒席，款待这些人物。
到开锣那天，本村和附近村子里的人，都换了浆洗过的新衣服，荷包中装满零用钱，赶到萝卜溪伏波宫看大戏。因为一有戏，照习惯吕家坪镇上卖大面的、卖豆糕米粉的、油炸饼和其他干湿甜酸熟食冷食的，无不挑了锅罐来搭棚子，竞争招揽买卖。妇女们且多戴上满头新洗过的首饰，或镀金首饰，发蓝点翠首饰，扛一条高脚长板凳，成群结伴跑来看戏，必到把入晚最后一幕杂戏看完，把荷包中零用钱花完，方又扛起那条凳子回家。有的来时还带了饭箩和针线，有的又带了香烛纸张顺便敬神还愿。平时单纯沉静的萝卜溪，于是忽然显得空前活泼热闹起来。
长顺一家正忙着把橘子下树上船，还要为款待远来看戏亲友，准备茶饭，因此更见得热闹而忙乱。家中每天必为镇上和其他村子里来的客人，办一顿过午面饭。又另外烧了几缸热茶，供给普通乡下人。长顺自己且换了件大船主穿的大袖短摆蓝宁绸长衫，罩一件玄青羽绫马褂，舞着那个挂有镶银老虎爪的紫竹马鞭长烟杆，到处走动拜客。
第一天开锣时，由长顺和其他三个上年纪的首事人，在伏波爷爷神像前磕头焚香，杀了一只白羊，一只雄鸡，烧了个申神黄表。戏还未开场，空坪中即已填满了观众，吕家坪的官商要人，都已就座。开锣后即照例“打加官”，由一个套白面具的判官，舞着个肮脏的红缎巾幅，台上打小锣的检场人叫一声：“某大老爷禄位高升！”那判官即将巾幅展开，露出字面。被尊敬颂祝的，即照例赏个红包封。有的把包封派人送去，有的表示豪爽，便把那个赏金用力直向台上掼去，惹得一片喝彩。当天第一个叫保安队队长。第一出戏象征吉祥性质，对神示敬，对人颂祷。第二出戏与劝忠教孝有关。到中午休息，匀出时间大吃大喝。休息时间，一些戏子头上都罩着发网子，脸上颜料油腻也未去净，争到台边熟食棚子去喝酒，引得观众包围了棚子看热闹。妇女们把扣双凤桃梅大花鞋的两脚，搁在高台子踏板上，口中嘘嘘的吃辣子羊肉面，或一面剥葵花子，一面并谈论做梦绩麻琐碎事情。下午开锣重唱，戏文转趋热闹活泼。
掌班走到几位要人身边来请求赏脸，在排定戏目外额外点戏。
大家都客气谦让，不肯开口。经过一阵撺掇，队长和税局主任是远客，少不了各点一出，会长也被迫点一出。队长点“武松打虎”，因为武人点英雄，短而热闹，且合身份；会长却点“王大娘补缸”，戏是趣剧，用意在于与民同乐。戏文经点定后，照例也在台柱边水牌上写明白，给看戏人知道。开锣后正角上场，又是包封赏号，这个包封却照例早由萝卜溪办会的预备好，不用贵客另外破钞。
最末一出杂戏多是短打，三个穿红裤子的小花脸，在台上不住翻跟斗，说浑话。
收锣时已天近黄昏，天上一片霞，照得人特别好看。一切人影子都被斜阳拉得长长的，脸庞被夕阳照炙得红红的。到处是笑语嘈杂，过吕家坪去的渡头，尤其热闹。方头平底大渡船，装满了从戏场回家的人，慢慢在平静河水中移动，两岸小山都成一片紫色，天上云影也逐渐在由黄而变红，由红而变紫。太空无云处但见一片深青，秋天来特有的澄清。在淡青色天末，一颗长庚星白金似的放着煜煜光亮，慢慢地向上升起。远山野烧，因逼近薄暮，背景既转成深蓝色，已由一片白烟变成点点红火。……一切光景无不神奇而动人。可是人人都融和在这种光景中，带点快乐和疲倦的心情，等待还家。无一个人能远离这个社会的快乐和疲倦，声音与颜色，来领会赞赏这耳目官觉所感受的新奇。
（有删改）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萝卜溪的酬神社戏，适逢秋天橘子收获时节，按惯例在伏波宫前空坪中连演六天。
B．女人们成群结伴来看戏，有的还会带上饭箩针线或香烛纸张，富有乡土生活气息。
C．“打加官”第一个就叫保安队队长，可以见出萝卜溪办会者对他有所忌惮和逢迎。
D．排定戏目外额外点戏需封赏，会长“也被迫点一出”，此细节暗示了会长的吝啬。
2．下列对文本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本文开头写戏班子如约而至，接下来又写到“省里向上调兵开拔的事”，令人感觉到一种寻常岁月隐约生变的气氛。
B．传统白话小说常以描摹衣饰来刻画人物，本文写社戏之日长顺走动拜客，就使用了这种笔法来表现长顺的郑重守礼。
C．最后一段景物描写，同鲁迅《社戏》对归家途中的景物描写一样，都以自然之美衬托了散戏后人们的失落与惆怅。
D．沈从文这里写社戏，同他在《边城》中写端午节一样，都是通过对民俗的铺写描绘了存有世外桃源意味的乡土社会。
3．本文是如何描写社戏的仪式感的？请结合全文简要说明。
文中记述社戏的筹备及演出过程，多处使用“依照往年成例”“照习惯”“照例”等，含有哪些意味？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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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拟基础练 1
重难创新练 13
真题实战练 27
专题09 主旨探究题（练习）（解析版）
一、（经典高考，真题+原创）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题目。
一种美味
巩高峰
他清晰地记得，六岁那年夏天的那个傍晚，当他把一条巴掌大的草鱼捧到母亲面前时，母亲眼里第一次出现了一种陌生的光。他甚至觉得，他在母亲眼里一定是突然有了地位的，这种感觉在随后下地干活回来的父亲和两位哥哥眼里也得到了证实。
他有些受宠若惊。此前，他的生活就是满村子窜，上树掏鸟窝，扒房檐摘桃偷瓜。因此，每天的饭都没准时过，啥时肚子饿了回家吃饭，都要先挨上父亲或母亲的一顿打才能挨着饭碗的边儿。
那天不一样，母亲把双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母亲终于接过那条鱼时，他忽然有一点点失望，那条本来大得超出他意料的鱼，在母亲的双手之间动弹时，竟然显得那么瘦小。
准确地说，在那之前他没吃过鱼，唇齿间也回荡不起勾涎引馋的味道。他相信两个哥哥应该也极少尝过这东西。在母亲的招呼下，他们手忙脚乱地争抢母亲递过的准备装豆腐的瓷碗。豆腐，是跟年联系在一起的东西了。天！为了那条鱼，母亲要舀一瓷碗的黄豆种子去换半瓷碗的豆腐来搭配。隐隐约约地，他有了美味的概念，还有慢慢浓起来的期待。
父亲坐在灶前一边看着火苗舔着锅底，一边简单地埋怨了几句，似乎是嫌母亲把鱼洗得太干净了，没了鱼腥味。这已经是难得的意外了，平日里，父亲一个礼拜可能也就说这么一句话。父亲埋怨时，母亲正在把那条鱼放进锅里，她轻手轻脚，似乎开了膛破了肚的草鱼还会有被烫痛的感觉。父亲笑了笑，带着点儿嘲意。母亲嗔怪地说，你笑什么笑！鱼真的还没死，还在锅里游呢。说着，母亲还掀了锅盖让父亲看。父亲保持着笑意，不愿起身。
母亲拿着装了葱段蒜末的碗，就那么站着等水烧开。
他则坐在桌前，看这一切时他是不是双手托着腮？他忘了。反正所有的记忆都是那条鱼和围绕着那条鱼而产生的梦一般陌生的气息。那天什么活都不用他干，他是这顿美味的缔造者，可以游手好闲。父母的举动让他觉得他有这个资格。
在豆腐到来时，母亲甚至都没来得及埋怨一下一贯喜欢缺斤短两的豆腐贩子，因为豆腐马上就被切成块下了锅。美味，让他带着很多的迫不及待，还有一点点的张皇。张皇什么呢？鱼都在锅里了，它还能游回村头那条沟里去？不过这种张皇让他有点儿熟悉，在沟里捉到鱼时他也这么心慌来着，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相信，那条沟里竟然会有鱼。
来不及细细回味了，豆腐一下锅，屋子里顿时鲜香扑鼻。他是第一次知道，鱼的味道原来是这样的，新鲜得让人稍稍发晕。在鱼汤从锅里到上桌之间，他拼命地翕动鼻翼，贪婪地往肺里装这些味道。他相信装得越多，回味的时间就越长。
至于那锅鱼汤具体是什么滋味，他倒完全不记得哪怕一点儿细节。因为全家吃饭喝鱼汤的状态都有些鲁莽，只有嘴唇和汤接触的呼呼声，一碗接一碗时勺子与锅碰撞的叮当声，还有一口与另一口之间换气时隐约的急促。
那天饭桌上的气氛也不一样，一家人习惯的默不作声完全没了踪影，父亲开口谈天气了，两个哥哥则说了今年可能的收成。而母亲，只是嘴含笑意，一遍又一遍地给大家盛汤。
最后，父亲说了一句有点儿没头没脑的话，父亲说，三子该上学了。
他就叫三子。如今回想起来，对鱼汤食不知味的原因应该就是这句话。两个哥哥没进过一天学校的大门。现在到了他三子，父亲说他该上学了。该，就是要，快要的意思。他忘了两个哥哥投过来的眼神的内容，他忘了鱼汤是什么味道，他忘了那个晚上的一切细节。
美味？美味是什么味呢？当他终于能背着书包从村头墙角中出来，忸怩地走进学校的大门，他离美味的书面意思越来越近。但是，他知道美味的真正意思并不是之后的上学，仍然是有鱼的那天晚上——
两个哥哥忽然就饱了，先后离开桌子回屋睡觉，可是鱼汤每个人起码还可以盛两碗。他们没解释为什么，也不用解释，地里的活要起早贪黑，否则这种鱼加豆腐的美味只能还是好多年享受一次。父亲愣了愣，恢复了以往不苟言笑的表情。母亲端着碗，出神，她似乎用眼神示意过父亲别口不择言，但是现在她卸去了笑容，朝着屋外黑乎乎的夜空，一直出神。
可是羊要进圈，牛要喂草，猪还要吃食。都这么愣着不能解决一点儿问题。他起身去做，也只有他还有心情做。
坐在灶前添柴火煮猪食时，已经是最后一件事了。把火点着，添第二把柴火的时候，他就抓着了一个黏黏软软的东西，凑到灶前的火光里一看，是那条鱼！从锅里蹦到地面，它显然已经超越了极限。现在，它早已死了，只是眼里还闪着一丝诡异的光。
（有删改）
1. （理解标题意蕴,真题）“一种美味”有多重意蕴，试简要分析。（5分）
【答案】：①在物资匮乏的年代，“鱼汤”，或仅仅是对“鱼汤”的渴望，便成了满足口腹之欲的一种“美味”。②围绕“鱼汤”的烹制，是一家人快乐、亲情和希望的酝酿，这种处于生活重负下的情感“美味”弥足珍贵。③在此过程中，“他”由天真懵懂到初通人事，是自我的一次重要发现与成长，更是能够滋养一生的特殊“美味”。
2. （分析标题作用，原创）小说以“一种美味”为题，有何作用？
[答案]①标题未说明“美味”的具体内容，设置了悬念，引起了读者的阅读兴趣。②“一种美味”指美味的鱼汤，它是全文的线索，贯穿整篇小说。③“一种美味”又暗指全家人对生活的希望。标题意蕴丰富，起到了暗示小说主旨的作用。
[解析]本题考查分析标题的作用。解答此类题目，可从标题与人物、情节、环境、主旨的关系来思考。标题“一种美味”并未明确是何“美味”，设置了悬念，同时也贯穿小说始终，是小说的线索。然后看标题与主旨的关系，“一种美味”不仅指美味的鱼汤，更暗指一家人对生活的希望，因此标题“一种美味”意蕴丰富，暗示了主旨。
3. （探究标题设置的合理性，原创）有人建议把标题“一种美味”改为“一碗鱼汤”，你认为哪一个更合适？谈谈你的看法。
[答案]（示例1）以“一种美味”为题更合适。理由：制造悬念，吸引读者，引发读者的联想；作为线索，贯穿全文，小说的主要故事情节都是围绕“一种美味”展开的；具有象征意义，“一种美味”寄托着“他”及全家人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示例2）以“一碗鱼汤”为题更合适。理由：“一碗鱼汤”是小说的主要事物，以此为题，更能概括文章内容；“一碗鱼汤”作为实物，贯穿全文，更能起到线索的作用，结尾的突转，使“鱼汤”变得意味深长；“鱼汤”具有象征意义，以小见大，通过一碗鱼汤，寄托了“他”及全家人在困苦的生活中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更能突出主题。
[解析]本题考查探究标题设置的合理性。解答此类题目，首先要表明自己的观点。说明理由时要从标题与人物、情节、环境、主旨等的关系切入，同时分析标题自身的特点。但具体分析时，两个标题的侧重点是不一样的。若选择“一种美味”，则侧重从情节的角度答题。情节方面，标题设置了悬念，而“一种美味”本身也是全文的线索。若选择“一碗鱼汤”，则侧重从情节和标题自身的特点答题。情节方面，“鱼汤”与小说情节的关系更为紧密，并且也能起到线索作用。标题自身的特点方面，将“鱼汤”作为标题，具有象征意义，以小见大，寓意丰富。
二、（2025·陕西·一模）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一杆枪的故事
章熙建
一
①子夜，苍穹如墨，弹雨如蝗。
数条残破的木船满载着黄维兵团的溃兵，妄图最后垂死一搏，在中原野战军铁箍般的包围上撕开一道血口。
年轻的排长单腿跪在岸堤上，以干脆的点射猎杀船首的敌军机枪手。突然，一梭子弹雨点般泻向他的前胸。
20岁的柏松就在这个连队当文书。眼看排长中弹倒下，他当即飞奔过去救护。浑身是血的排长对他摇了摇头，继而费力地抬手指向自己脚下，欲说什么，但一阵抽搐后，终是陷入永远的沉睡。
排长脚下，是一双崭新的棉鞋。瞬间，总攻前夜的一幕倏然浮现在柏松眼前——
1948年11月，柏松所在的中原野战军某英雄团在与黄维兵团某部惨烈的阵地争夺战中，主动放弃两度易守的南坪集，撤到浍河西岸加入外环包围圈。
②夜晚月朗星稀，潜伏在老榆树上担任隐蔽哨的柏松，发现雪幕中有人影一闪：一个姑娘走到狙击排宿营院门外。少顷，排长闪身出门，两人并排无言地朝东走了一段路。片刻后，姑娘将藏在身后的东西塞进排长手中，转身疾奔而去……
此刻，排长脸上的痛苦与遗憾已然凝固，而总攻前夜那一幕犹在柏松眼前：姑娘如风般飘忽而去，捧着东西的排长站立许久……
替排长合上双眼，柏松把零碎的细节缀连起来：那晚姑娘塞给排长的就是这双棉鞋！
二
数年之后，已经成为战地记者的柏松，每每忆及姑娘和牺牲的排长，仍难以释怀——那是一束悄然而来、倏然而逝的战地火花。
他依稀记得，他们团进驻任圩镇的当晚，刚被提拔为排长的山东大个，操着一口胶东口音，干脆利索地给各班分配任务。大个排长不知道，正忙碌着给战士们倒水的房东闺女英子，在那天愣愣地朝着他凝望了许久。
部队对围困之敌实施闭合封锁，各营连昼夜突击构筑工事。③19岁的英子和姐妹们忙碌着为战士们纳鞋洗衣、做饭送粮。
一天，英子偶然问起那杆步枪的来历，排长说得郑重：身中数弹的老班长用卷刃的刀斩杀鬼子夺取步枪，之后的3任班长用这杆枪共击毙18个日寇，而且相继牺牲……他刚刚成为这杆枪的传人，便赶上了淮海战役。
那一刻，英子支着腮帮静静地瞅着排长，晶亮的眸子里满是钦佩。
大战前的空气紧张凝重，而宿营地却似乎留出了一隅相对轻松的空间。英子指着瞄准镜、游标尺，不停地向排长提问讨教，排长则耐心地指点她如何捕捉时机、果断射击。
有天擦枪时，英子问排长：等你缴到新的武器，就把这支枪送给我用，行不？排长摇头说，那不成，这枪比我的命还金贵，我得豁出命护着它！
那瞬间，姑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望，但她并没有再作努力，只是紧咬着嘴唇，低头使劲地擦起枪来。
三
1950年隆冬，抗美援朝前线，柏松穿梭于志愿军前沿阵地展开火线采访。孰料，就在那个冷气弥漫的清晨，他竟然遭遇了一次始料未及的邂逅：361高地坑道口，一名女战士正聚精会神地擦拭步枪——她正是英子。
那年，双堆集战役进入胶着状态。④在一个寒风凛冽的黄昏，盘旋战场上空的敌机绕着外围村庄狂轰滥炸。一颗罪恶的炸弹落在英子家的小院子里，正在赶制军粮的英子父母和弟妹瞬间被夺去了生命。⑤残阳如血，烈焰冲天，正赶着骡车往前线送烙饼的英子，就在百米外目睹了惨剧的发生。姑娘悲痛欲绝，长跪茅屋前，咬破的嘴唇鲜血直流。
翌日清晨，部队出发。身穿军装的英子昂首挺胸走在队伍中。
就在柏松思绪飘忽的瞬间，钻出云层的敌机突然一窝蜂般掠过高地。空袭让柏松与英子终未相认。翌日晌午，等待他的竟是一个噩耗——英子已在清晨的又一轮空袭中血洒阵地。
四
走进师指挥所，柏松一眼就看见那杆尚有血迹的步枪。师长就是当年率部血战南坪集的团长，听他讲述英子牺牲的经过时，柏松死死地盯着那杆枪——他觉得那杆枪忽然神圣起来，是因为附着了烈士的英灵。
朝鲜战争爆发后，师长率部首批入朝参战。那天部队开进途中，一辆陷入雪坑的嘎斯卡车堵住了去路。师长跳下车，远远听到寒风中飘来清脆的声音：“一二三，齐用劲呵！”是师侦察连狙击排一班班长英子在指挥推车。
渡江战役前夕，英子要求接过排长留下的那杆步枪，可团长没吭声。踟蹰再三，他还是让参谋长另选了一个大个子山东兵来接枪。攻克582高地前夜，侦察连提前进入阵地前沿潜伏。寒风刺骨，山东兵突然昏厥。战友们把他背进坑道急救，而英子却眼疾手快地一把抓过那杆枪。
正是这个场景，触动了师长。拿下582高地的当晚，师长就打电话给了他的继任团长，下令立即将那支编号为“21015164”的狙击步枪，配发给狙击排一班班长使用。
五
师长是在望远镜中，目睹了英子壮烈牺牲的过程。
拉响空袭警报的清晨，薄雾如纱。一颗炮弹突然坠落在361高地的战壕里，潜伏伪装网下担负“零敲牛皮糖”任务的战士们顿时被气浪掀翻。少顷，额头鲜血淋淋的英子艰难地睁开眼，那杆枪完好无损，正歪靠在战壕沟沿……
叙述完毕，师长握紧双拳挤压太阳穴，指挥所也陷入了沉寂。柏松久久伫立，又想起了排长牺牲那天，他未说出口的话和脚下那双尚还崭新的黑棉鞋。
（有删改）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A ）
A．“那瞬间……低头使劲地擦起枪来”一句写出了遭到排长拒绝后英子的反应，这也成为英子后来拿枪上战场的重要原因。
B．“一颗罪恶的炸弹落在英子家的小院子里”，正是这颗炸弹使英子失去了亲人并改变了命运，其中“罪恶”一词带有情感色彩，表达了对敌人的憎恶。
C．文中的英子与《荷花淀》中的水生嫂等都具有淳朴、善良的特点，在战争年代她们得到了历练和成长，具有了崇高的人格精神。
D．文中“1950年隆冬”“361高地”“‘零敲牛皮糖’任务”等语句的使用，在一定程度上强化了战争的严峻和残酷，增强了小说的真实感。
【解析】本题考查学生对文章内容的分析和理解的能力。
A.“这也成为英子后来拿枪上战场的重要原因”错，从后文看，英子走上战场成为战士的原因主要是国恨家仇。英子的家人在敌机轰炸中丧生，这一惨剧直接促使她穿上军装，走上战场。因此，英子拿枪上战场的主要原因并非排长拒绝她使用那杆枪，而是因为失去了亲人，家仇国恨激发了她保家卫国的决心。排长的拒绝虽然让她失望，但并未成为她参战的决定性因素。
故选A。
2．对文中画线句子的分析与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D ）
A．画线句①，使用了比喻的修辞手法，点明了故事发生的时间，渲染了战事的紧迫，为人物命运发展作了铺垫。
B．画线句②，以简洁的语言营造了一种宁静的环境氛围，这与英子在大战前夕给排长送棉鞋表达情意的故事内容相吻合。
C．画线句③，写英子和姐妹们的活动，属于社会环境的一部分，表现了解放战争时期群众对人民军队的衷心拥护，有利于丰富小说的主题。
D．画线句④⑤，两句环境描写互相照应，前一句突出自然环境的严酷，推动了故事情节的发展；后一句烘托出英子家人为国牺牲的悲壮。
【解析】本题考查学生对句子的分析与鉴赏的能力。
D.“推动了故事情节的发展”错，这里的环境描写并没有推动情节的发展。画线句④⑤主要描写了英子家人遇难时的环境，通过“寒风凛冽”和“残阳如血”渲染了悲惨的氛围，烘托了英子失去亲人的痛苦和战争的残酷。这些描写更多是为了表现英子的情感变化和战争的惨烈，而非推动情节发展。情节的推进主要体现在英子随后参军并成为战士的行动上，而非环境描写本身。
故选D。
★（物像意蕴题）3．小说题目是“一杆枪的故事”，请简要概括“一杆枪”在文中的意蕴。
【答案】①“一杆枪”指历经数位班长、排长，最后传到英子手中的编号为“21015164”的狙击步枪，是战地硝烟的见证者。
②“一杆枪”是革命战争年代，老班长、排长、英子等牺牲战士的化身，它凝聚着勇往直前、前赴后继、保家卫国、视死如归的革命精神，象征着高尚精神品质的延续与传承。
【解析】本题考查学生分析小说中物象意蕴的能力。
①“一杆枪”是实物且见证历史：文中明确提到“一杆枪”是身中数弹的老班长用卷刃的刀斩杀鬼子夺取的步枪，历经3任班长，后传到排长手中，又最终到了英子手中，编号为“21015164”。在淮海战役中，排长用它战斗，在抗美援朝战争中，英子用它坚守。它经历了不同的战争场景，如双堆集战役、抗美援朝战争等，见证了激烈的战地硝烟，是战争历史的一个实物见证者，所以说它是战地硝烟的见证者。
②“一杆枪”象征革命精神传承：老班长为夺枪付出巨大代价，后续的班长们用它击毙日寇并相继牺牲，排长珍视它如同生命。英子在经历家庭变故后，也渴望接过这杆枪，最终在抗美援朝战场用它战斗直至牺牲。这杆枪凝聚着老班长、排长、英子等战士们勇往直前、不惧牺牲的精神，他们为了保家卫国，前赴后继。这杆枪从一人手中传到另一人手中，象征着这种高尚的革命精神品质在不同战士间的延续与传承，代表着革命精神的薪火相传。
4．该篇小说在情节结构安排方面富有特色，请简要分析。
【答案】①以“一杆枪”为线索，将老班长、排长、英子等不同战争时代的故事串联在一起，使小说结构精巧，叙事集中。
②采用现实与回忆相交织的手法，文中既有对排长、英子的现场描写，又穿插对过去事件的叙述，打破了单一的时空逻辑，使情节结构富有曲折与波澜。
③巧设悬念，前后照应。如开头写排长牺牲前，脚下一双崭新的棉鞋，设置悬念，后文交代了棉鞋的来历，使情节内容前后照应，结构严谨。
④小说以战地记者柏松的视角来讲述故事，以柏松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串联若干个场景片段，自然地分为五个部分，各部分情节彼此勾连，有机融合。
【解析】本题考查学生分析文章谋篇布局的能力。
① “一杆枪”为线索：小说中，“一杆枪”贯穿始终。从身中数弹的老班长用卷刃的刀斩杀鬼子夺取步枪开始，历经3任班长，后传到排长手中，排长在淮海战役中使用它战斗。排长牺牲后，英子渴望得到这杆枪，最终在抗美援朝战场，英子接过这杆枪并带着它战斗直至牺牲。“一杆枪”将不同战争时代老班长、排长、英子等人物的故事紧密串联起来，使整个小说围绕这一核心事物展开叙事，结构精巧且集中，避免了情节的松散，让读者能清晰地把握故事脉络。
②现实与回忆交织：文中既有对当下场景的描写，如排长在淮海战役中牺牲时的场景，柏松在抗美援朝前线遇到英子及英子牺牲后的场景等现实描写；又穿插着对过去事件的回忆，像回忆部队进驻任圩镇时排长与英子的相识，以及英子询问枪的来历等情节。这种现实与回忆的交织，打破了常规单一的时空逻辑，使故事不再平铺直叙，而是富有变化和波澜，增加了故事的吸引力，让读者在不同时空的转换中更深入地理解人物和故事。
③巧设悬念与照应：小说开头排长牺牲时，特意描写他脚下一双崭新的棉鞋，这就设置了悬念，引发读者对棉鞋来历的好奇。后文通过柏松的回忆，交代了在总攻前夜，英子将棉鞋送给排长的情节，使开头的悬念得到解答，前后形成照应。这种手法让情节更加严谨，增强了故事的逻辑性和连贯性，也让读者在阅读过程中感受到恍然大悟的乐趣，提升了阅读体验。
④以柏松视角叙事：小说以战地记者柏松的视角展开，他既是故事的见证者，也是讲述者。以他的所见所闻，如看到排长牺牲、在抗美援朝前线遇到英子、在师指挥所听师长讲述英子的经历等；所思所感，如对排长和英子的难以释怀，对那杆枪的情感变化等，将若干个场景片段串联起来。小说自然地分为五个部分，每个部分都通过柏松的视角相互勾连，使各部分情节有机融合，形成一个完整的故事，同时也让读者更容易代入柏松的视角，感受故事中的情感和氛围。
三、（2025·广东佛山·一模）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小满
郭文斌
五月和六月①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睁眼，地上站着哥。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娘，快，我媳妇要生了。娘一边穿衣裳，一边说，你小子还真行啊，赶着日子当爹，恭喜啊。哥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夜凉，娘你穿暖和。哥弯腰把娘的鞋摆顺，好让娘快点出发。娘说，这么心疼媳妇啊？哥说，她反应重。娘说，别急，先让她疼一会儿。哥就急得在地上直挪脚步。五月和六月趴在被筒里看着这一幕，觉得好玩。
娘出门时，六月说，我也去。娘说，人家媳妇生娃娃你去干啥。六月说，我就想去。五月把头伸出被筒说，那你也让你媳妇快生啊。六月说，要不你带上我姐吧，让她也学一下我嫂子咋肚子疼。娘说，肚子疼还不好学吗，多吃两个生萝卜就行了。六月说，可是现在没有生萝卜啊。娘笑着说，我看你就是个生萝卜。说着出门。爹也跟着出去了。
鸡叫了，六月应声从炕上翻起来。五月问，起这么早干啥？六月说，到地里拔萝卜啊。五月问，拔萝卜干啥？六月说，让你个馋猫吃啊。五月说，我吃萝卜干啥？六月说，肚子疼啊。五月就记起娘半夜说的话，就起来穿了衣裳和六月出门。
天还没有大亮，二人猫着腰在自家地里东找找西找找，总算找到一个萝卜。不想挖开土还没有一根筷子粗，就下不了手了。娘说，凡是能够长的，都是一个命，如果没有熟，害了它们是有罪的。这萝卜能够长，肯定也是命。一想到它是命，就下不了手了，就又重新埋上。
五月说，干脆咱们替娘把穗稳了。六月说，就是，娘今天肯定顾不上。二人就往自家的麦地走去。
清风吹过，麦浪像水一样扑闪，二人的心也像水一样扑闪。六月发现麦浪在变脸，才是深绿，又是浅绿，才是浅绿，又是深绿，定睛一看，是风在麦浪上来回走。就在六月看着风如何在麦浪上散步时，五月发现麦浪蓦然亮了一下，抬头，就从对面山顶上看到了一抹黄。那抹黄在悄悄地悄悄地下移。
六月说，我咋觉得它们不是麦子。五月吃惊地问，那是啥？六月说，像是谁的儿子。五月投给六月一束佩服的目光，说，谁会有这么多的儿子？六月说，天公地母啊。五月看看六月，看看麦子，说，有道理，有道理，要不怎么叫麦子，麦子麦子，全是麦儿子。
你说人家的儿子，被我们吃了，它们会高兴吗？六月接着问。
五月就盯了六月看，好一会儿，说，那你就别吃啊。六月说，你看这麦芒，针一样，分明是生来保护它的孩子的。五月捉住一个麦穗，拨开麦芒，抠出一个麦粒，已经是一个成形的麦子了，只是还有些嫩绿。小满小满，它们真是赶着天儿长呢。
五月说，爹他们小时候，每当小满，人们都要去龙王庙给麦子稳穗的。六月问，如果不稳就咋了？五月说，不稳一怕热风，二怕冰雹。六月的心里就紧张起来。这么欢的麦子，如果收不到仓里，那真是可惜死了。
我有个办法。六月说，咱们可以建个龙王庙来稳穗啊。五月就笑，建个龙王庙，你以为建个龙王庙就那么简单吗？六月说，你看简单不简单。说着，在地坎上双手刨了起来。不一会儿，一个袖珍的龙王庙就出现在他们面前。好了，你说咋稳？六月晃着泥手说。看着他的手，想着他刚才屁股一撅一撅奋力刨土的样子，五月都不知如何表达她的佩服和感动了。幸亏前几天下过一场透雨，地坎是软的，要不这么一个龙王庙挖成，他的十个指甲非掰掉不可。
五月说，没有香。六月拔了一个麦芒，插在“庙台”上。
五月说，没有表。六月揪了一片麦叶，放在“香”旁边。
五月欣赏地看了六月一眼，说，那就磕头吧。
二人就磕。磕完，齐声诵念：
小满小满，麦王不懒；
小满小满，龙王赏脸；
小满小满，穗穗保险；
小满小满，芒种不远。
……
二人回到家里，突然想起拔萝卜的事，六月来了灵感，我们可以向庄里人要啊，说不定谁家还有老萝卜呢。爹已经回来了，说，你们也不去你哥家看看。六月问，看啥？爹说，看你嫂子给你把侄子生下来了没有。六月的心里就嘎的响了一声，就二话不说，拉了五月的手跑起来，一边说咋给忘了。五月问，把啥忘了？六月说，嫂子今天生娃娃啊。五月心里就一阵懊悔，就是啊，我们咋就忘了呢。六月说，我们都太自私了。娘说，人一自私就把别人给忘了。五月心里再次升起对六月的佩服，娘是说过这样的话，但她怎么就记不起拿到这里用呢。娘还说过，一事当前，先为别人着想，就是君子，相反，就是小人，看来，她和六月都是小人了。他们只顾忙着找生萝卜，却把这么大的事给忘了。但五月立即释然，我们本来就是小人，哥才是大人呢，爹和娘才是大人呢，就又原谅自己了。
一进门，就听到一个女人在大声地号，二人想，大概就是嫂子了。五月想，这生娃娃看来不是那么好玩的事情。嫂子从昨天半夜开始疼，该是多么受罪。这样一想，肚子也隐隐地疼起来。
随着嫂子的一阵尖叫，一声小孩的叫声子弹一样射出来。
六月问爹，我侄子为啥要哭呢？
因为他高兴。
为啥高兴？
因为来到人世上。
来到人世上为啥就高兴？
因为来到人世上不容易。
为啥来到人世上不容易？
这个问题说来话长，古人说，要得个人身，就像在大海里捞针。
那我们都是大海里的针？
是啊。
过了会儿，六月又问，我侄子叫啥名字呢？
爹想了想说，就叫小满好了。
为啥叫小满？叫大满不是更好吗？
（有删改）
注：①五月是姐姐，六月是弟弟。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的理解，正确的一项是（ ）
A．哥急急忙忙地请娘给媳妇接生，娘却说“别急，先让她疼一会儿”，是因为娘知道哥性格急躁，借机故意磨磨哥的性子。
B．五月、六月不忍心拔掉尚未完全长成的萝卜，是因为在娘的教育影响下，意识到萝卜也是一个生命，对生命产生了敬畏感。
C．风吹麦浪的画面富有美感，自然景致触动了五月、六月的敏感内心，姐弟俩在自然的变化中感受到了生命的无常与消逝。
D．五月、六月姐弟俩简陋而不乏庄严的稳穗仪式展现了传统信仰的神秘和民间传说的奇幻，暗含着作者对传统文化的反思。
【答案】B
【解析】1．本题考查学生对文本相关内容的理解和分析能力。
A.“是因为娘知道哥性格急躁，借机故意磨磨哥的性子”错误，娘说“别急，先让她疼一会儿”，说明的是娘具有丰富的接生经验，不慌不忙，知道肚子疼是必经的生产过程，并非是要磨哥的性子。同时，依据文本内容也无法得出“哥性格急躁”的理解，媳妇临产，作为丈夫的哥哥内心焦急，这是人之常情，也是常态。
C.“姐弟俩在自然的变化中感受到了生命的无常与消逝”错误，深绿或浅绿，是风吹动麦浪给人不同的视角感受，是自然景致的正常表现，并非表现生命的无常，同时，麦子正在生长走向成熟，并无生命消逝之意。
D.“暗含着作者对传统文化的反思”错误，文中的稳穗仪式，可以理解为传统文化的日常体现，但结合文中的具体描写，包括全文对于传统文化的创作及情感基调，展现的是他们对自然生命的敬畏和对传统习俗的传承，并没有暗含作者对传统文化的反思。
故选B。
2．下列对文本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六月刨土建龙王庙以及姐弟俩稳穗的场景，展现了生动的乡村生活画卷，表现出了鲜明的地域特色。
B．五月和六月诵念的民谣，句式对称和谐，朗朗上口，口语化特征明显，具有婉转悦耳的“音乐美”。
C．小说的心理描写细腻，尤其是五月从懊悔到自责再到释然的内心情感变化，展示了内心的激烈挣扎。
D．麦子全是麦儿子，人身都是大海里的针，为我们展现了一个万物有灵、感恩惜缘的自然单纯的世界。
【答案】C
【解析】本题考查学生对文本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能力。
C.“展示了内心的激烈挣扎”错误，结合文中五月从懊悔到自责再到释然的心理描写可知，五月的心理更多是一种简单的情绪转变，显得自然顺畅，内心并未激烈挣扎。
故选C。
★（标题的含义和作用）3．小说题目“小满”有着丰富的含意，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答案】①“小满”是二十四节气之一，此时麦子活力满满，努力生长。
②“小满”时节，麦子成形，嫂子生产，象征人的生命力与自然生机和谐统一。
③“小满”时节，人们稳穗、祈祷，体现对自然生命的尊重和对成长节律的信仰。
④“小满”是爹给新生娃娃取的名字，“小满”而不是“大满”，蕴含着谦逊适度的中国人生哲学。
【解析】本题考查学生分析文章标题的含义和作用的能力。
①节气与麦子生长：“小满”首先是二十四节气之一，标志着特定的时节。在这个时节，正如文中所描绘“小满小满，它们真是赶着天儿长呢”，麦子处于快速生长阶段，活力满满。此时的麦子虽未完全成熟，但正朝着饱满的方向努力生长，展现出生命蓬勃的活力与成长的节奏感。
②生命的和谐统一：在小满这个特殊的时间节点，自然生命与人类生命呈现出和谐统一的状态。一方面，麦子在田间茁壮成长，逐渐成形，展现出自然生命的旺盛活力；另一方面，嫂子在此时生产，新生命诞生。这种自然生命与人类生命的同步发展，象征着大自然与人类社会之间紧密的联系和相互呼应。
③对自然与传统的态度：“小满”时节，人们有着去龙王庙给麦子稳穗的传统习俗。文中五月和六月通过建袖珍龙王庙稳穗、祈祷的行为，正是这一传统的体现。这不仅反映了人们对自然生命的尊重，更体现了他们对成长节律的信仰，相信通过这种传统仪式，可以祈求风调雨顺，让麦子顺利生长，获得丰收。这种传统习俗承载着人们对自然力量的敬畏和对美好生活的期盼。
④蕴含的人生哲学：“小满”还是爹给新生娃娃取的名字，这一取名背后蕴含着深刻的人生哲学。相较于“大满”，“小满”体现了一种谦逊适度的理念。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满招损，谦受益”，过度追求圆满往往可能导致损失，而小满则恰到好处，意味着一种知足常乐、不过分贪求的生活态度。
4．有文学评论家认为，文中六月的身份，有时候给人一种不确定感，他一会儿懂很多东西，一会儿又显得很单纯。那么，在阅读文本时，对于文中六月的身份，你是否也有一种不确定感？请结合文章内容谈谈你的理解。
【答案】有不确定感：
①长幼关系有不确定感：五月和六月为姐弟关系，但文中多次说到五月对六月的佩服，弟弟的谈吐和认知竟然超过了姐姐。
②六月的行为表现有不确定感：既有早上到地里拔萝上的幼稚行为，也有对万物生灵超乎常人的睿智认识。
没有不确定感：
①文中的六月是个小孩子，言语行动常常显得天真单统。比如挖生萝卜，让五月学肚子疼。
②用童真纯净的视角看世界，对人和自然充满善意，这源于父母的言传身教和传统文化的滋养。
【解析】本题考查学生鉴赏作品的人物形象的能力。
有不确定感：
①长幼关系：从人物关系看，五月和六月是姐弟，但文中多次提到五月对六月的佩服，如“五月投给六月一束佩服的目光”“五月心里再次升起对六月的佩服”，弟弟的谈吐和认知有时超过姐姐，使得长幼关系在认知表现上有不确定感。
②行为表现：六月的行为存在反差。他有像早上到地里拔萝卜，想让五月吃萝卜学肚子疼这样幼稚的行为；同时又有对万物生灵超乎常人的睿智认识，如将麦子看作天公地母的儿子，这种行为表现的反差让人对其身份有不确定感。
没有不确定感：
①文中的六月本质上就是一个天真单纯的小孩子，如他听到娘说吃生萝卜能肚子疼，便不假思索地去挖生萝卜，想让五月学肚子疼，这种行为充满了孩童的天真无邪与好奇心，是典型的小孩子思维方式。他对世界的认知和探索方式都基于孩童的视角，不掺杂复杂的成人思维，展现出孩子般的单纯与直接。
②六月以童真纯净的视角去看待世界，对人和自然都充满了善意。这种视角的形成源于家庭环境中父母的言传身教，例如娘教导他们要敬畏生命，“凡是能够长的，都是一个命，如果没有熟，害了它们是有罪的”，这种教育深深影响了六月对世界的认知。在稳穗仪式中，他积极参与，展现出对传统文化的认同和传承。尽管他有时会说出一些看似深刻的话语，但其身份始终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并不存在真正的不确定感。
一、（2025·山东临沂·模拟预测）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灯光
宿好军
我们刚从山里出来，天色便一下子黑下来了。
我是跟着老赵到边外头山里体验生活。老赵是画家，常年一个人往野外跑着写生。整整一天，我跟着他在山里走走停停，他写生，我拍照，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们才收拾东西回。
旷野的夜晚格外地黑，感觉一团漆黑从空中压下来一样，浓浓地包围着我们。乡村的道路并不宽阔，加之路况不熟，老赵开着车，我们慢慢地往回走。一天的行走，俩人都累得精疲力尽，一路无话。
路上没有车，更没有行人。走了很久，前面出现一点昏黄的亮光，一晃一晃的。快到跟前的时候，在灯光中看出，是一辆缓慢行驶的三马子。车上装的是秋收后的玉米秸秆，上面坐着一个围着头巾的妇女。
老赵把车灯关了，前方一团漆黑中只有一点亮光抖动。老赵打开车的近光灯，前方的三马子已经靠向路的右边，明显是给我们的车让路。老赵一脚油门加速超车，快到跟前却慢了下来，将远光灯长长地闪了三次便关了。之后，便放慢车速，跟在三马子后面。
我说，你这是干啥，这么跟着人家，让人家以为咱们要抢劫一样。
老赵让我给他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说，不会的，你没发现吗，那个三马子可能是灯坏了，上面的女的一直打着手电在照亮。
我借着灯光仔细观看，坐在玉米秸秆上面的妇女手里拿着一只手电筒，一直向前照着。怪不得之前看到的亮光那么昏黄，应该是他们的车灯坏了。
我对老赵的观察仔细很是佩服，说，你的意思是就这么陪着他们？
因为车速很慢，老赵靠在座椅上，慢悠悠地说，陪一下他们吧，这么黑的天，让他们走得亮堂些。
我对老赵的做法大为赞赏，说，对，反正我们也不着急。
老赵说：“其实我这么做也没有啥多的想法，就是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个晚上。”
在前方的道路上，三马子行驶速度明显比之前快了一些。老赵开着车跟在后面，给我讲述他多年以前的事情。
“那还是二十多年前。我经常乘坐公交车，到某一个地方下车，然后徒步到乡间，背着画夹到处写生。有一次，经过一个村子，到一户人家讨了水喝，问清楚去山里的路，便进了山去写生。从山里出来没走多久，天就黑了。第一次一个人走夜路，没走一会便感觉迷失了方向，找不到来时的路。那也是十月份，太阳一落山，戈壁旷野气温便骤降，让人感觉格外寒冷。我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到一点模糊的记忆，可是黑夜中根本没有任何的参照物，只好硬着头皮，判断着向山的反方向走。可是，越走天越黑，一点村庄的迹象都没有，连路都没有。我肯定是走错路了。
那个时候，我心里真的是慌了，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后来，我上到一个高高的山坡上，想或许能找到点人家的亮光。可是，四周只是一片漆黑。那个时候，没有手机，想找个朋友来救，都没有办法，真是到了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地步。
突然，远处好像有一点亮光闪了一下。过一会儿，又闪了一下。我想，那个方向应该是有人家的地方。于是，便向着亮光闪的方向走。可是，戈壁滩上根本没有路，尽是沟沟坎坎。走了好长时间，感觉灯光还是那么远，总也走不到。我已经精疲力尽，饥肠辘辘，背包里的吃的早就没了，水壶也成了空的，气温越来越冷，感觉每走一步都那么艰难，真有种躺倒在地上不想起来的感觉。
就这么的，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走啊走，亮光不再闪灭，一直就那么亮着。这个时候，我确信，那就是一盏灯。不知道什么人家，夜里还亮着灯。我心中一阵狂喜，感觉浑身有了力气。半夜时分，终于走进村子，我发现亮灯的地方，正是给我指过路的那户人家。他家的屋顶上，竖着一根木杆，上面高高地挂着一盏风灯。
村子里一片漆黑安静，隔着院门，我看到那户人家的灯还亮着。我一推院门，没有上锁，便进了院子。这个时候，屋门开了，出来的是那个老人家。老人家把我让进屋里，端来煮的土豆玉米红萝卜，我狼吞虎咽地吃完，倒在炕上便睡着了。
第二天，我连连向老人家道谢。老人家说，到天快黑的时候一直没有见我回来，怕我天黑迷路，就在屋顶上插了一根杆子，把一盏风灯挂了上去，说不定能给我引个回来的路。据老人说，那盏风灯早已经好多年不用了，那天晚上是特意找出来的。”
老赵说，真的是感动啊，可他当时居然没有流眼泪。但是，临别的时候，老人家把他送到村子路口说，年轻人，以后不管出去干啥，都要记着回家的路，记着家里有人等着你呢，这句话让他哭了。老赵转过身往前走，那个眼泪啊，真的是忍不住地往下流，流了一路。
我从声音听出，老赵明显已经带着激动。我递给他一支烟，说：“以前看过灯光的文章，没想到在你身上还真有这样的事情。”
老赵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来，平复了会儿情绪说：“事情过去很多年了，那个夜晚对我来说真的是终身难忘。后来，每每遇到不顺心的事，我就会想起那个晚上，有一盏灯引着我走过的那段路。这么多年，就是那盏灯光让我坚持下来画画。今天我给他们照的这点点灯光，比起那个夜晚的灯光，根本不算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进了一个村子。三马子走了一会，向右拐进了一条小路。老赵刚要加速，我看见三马子停了下来，一个男人招着手跑了过来。老赵停下车，把车窗打开，那个男人站在车窗旁，弯着腰，让我们进去到家里坐坐，说，都到家门口了，进去喝口水么。虽然他没有说一句谢的话，借着光亮，我能看出来他的脸上满是诚恳的谢意。
我们再三推辞，男人见我们真不进去，搓着手，不停嘱咐我们出了村怎么走，然后再怎么走，生怕我们不知道路走错了方向。
驶出村庄后，老赵脚踩油门开始加速，感叹一声，这就是边外头人啊。
黑夜中，汽车在边外头的乡村道路上快速行驶。前方的夜空中，繁星闪烁。
（摘自《飞天》2024年第5期，有删改）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正确的一项是（ ）
A．文章以灯光为线索，串联起老赵的当下经历与往昔回忆两个故事，旨在展现边外头人与外乡人之间的温情与互助，以及灯光在困境中给予的希望与指引。
B．文章在描写旷野夜晚的黑暗时，运用了比喻和夸张的手法，营造出紧张而压抑的氛围，增强了故事的感染力，与后文的“灯光”形成了对比。
C．文章采用了主人公视角与见证者视角相结合的方法，使得故事叙述更加自由灵活，能够深入展现不同人物的心理活动和情感变化，增强了故事的真实感。
D．结尾处，男人邀请老赵到家里坐坐，但被老赵以时间已晚为由婉拒，这一情节展现了老赵的谦逊与低调，以及他对过去经历的深刻纪念，突出了文章的主题。
【答案】C
【解析】本题考查学生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的能力。
A.“旨在展现边外头人与外乡人之间的温情与互助”错误，文章主旨不止是展现边外头人与外乡人之间的温情与互助以及灯光在困境中给予的希望与指引，还包含了对人性美好品质传承等，选项概括不全面。
B.“营造出紧张而压抑的氛围”错误，文中描写旷野夜晚的黑暗，运用了比喻和夸张的手法，并没有营造出紧张压抑氛围，并非单纯为了增强故事感染力，更多是为情节发展等做铺垫，这只是一种写作手法。
D.“展现了老赵的谦逊与低调”错误，结尾处男人邀请老赵到家里坐坐，老赵再三推辞，主要体现的是老赵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以及人与人之间这种淳朴的相互关照，而不是展现老赵的谦逊与低调。
故选C。
2．关于文中老赵跟随三马子这一情节的内容的理解，下列说法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在这一情节中，老赵展现了他对陌生人的深切关怀与无私帮助，这种行为在寒冷的夜晚如同一股暖流，温暖了人心，体现了人性中的善良与温暖。
B．老赵选择跟随三马子并为其照亮前路，是源于他内心深处对过往经历的深刻记忆。多年前，他也曾在困境中渴望得到他人的帮助与指引，如今，他愿意将这份温暖传递给需要帮助的人。
C．老赵的行为传递了一种在困境中相互扶持、共同前行的正能量。这种精神在当今社会尤为珍贵，它提醒我们，在面对困难和挑战时，团结与互助是我们战胜一切的力量源泉。
D．老赵跟随三马子是出于善意，但作为常常独来独往的画家，他的内心深处或许也隐藏着一种想要证明自己仍然被社会需要、仍然有价值的微妙心理，因此极力想要回报善举。
【答案】D
【解析】本题考查学生对相关情节内容的理解能力。
D.“想要证明自己仍然被社会需要、仍然有价值的微妙心理，因此极力想要回报善举”错误，老赵跟随三马子纯粹是出于善良，想要帮助他人，是对曾经受助的感恩与善意的传递，并没有体现老赵极力想要证明自己仍然被社会需要、仍然有价值的这种微妙心理，无中生有。
故选D。
3．有人评价：《灯光》营造出的氛围给人以无限的想象力，读来有种犹如沉落梦河的感觉。请结合文本，从表现手法的角度分析，小说是如何达到这种境界的。
【答案】①铺垫与照应。在故事开头，作者通过描绘旷野夜晚的黑暗与寂静，为后续灯光的出现做了充分的铺垫。而当老赵跟随三马子并为其照亮前路的情节出现时，这种铺垫得到了完美的照应，使得整个故事在结构上更加紧凑、连贯。
②象征。灯光不仅是黑暗中的指引和希望，更是人性中善良与温暖的象征。老赵为三马子照亮前路的举动，不仅是对当年自己受助的一种回馈，更是对人性中美好品质的颂扬。这种象征手法的运用，使得小说的主题更加鲜明，氛围更加浓厚。
③直抒胸臆与借景抒情相结合。老赵在回忆往事时，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感动与感激之情；而在描述当下情境时，则通过细腻的景物描写来传达内心的情感变化。这种叙述方式使得小说的情感表达更加真诚、动人。
④白描、以小见大。通过对老赵跟随三马子、为三马子照亮前路等细节的描绘，展现了人性中的美好品质；同时，通过这些细节描写，也反映了社会中的互助与关爱精神。这种以小见大的手法使得小说的主题更加深远、具有普遍意义。
【解析】本题考查学生分析体裁特征及表现手法的能力。
①文章开篇着力描绘旷野夜晚的黑暗，“旷野的夜晚格外地黑，感觉一团漆黑从空中压下来一样，浓浓地包围着我们”“路上没有车，更没有行人”，渲染出一种寂静且令人有些紧张的氛围，为后文灯光的出现做铺垫，让灯光在这极度黑暗的环境中显得尤为珍贵。而当老赵看到三马子上妇女打着手电，自己选择跟在后面照亮前路这一情节出现时，前面关于黑暗的铺垫就与之形成了紧密的照应，使得整个故事在结构上更为连贯、严谨，情节发展自然流畅。
②文中的“灯光”不仅是在黑暗中起到照明、指引方向的作用，更是象征着人性中善良与温暖的品质。老赵多年前在迷路时，那户人家挂出的风灯为他照亮了回家的路；而如今老赵为车灯坏了的三马子照亮前路，他的这一举动是对善良、温暖美好人性的弘扬。通过象征手法的运用，使小说的主题超越了简单的故事叙述，上升到对人性美好层面的颂扬，让小说营造出的氛围更具感染力，从而使主题更加鲜明突出。
③在老赵回忆往事的过程中，如“真的是感动啊，……真的是忍不住地往下流，流了一路”，老赵直接表达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感动与感激之情，让读者能真切地感受到他对当年那段经历所受触动之大。而在描述当下情境时，像“黑夜中，汽车在边外头的乡村道路上快速行驶。前方的夜空中，繁星闪烁”这样的景物描写，借宁静且美好的夜空景象，传达出老赵在传递善意后内心的平静、欣慰等情感，使小说的情感表达更加细腻、真挚、动人，也让整个故事的氛围更显悠远绵长。
④文中运用白描手法，简单质朴地描写了老赵跟随三马子、为三马子照亮前路等细节，如老赵看到三马子的情况后自然的跟车、闪灯、减速跟随等行为，生动地体现了他的善良与乐于助人。同时，以这样小小的生活场景和行为，反映出社会中普遍存在的互助与关爱精神，以小见大，使小说的主题更具深度和普遍意义，让读者能从这个故事联想到生活中更多类似充满善意的场景，使读者犹如沉浸在充满温情的梦河中。
★（主旨意蕴题）4．小说常表现出寓言化倾向，以表达某种哲理或现象。请结合内容分析本文的寓言化倾向。
【答案】①灯光作为核心象征。灯光寓意着在人生的黑暗中，善良与希望之光总能照亮前行的道路，给予人们力量和勇气。
②人物行为寓意深刻。老赵的行为寓意着人性中美好的品质如善良、互助与感恩的传承。
③故事情节寓言化。老赵跟随三马子并为其照亮前路的情节，寓意着在社会中，每个人都可能成为他人的“灯光”，给予他人帮助和指引。
④社会环境寓言化。小说中描绘的乡村夜晚的黑暗与寂静，以及三马子夫妇在困境中的坚持，都寓意着社会中的某些现象，如困境中的无助与挣扎，以及人性中的坚韧与不屈。而老赵的出现与帮助，则寓意着社会中的善良与互助精神，以及人与人之间的温暖与关怀。
⑤主题思想寓言化。小说通过灯光这一象征物，传达了人性中善良、温暖与希望的重要性，以及面对困境时不放弃、勇往直前的精神。
【解析】本题考查学生多角度探究作品意蕴的能力。
①在文中，“灯光”始终是贯穿全文的核心元素，它寓意着在人生道路上，无论陷入怎样的困境中，总会有善良、希望之光出现，给予人们继续前行的力量和勇气。如老赵当年迷失在黑夜的戈壁旷野，那远处闪烁的灯光让他有了坚持走下去的动力。而这灯光所代表的意义延续到当下，老赵又成为别人黑暗中的那盏“灯”，为三马子照亮前路，体现出这种希望与力量在人与人之间的传递，使灯光具备了深刻的象征寓意，呈现出寓言化的特点。
②老赵多年前接受了他人的帮助，多年后在看到别人有困难时，主动伸出援手，这寓意着人性中美好的品质可以传承延续的，启示着人们在生活中也应像他一样，把自己收获的美好传递给更多的人。
③老赵跟随三马子并为其照亮前路这一情节本身就具有寓言化色彩，它象征着在社会这个大环境中，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他人的“灯光”，给予对方帮助和指引。就如同故事里的老赵和那户挂灯的人家一样，不经意间的一个善举，或许就能成为别人走出黑暗的希望，这种情节的设置蕴含着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和道理，让读者能联想到生活中更多类似的场景。
④小说描绘的乡村夜晚的黑暗与寂静，象征着生活中人们可能会面临的各种困境，那种无助、迷茫的状态，就像三马子夫妇在车灯坏了的情况下，身处黑暗的道路上，艰难前行，寓意着社会中的个体在困境中会经历的无助与挣扎。而老赵的出现与帮助，则寓意着社会中存在的善良与互助精神，象征着人与人之间的温暖与关怀能够打破这种困境的黑暗，让处于困境中的人看到希望，找到方向。整个社会环境的描写和情节发展共同构建起一种寓言化的情境，从而使小说具有了更深层次的寓意和启示作用。
⑤小说通过“灯光”传达出人性中善良、温暖与希望的重要性，强调了在面对生活中的种种困境时，人们不应放弃，要像追逐灯光一样，怀揣着希望，凭借着他人给予或者自己传递的善良与温暖，勇往直前。这种主题是借助故事中人物、情节以及灯光的象征意义让读者领悟的，使小说具有了更广泛思想内涵。
二、（2025·新疆乌鲁木齐·一模）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琴声飞过旷野注（节选）
徐贵祥
十五岁的韩子路翻身下马，看着黑灯瞎火的洪埠镇，城区无声无息。可是她知道，黑暗中，有一群狰狞的动物，张着血盆大口，正扑向敬爱的韦司令，扑向她心里的亲人们。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琴袋里取出矫音器和二胡。
已经是半夜了，大地和天空一样沉寂。一缕乐声悄然飞出这个名叫牛尾巴岗的地方。韩子路先吹响了矫音器，然后拉了《团结起来到明天》的第一段。接着，她加了一段自编的乐曲，拉出了约翰斯基密码中的“警报”两个字。再接着，她的琴声变了，那些不太规则的曲谱，越过护城河，越过潜伏在工事里的日军暗哨，越过茂泰商行的房顶，越过洪埠镇沉睡的街区，飞向夜空，飞向旷野……
此刻，作战会议已经进入尾声，游击队和纠察队已经明白了任务：待主力攻城战斗打响，开展街巷游击战，封锁敌人运粮路线，坚持到攻城部队到达。
部署完毕，韦思源看了看怀表：“十分钟后出发。”
这十分钟，韦思源在等待内线的平安报告，此时他还不知道出了叛徒，不知道内线已经被日军逮捕了。
第二游击队的队长邢干刚刚端起茶杯，又放下了，走到窗前，打开窗子，惊奇地喊了一声：“啊，有动静，听，什么声音？”
韦思源也听到声音了，收敛了笑容：“琴声？为什么这个时候有人拉琴？”
游击队队长们都是老地下工作者，几个人一听，向韦思源报告：“琴声距离茂泰商行不远，应该是专门拉给我们听的。”
韦思源侧耳细听，忽然，拳头握起来了，“有紧急情况，全部撤离，从楼上暗门走。”
说完，擎枪在手，“咔嚓”一声上了膛。与会人员也都做好了战斗准备，端枪出门。
几乎就在同时，就在这黑漆漆的夜空下面，几辆摩托车和卡车旁边，日军一个中队已经集结完毕，马达轰鸣了一阵，不一会儿就冲出据点。
这个夜晚，乔咏秋的任务是在阁楼上瞭望，兼任报务室警戒。他从夜幕里看到远处突然出现灯火，很像汽车灯光，正在琢磨要不要报告，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声音并不大，却有强烈的冲击力。乔咏秋一个激灵，他听清楚了，那是《团结起来到明天》，几秒钟后，曲调变了——3215，5321，6745，5371……
乔咏秋拔腿就往楼下跑，同韦思源撞了个满怀：“韦司令，报务员变节，行动提前两小时。”
韦思源不动声色地看着乔咏秋：“啊，你也听到了，确认？”
乔咏秋脸色煞白：“韦司令，绝不会错，曲子里有约翰斯基密码。”
韦思源思考了半秒钟，对身后的人说：“你们先走，记住，提前两小时，快撤！”
说完一闪身，几个队长鱼贯冲向楼顶，只留下邢干。邢干焦急地喊：“韦司令赶快走啊！”
韦思源向邢干一挥手：“还有一件事情要办，走，进去看看。”
阁楼上，已经投靠日本人的报务员正惊恐地望着窗外，他也听到了不远处的琴声。此时夜色正浓，除了紧急调动的日本兵，老百姓早就进入梦乡。万籁俱寂，一缕琴声从近处飘来，时隐时现，他很快就听出来了，这是约翰斯基密码，曲谱的音阶组合起来的内容，他一听就明白了，他暴露了。
报务员竭力镇定下来，将旋钮旋到一个频道，正要明码呼叫，后脑勺被一个硬邦邦的家伙顶住了，乔咏秋的手枪正对着他。
韦思源说：“给你指一条回头路，发个明码电报，内容：会议仍在进行中，一切正常。”
报务员绝望了，突然从电台的后面抽出手枪，韦思源纹丝不动，邢干一脚将报务员的手枪踢飞。
韦思源一挥手：“押上，走。”
转眼之间，用来作为行动指挥所的茂泰商行已是人去楼空。十分钟后，三辆摩托车和两辆卡车载着全副武装的日伪士兵呼啸而至，冲进茂泰商行。可是为时已晚，哪里还有地下组织的影子。
消息传到日军松根中佐耳朵的时候，他还在码头上查看运粮路线，听到新四军地下组织转移的消息，不啻晴天霹雳，他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运粮计划是泡汤了，更可怕的是，他和他的大队，此刻就在新四军的枪炮射程范围之内。
松根的判断没错，只不过，他已经无力回天了。
叛徒报务员被抓捕的时候，韩子路还在牛尾巴岗上拉琴。骑兵排已经赶到了，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韩子路忘记了身在何处，抖着肩膀，快乐地拉着，骑兵排的战士们在心里唱着。歌声飞到了哪里，他们不知道；他们知道的是，在浓重的夜幕下面，在灯火稀疏的洪埠镇，此时有无数颗心在剧烈地跳动。
一个多小时以后，韩子路回到了小树林的指挥所，楚总指挥下令：“发信号！”
小树林上空升起三颗红色的信号弹，很快，从洪埠镇方向，升起了红绿相间的信号弹，一红，两绿，一红。那是韦思源的回复：韦部到位。
楚总指挥问：“看清楚了吗？”
大家一起回答：“看清楚了，一红，两绿，一红。”
楚总指挥仰起脸，看着天幕上信号弹的尾巴，一直阴云笼罩的天空居然出现了星星，一颗，两颗……密密麻麻的繁星在闪烁。
楚总指挥往天上看了很久，没有回头，问身后：“你们听见了吗？”
大家侧耳细听，洪埠镇方向还没有传来枪声，也没有传来炮声。楚总指挥转过身来，对大家一笑：“听，天上，琴声，孩子的琴声。”
“听见了，它在天上，它在风里，它在高高的山岗上……”
楚总指挥走向韩子路，伸手把她搂在怀里，热泪盈眶：“孩子，你做到了！我们的同志都在，我们的计划，全部成功了。”
韩子路仰起脸说：“首长，能让我参加战斗部队吗？”
楚总指挥说：“孩子，你要参加什么样的战斗部队？你一个人就是一支了不起的战斗部队！”
楚总指挥说完，擦了一把眼泪，举起手臂，下达命令：“总攻开始！”
霎时，沉寂的夜幕被火光撕裂了。
（作品有删改）
【注】小说讲述了战争时期韩子路、乔咏秋等几个戏班里孤苦相依的儿童，在紧张激烈的战斗中不断成长，用琴声传递密码，与战友们里应外合取得战斗胜利的故事。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的理解和分析，正确的一项是（ ）
A．韦思源收到警报后即刻下令撤离，同时不忘处理叛变的报务员，体现出一位新四军司令员临危不乱、质朴忠诚的品质。
B．“松根的判断没错，只不过，他已经无力回天了”，这是在全知视角下展开的评述，同时也隐含着作者的情感倾向。
C．韩子路“忘记了身在何处”，不仅表明她热爱音乐、忘我投入，也说明她不在意环境的危险，愿用琴声为革命做贡献。
D．“琴声飞过旷野”这一题目语意双关，“旷野”既是实指，也喻指了危机四伏的敌占区，暗示了当时地下工作的艰险。
【答案】B
【解析】本题考查学生对文本相关内容的理解和分析能力。
A.“质朴忠诚”错，文中处理叛变报务员的情节主要体现韦思源的冷静、果敢和对细节的把控，并未体现“质朴忠诚”。
C.“热爱音乐”错。韩子路“忘记了身在何处”主要是因为专注于用琴声传递密码，为革命传递重要信息，而不是单纯因热爱音乐。
D.“语意双关，‘旷野’既是实指，也喻指了危机四伏的敌占区”错。“旷野”并非喻指敌占区，“琴声飞过旷野”象征着革命信息的传递，体现了韩子路等人在艰难环境下传递情报的勇敢与坚定。
故选B。
2．下列对文本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狰狞的动物”写出敌人的凶恶，“张着血盆大口”“扑向”写出即将到来的危险，凸显当时情势的紧张和急迫。
B．乔咏秋的“脸色煞白”与韦思源的“不动声色”形成鲜明的对比，体现出乔咏秋的斗争经验不足，内心较为胆怯。
C．文中写韦司令和楚总指挥在确认信息、下达命令时都使用短句，坚定的语气展现了他们果决的态度和强大的气势。
D．文末画线句极具视觉冲击感，“沉寂的夜幕”象征时代的黑暗，“撕裂”一词极富力度，体现出我军非凡的战斗力。
【答案】B
【解析】本题考查学生分析鉴赏作品内容和艺术特色的能力。
B.“内心较为胆怯”错。乔咏秋“脸色煞白”主要是因为情况紧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并非斗争经验不足和内心胆怯，与韦思源“不动声色”对比，更突出韦思源的沉着冷静。
故选B。
★（关键语句的多重意蕴）3．文中楚总指挥说“你一个人就是一支了不起的战斗部队”，请谈谈你的理解。
【答案】①这是楚总指挥对韩子路的高度赞扬，肯定了她在这场战役中的突出贡献；
②体现出楚总指挥对隐蔽战线作用的高度认可，它所发挥的作用绝不亚于战斗部队。
【解析】本题考查学生体会重要语句的丰富含意，品味精彩的语言表达艺术的能力。
①韩子路在战役中的突出贡献：文中“十五岁的韩子路翻身下马……从琴袋里取出矫音器和二胡”“韩子路先吹响了矫音器，然后拉了《团结起来到明天》的第一段”“她加了一段自编的乐曲，拉出了约翰斯基密码中的‘警报’两个字”，表明在紧急关头，韩子路凭借一己之力，通过琴声传递出关键的警报信息，成功通知到正在茂泰商行开会的韦思源等人有紧急情况，使他们及时撤离，避免了地下组织被一网打尽，这一行为对整个战役的走向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叛徒报务员被抓捕的时候，韩子路还在牛尾巴岗上拉琴……骑兵排的战士们在心里唱着”，说明韩子路在传递警报后，依然坚守在自己的位置，持续通过琴声传递信息，为后续行动提供支持，其专注和坚持为战役成功奠定基础。
②对隐蔽战线作用的高度认可：韩子路以拉琴传递密码这种隐蔽的方式参与战斗，如同战斗部队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一样，对战役结果产生了决定性影响。她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传统意义上的战斗，但在隐蔽战线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这表明楚总指挥深知隐蔽战线工作的重要性，其作用与战斗部队同等重要。从“楚总指挥仰起脸，看着天幕上信号弹的尾巴……楚总指挥转过身来，对大家一笑：‘听，天上，琴声，孩子的琴声’”“楚总指挥走向韩子路，伸手把她搂在怀里，热泪盈眶：‘孩子，你做到了！我们的同志都在，我们的计划，全部成功了’”这些语句可以看出，楚总指挥对韩子路的肯定，也是对整个隐蔽战线工作的认可，他们在幕后默默传递信息，为战斗胜利提供有力保障，和在前线作战的部队一样了不起。
4．本文与课文《荷花淀》一样都是军事题材的小说，但叙事时又多有不同，请结合作品简要分析。
【答案】①叙事语言：本文叙事语言节制而朴实，《荷花淀》的叙事语言有明显的诗化特点。
②叙事节奏（效果）：本文在叙事上简单明了，情节紧凑明快；《荷花淀》叙事中多有描写，从而舒缓了叙事节奏。
③叙事线索：本文以“琴声”为线索，叙述了韩子路用琴声传递情报，助力新四军赢得胜利的故事；《荷花淀》双线交织，展现“水生嫂们”在战争年代的迅速成长和“水生们”勇敢杀敌的斗争精神。
【解析】本题考查学生分析文章的体裁特征和艺术特色的能力。
①叙事语言：
《琴声飞过旷野》：叙事语言节制而朴实。文中多以简洁直白的表述推进情节，如“十五岁的韩子路翻身下马，看着黑灯瞎火的洪埠镇，城区无声无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琴袋里取出矫音器和二胡”，仅用寥寥数语就将人物、地点、动作交代清楚，没有过多的修饰与渲染，语言质朴无华。“韦思源思考了半秒钟，对身后的人说：‘你们先走，记住，提前两小时，快撤！’说完一闪身，几个队长鱼贯冲向楼顶”，以简洁的语言体现人物果断的决策，呈现出节制的特点。
《荷花淀》：叙事语言具有明显的诗化特点。如“月亮升起来，院子里凉爽得很，干净得很，白天破好的苇眉子潮润润的，正好编席。女人坐在小院当中，手指上缠绞着柔滑修长的苇眉子。苇眉子又薄又细，在她怀里跳跃着”，这段描写运用细腻的笔触，将白洋淀的夜景、女人编席的场景描绘得如诗如画。
②叙事节奏（效果）：
《琴声飞过旷野》：叙事简单明了，情节紧凑明快。从韩子路察觉到危险拉琴传递警报，到韦思源等人听到琴声迅速做出撤离决策，再到发现并抓捕叛徒报务员，各个情节紧密相连，一环扣一环，让读者始终处于紧张的氛围中，感受到战斗前的紧迫感。
《荷花淀》：叙事中多有描写，从而舒缓了叙事节奏。文中不仅有大量对自然风光的描写，如“她们奔着那不知道有几亩大小的荷花淀去，那一望无边际的密密层层的大荷叶，迎着阳光舒展开，就像铜墙铁壁一样。粉色荷花箭高高地挺出来，是监视白洋淀的哨兵吧”，还对人物的对话、心理等进行细致刻画，如“女人低着头说：‘你总是很积极的’”这些描写丰富了故事内容，使叙事节奏相对缓慢，营造出一种相对轻松、舒缓的氛围。
③叙事线索：
《琴声飞过旷野》：以“琴声”为线索，贯穿全文。韩子路在牛尾巴岗通过拉琴传递“警报”信息，琴声越过重重障碍传到韦思源等人处，他们根据琴声做出反应，之后韩子路回到指挥所，楚总指挥还提到“听，天上，琴声，孩子的琴声”，可以看出“琴声”是连接各情节的关键，围绕着“琴声”叙述了韩子路用琴声传递情报，助力新四军赢得胜利的故事，使文章结构紧凑，脉络清晰。
《荷花淀》：双线交织。一条线索是“水生嫂们”，从她们编席、送丈夫参军，到她们在水生走后聚在一起商量去看望丈夫，再到遭遇敌人、经历战斗，最后在战斗中成长，展现了她们在战争年代的变化；另一条线索是“水生们”，通过水生嫂们的视角侧面展现了他们勇敢杀敌的斗争精神。这两条线索相互交织，全面地展现了白洋淀人民在战争中的生活与抗争。
三、（24-25高三上·广东·阶段练习）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高山下的花环①（节选）
李存葆
这天下午，高干事骑着自行车来到连里。
一见面，他车子还没放稳，就很激动地对我说：“大有文章可做，大有文章可做呀！”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不知他为何如此兴奋。
“战士‘北京’的亲属找到了！”
“在哪里 ”我急问，“薛凯华的亲属来队了 ”
“雷军长！薛凯华是雷军长的儿子！”
“啊！”我大为震惊。
高干事递给我薛凯华的遗书，是师宣传科的打印件。我接过他的遗书，急切地读下去。亲爱的爸爸：
遵爸爸所嘱，我已来到这担任穿插任务的九连。等待我们九连的将是一场啥样的恶仗，现在不管对您还是对我们九连来说，都还是个“X”。
去年冬，爸爸在《军事学术》上读到我写的两篇千字短文，来信对我倍加鼓励，并夸我有可能是个将才。不，亲爱的爸爸，您的凯华不瞒您说，我不但想当未来的将军，更想成为未来的元帅！举目当今世界，眼花缭乱的现代物质文明，对我们这一代骄子有何等的诱惑力呀！但是，我的信条是：花前月下没有将军的摇篮，卿卿我我中产生不出元帅的气质；恋栈北京的士兵，则不可能成为未来的元帅！未来的元帅应出自深悉士兵涵义的士兵，应来自血与火的战场上！基于此种认识，我才请求离开京都，奔赴前线，来做一场“未来元帅之梦”。
亲爱的爸爸，您去年推荐我读的几部外国军事论著，我大都早已读过。现代科学技术日新月异，世界列强又把科学尖端首先运用于军事。如果我们的双脚虽已踏上波音747的舷梯，但大脑却安睡在当年的战马背上，那是多么危险呀！
亲爱的爸爸，写到这里，我不能不对我的父辈们怀有隐隐怜心。当新中国的礼炮鸣响之时，你们正值中年，如果从那时，你们便以攻克敌堡的精神去攻占军事科学高峰，那么，现在的你们则完全会是另一番风采！然而，一场场政治运动的角逐，一次次大风大浪的激活，既卷走了你们宝贵的年华，也冲走了中华民族多少物质和精神的财富啊！更有甚者，有人乱中谋私利，把人民交付的权力当作美酒啜饮，那就更令人可悲可叹了！
亲爱的爸爸：马上就要集合了，您戎马生涯大半生，打仗意味着什么，勿庸儿赘言。如果战场上我作为一名士兵而献身，当然不需举国为我这“未来的元帅”举行葬礼。不过，能头枕祖国的巍巍青山，身盖南疆殷红的泥土，我虽死而无憾，也无愧于华夏之后代，黄帝之子孙了。
祝爸爸健康长寿！
您的爱子：凯华敬上
1979年2月16日下午四时
爸爸：参战前连里包的“三鲜”水饺，眼下尚未出锅，容我再赘几笔：假如我在战斗中牺牲，望爸爸便一些日子再把我牺牲的消息告诉我最亲爱的妈妈。如果说爸爸那种“棍棒底下出孝子”的严厉父爱不会使儿沦为纨绔子弟的话，那么，妈妈的拳拳慈母之情，则更使儿倍觉人间的温暖。此时，一想起妈妈，儿就泪湿信笺，在爸爸蒙难之时，是妈妈带我闯过了生活的险关驿站！妈妈的心脏不太好，她实在承受不了更多的压力了。
另：妈妈曾多次让我改为父姓，一旦我牺牲，儿愿遵从母命。望爸爸转告组织。
再：当爸爸站在我墓前的时候，我望爸爸切莫为儿脱帽哀悼，只要爸爸对着儿的墓默默望几眼，儿则足矣！
儿：凯华又及
一纸遗书，令我荡气回肠！
“赵指导员，你……”高干事见我热泪滴滴，有些不解！
他只知道我和小北京一样被评为战斗英雄，他哪里知道我也是高干子弟，我下到九连当指导员，全是外交家的母亲在幕后操纵，为的是曲线调动，我是被雷神爷骂到战场上去的。
屋外传来吉普车响。我和高干事出屋一看，正是军长坐的吉普车，却不见军长在车中。司机告诉我们，军长从团里又到了营里看了看，他现在已到烈士陵园去了，一会就到连里来。
我和高干事沿着新修起的路，直奔山腰间新建的烈士陵园。
只见军长站在写有“薛凯华烈士之墓”的石碑前，默默为薛凯华致哀。许是遵照儿子的遗言，他没有脱帽。过了会，他后退一步，庄重地抬起右手，为长眠的儿子致军礼。良久，他才把右手缓缓垂下……
我和高干事轻轻走过去，只见军长老泪横流，大滴大滴的泪珠洒落在他的胸前……
“遵照凯华的遗愿，你们给团政治处写份报告，把凯华的姓……改过来吧。”军长声音嘶哑地对我说，“另外，我拜托你们，给凯华换一块墓碑，把‘薛’字改为‘雷’字……”
我擦了擦泪眼，连连点头应着。
这时，高干事打开照相机，要为军长在烈士墓前拍照，被军长挥手制止了。
“你，是团里的报道干事 ”
“是！”高干事立正回答。
“宣传凯华一定要实事求是。”
“是。”
“不要在凯华改随父姓这事上做文章，报道中还是称他为薛凯华。”
“是。”
“凯华就是凯华，文章中不要出现我的名字。半点都不要借凯华来吹捧我。”
“是。”
“关于九连副连长新开来没有立功的问题，请你给我搞份调查报告。”
“是。”
“十天之内寄给我。”
“是。”
“你俩先回去吧，”军长对我和高干事说，“我在这里再停一会……”。
我和高干事离开了烈士陵园。当我俩走十几步回头望时，只见军长低头蹲在凯华的墓前，一手按着石碑，全身瑟瑟颤抖。当我们转身朝山下走时，隐隐约约听见军长在抽泣……
（有删改）
【注】①小说以20世纪70年代末对越自卫反击战为背景，通过描写一个普通边防连队战前、战中、战后的生活，展现了广阔的社会生活画面以及复杂的人物关系和情感冲突。文中“我”是指导员赵蒙生；雷神爷即雷军长：高干事是一名缺少思想光芒的能“混事”的普通干事，平时负责新闻报道；靳开来牺牲后未被评定为英雄，但他确实是有个性的英雄。
1．下列对文章内容和艺术特色的理解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A．高干事激动地说：“大有文章可做，大有文章可做呀！”既点出他负责新闻报道的身份，又显示出他非常关注英雄的家庭出身。
B．薛凯华的遗书本可像《与妻书》一样一气呵成，结果却是断断续续，这样写更符合战前实际，又便于突出人物丰富的思想情感。
C．战士“北京”生前随母姓，遗嘱希望死后改随父姓，不但彰显了父子已经消除分歧，更突出他们对传统文化的尊重，一举两得。
D．雷军长拒绝在儿子墓前拍照，严肃地提醒高干事不要在这事上做文章，并要求他写调查报告，这些都凸显老军人的大义凛然。
【答案】C
【解析】本题考查学生对文章内容和艺术特色的理解和分析的能力。
C.“彰显了父子已经消除分歧”错误，无中生有，文中只有“妈妈曾多次让我改为父姓，一旦我牺牲，儿愿遵从母命”，没涉及父子分歧，且信中显示父子关系非常和谐。另“突出他们对传统文化的尊重”人为拔高，过度解读。
故选C。
2．下列对战士“北京”（薛凯华）的评价，不正确的一项是（ ）
A．他有严父和慈母双重呵护，是在良好的家庭环境里成长起来的高干子女，并非平庸的纨绔子弟可比。
B．他是充满激情的理想主义青年，却又能够脚踏实地，毫不掩饰自己的元帅梦，却又甘愿当普通士兵。
C．他不惧为国捐躯，以此为荣，又放心不下父母，对母亲的担心，对父亲的嘱托，无不闪现人性的光辉。
D．他思想深刻，见解独到，对父辈未能及时以攻克敌堡的精神和眼光去攻占军事科学高峰表示惋惜。
【答案】D
【解析】本题考查学生评价人物的能力。
D.“对父辈未能及时以攻克敌堡的精神和眼光去攻占军事科学高峰表示惋惜”错，薛凯华的思想深刻，理想远大，但遗书中并没有直接提及对父辈未能攻克军事科学高峰表示惋惜，而是表达了一种期待和对未来的向往。且从后文“然而，一场场政治运动的角逐，一次次大风大浪的激活，既卷走了你们宝贵的年华，也冲走了中华民族多少物质和精神的财富啊”看，他是认识到原因不是“眼光”问题，而是“政治”问题。
故选D。
3.高干事这个人物在小说中有哪些作用？请作简要分析。
【答案】①高干事是故事的讲述者（或见证者、穿针引线的人物），通过他的所见所闻串联起小说情节，使情节更集中、更紧凑；
②他是小说主要人物的陪衬者（或映衬者），以其缺少思想光芒、能“混事”的普通干部形象，映衬主要人物雷军长、薛凯华、赵蒙生等的高大形象。
【解析】本题考查学生分析次要人物作用的能力。
①高干事是故事的讲述者、见证者、穿针引线的人物，通过他的所见所闻串联起小说情节，高干事的到来，道出了战士“北京”的身份以及雷军长来连队的消息，使故事得以合理地发展下去，使情节更集中、更紧凑；
②高干事自身缺少思想光芒，是一名能“混事”的普通干事，他的存在贴近部队的真实情况。文中有“未来的元帅应出自深悉士兵涵义的士兵，应来自血与火的战场上！基于此种认识，我才请求离开京都，奔赴前线”“高干事见我热泪滴滴，有些不解”“我是被雷神爷骂到战场上去的”“文章中不要出现我的名字。半点都不要借凯华来吹捧我”，主要人物薛凯华、雷军长、赵蒙生等形象高大，无私无畏，勇于奉献牺牲。作为次要人物，他是小说主要人物的陪衬者，映衬了主要人物薛凯华、雷军长、赵蒙生等的高大形象。
★（理解句子含义＋探究文本意蕴）4．有人评论《高山下的花环》是“它让你看到了黑暗，但也让你看到了耀目的光芒”。怎样理解这样的评论？请从节选部分举例说明你对这句话的理解。
【答案】①“黑暗”是指小说中揭露的某些社会现象，如有人乱中谋私利，把人民交付的权力当作美酒啜饮等；节选部分还隐含着“我”(赵蒙生)靠着高干子弟的身份曲线调动、躲避战场的思想行为。
②“光芒”是指小说中人物身上彰显出的精神品质，如薛凯华主动请缨、不惧牺牲的爱国精神，雷军长大义灭亲、不徇私情的高风亮节，以及他们对国家和军队赤诚的“忠心”等。
③这句话启示我们，尽管现实生活中难免存在着某些丑陋现象(黑暗)，但我们更应该看到生活中美好的一面(光芒)，看到那些在国家和民族危难时刻挺身而出的英雄们，他们才是时代的脊梁，是值得我们学习和敬仰的榜样。
【解析】本题考查学生理解句子含义探究文本意蕴的能力。
①“黑暗”指社会上不公平的某些行。文中有“一场场政治运动的角逐，一次次大风大浪的激活，既卷走了你们宝贵的年华，也冲走了中华民族多少物质和精神的财富啊！更有甚者，有人乱中谋私利，把人民交付的权力当作美酒啜饮，那就更令人可悲可叹了”“严厉父爱不会使儿沦为纨绔子弟”“我下到九连当指导员，全是外交家的母亲在幕后操纵，为的是曲线调动”，小说中揭露了很多“黑暗”的社会现象，如有人乱中谋私利，把人民交付的权力当作美酒啜饮等；还有“我”(赵蒙生)靠着高干子弟的身份曲线调动、躲避战场的思想行为。
②“光芒”是指小说中人物身上彰显出的精神品质。如薛凯华作为干部子弟主动请缨，不惧牺牲，特地从北京赶来参战的爱国精神；“我是被雷神爷骂到战场上去的”，雷军长坚持原则、不徇私情的高风亮节，他们对国家和军队赤胆忠心，不计个人得失。
③“它让你看到了黑暗，但也让你看到了耀目的光芒”，作品不回避社会问题，但不止于暴露问题。虽有搞曲线调动、离开前线的干部子弟，但更有特地从北京赶来参战的干部子弟；虽有权势者幕后操作，搞曲线调动，更有雷神爷这样坚持原则的军队干部；虽有战功评定方面的问题，但有领导已经发现并责令调查；虽有评功、宣传等方面的问题，但烈士勇于献身的精神更令人感动。尽管现实生活中难免存在着某些丑陋现象，但我们更应该看到生活中美好的一面，看到那些在国家和民族危难时刻挺身而出的英雄们，他们才是时代的脊梁，是值得我们学习和敬仰的榜样。
（2023·新课标Ⅱ卷·高考真题）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社 戏 （节选）
沈从文
萝卜溪邀约的浦市戏班子，赶到了吕家坪，是九月二十二。一行十四个人，八个笨大衣箱，坐了只辰溪县装石灰的空船，到地时，便把船靠泊在码头边。掌班依照老规矩，带了个八寸大的朱红拜帖，来拜会本村首事滕长顺，商量看是在什么地方搭台，哪一天起始开锣。
半月来省里向上调兵开拔的事，已传遍了吕家坪。不过商会会长却拿定了主意：照原来计划装了五船货物向下游放去。长顺因为儿子三黑子的船已到地卸货，听会长亲家出主意，也预备装一船橘子下常德府。空船停泊在河边，随时有人把黄澄澄的橘子挑上船，倒进舱里去。戏班子乘坐那只大空船，就停靠在橘子园边不多远。
两个做丑角的浦市人，扳着船篷和三黑子说笑话，以为古来仙人坐在斗大橘子中下棋，如今仙人坐在碗口大橘子堆上吸烟，世界既变了，什么都得变。可是三黑子却想起保安队队长向家中讹诈事情，因此只向那个做丑角的戏子苦笑。
长顺约集本村人在伏波宫开会，商量看这戏演不演出。时局既不大好，集众唱戏是不是影响治安？末了依照多数主张，班子既然接来了，酬神戏还是在伏波宫前空坪中举行。凡事依照往年成例，出公份子演戏六天，定二十五开锣。并由本村出名，具全红帖子请了吕家坪的商会会长，和其他庄口上的有名人物，并保安队队长、排长、师爷、税局主任、督察等，到时前来看戏。还每天特别备办两桌四盘四碗酒席，款待这些人物。
到开锣那天，本村和附近村子里的人，都换了浆洗过的新衣服，荷包中装满零用钱，赶到萝卜溪伏波宫看大戏。因为一有戏，照习惯吕家坪镇上卖大面的、卖豆糕米粉的、油炸饼和其他干湿甜酸熟食冷食的，无不挑了锅罐来搭棚子，竞争招揽买卖。妇女们且多戴上满头新洗过的首饰，或镀金首饰，发蓝点翠首饰，扛一条高脚长板凳，成群结伴跑来看戏，必到把入晚最后一幕杂戏看完，把荷包中零用钱花完，方又扛起那条凳子回家。有的来时还带了饭箩和针线，有的又带了香烛纸张顺便敬神还愿。平时单纯沉静的萝卜溪，于是忽然显得空前活泼热闹起来。
长顺一家正忙着把橘子下树上船，还要为款待远来看戏亲友，准备茶饭，因此更见得热闹而忙乱。家中每天必为镇上和其他村子里来的客人，办一顿过午面饭。又另外烧了几缸热茶，供给普通乡下人。长顺自己且换了件大船主穿的大袖短摆蓝宁绸长衫，罩一件玄青羽绫马褂，舞着那个挂有镶银老虎爪的紫竹马鞭长烟杆，到处走动拜客。
第一天开锣时，由长顺和其他三个上年纪的首事人，在伏波爷爷神像前磕头焚香，杀了一只白羊，一只雄鸡，烧了个申神黄表。戏还未开场，空坪中即已填满了观众，吕家坪的官商要人，都已就座。开锣后即照例“打加官”，由一个套白面具的判官，舞着个肮脏的红缎巾幅，台上打小锣的检场人叫一声：“某大老爷禄位高升！”那判官即将巾幅展开，露出字面。被尊敬颂祝的，即照例赏个红包封。有的把包封派人送去，有的表示豪爽，便把那个赏金用力直向台上掼去，惹得一片喝彩。当天第一个叫保安队队长。第一出戏象征吉祥性质，对神示敬，对人颂祷。第二出戏与劝忠教孝有关。到中午休息，匀出时间大吃大喝。休息时间，一些戏子头上都罩着发网子，脸上颜料油腻也未去净，争到台边熟食棚子去喝酒，引得观众包围了棚子看热闹。妇女们把扣双凤桃梅大花鞋的两脚，搁在高台子踏板上，口中嘘嘘的吃辣子羊肉面，或一面剥葵花子，一面并谈论做梦绩麻琐碎事情。下午开锣重唱，戏文转趋热闹活泼。
掌班走到几位要人身边来请求赏脸，在排定戏目外额外点戏。
大家都客气谦让，不肯开口。经过一阵撺掇，队长和税局主任是远客，少不了各点一出，会长也被迫点一出。队长点“武松打虎”，因为武人点英雄，短而热闹，且合身份；会长却点“王大娘补缸”，戏是趣剧，用意在于与民同乐。戏文经点定后，照例也在台柱边水牌上写明白，给看戏人知道。开锣后正角上场，又是包封赏号，这个包封却照例早由萝卜溪办会的预备好，不用贵客另外破钞。
最末一出杂戏多是短打，三个穿红裤子的小花脸，在台上不住翻跟斗，说浑话。
收锣时已天近黄昏，天上一片霞，照得人特别好看。一切人影子都被斜阳拉得长长的，脸庞被夕阳照炙得红红的。到处是笑语嘈杂，过吕家坪去的渡头，尤其热闹。方头平底大渡船，装满了从戏场回家的人，慢慢在平静河水中移动，两岸小山都成一片紫色，天上云影也逐渐在由黄而变红，由红而变紫。太空无云处但见一片深青，秋天来特有的澄清。在淡青色天末，一颗长庚星白金似的放着煜煜光亮，慢慢地向上升起。远山野烧，因逼近薄暮，背景既转成深蓝色，已由一片白烟变成点点红火。……一切光景无不神奇而动人。可是人人都融和在这种光景中，带点快乐和疲倦的心情，等待还家。无一个人能远离这个社会的快乐和疲倦，声音与颜色，来领会赞赏这耳目官觉所感受的新奇。
（有删改）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萝卜溪的酬神社戏，适逢秋天橘子收获时节，按惯例在伏波宫前空坪中连演六天。
B．女人们成群结伴来看戏，有的还会带上饭箩针线或香烛纸张，富有乡土生活气息。
C．“打加官”第一个就叫保安队队长，可以见出萝卜溪办会者对他有所忌惮和逢迎。
D．排定戏目外额外点戏需封赏，会长“也被迫点一出”，此细节暗示了会长的吝啬。
【答案】D
【解析】1．本题考查学生对文本相关内容的理解和分析能力。
D.“暗示了会长的吝啬”错，原文“大家都客气谦让，不肯开口。经过一阵撑掇，队长和税局主任是远客，少不了各点一出，会长也被迫点一出”，这里的“被迫”是表现会长的谦让，不能体现其吝啬。
故选D。
2．下列对文本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本文开头写戏班子如约而至，接下来又写到“省里向上调兵开拔的事”，令人感觉到一种寻常岁月隐约生变的气氛。
B．传统白话小说常以描摹衣饰来刻画人物，本文写社戏之日长顺走动拜客，就使用了这种笔法来表现长顺的郑重守礼。
C．最后一段景物描写，同鲁迅《社戏》对归家途中的景物描写一样，都以自然之美衬托了散戏后人们的失落与惆怅。
D．沈从文这里写社戏，同他在《边城》中写端午节一样，都是通过对民俗的铺写描绘了存有世外桃源意味的乡土社会。
【答案】C
【解析】本题考查学生对文本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能力。
C.“散戏后人们的失落与惆怅”错，由原文“可是人人都融和在这种光景中，带点快乐和疲倦的心情，等待还家”可知，景物描写烘托了散戏后人们的快乐、疲倦和意犹未尽。
故选C。
3．本文是如何描写社戏的仪式感的？请结合全文简要说明。
【答案】①正面描写：如写开锣时磕头焚香、杀牲、烧申神黄表等祭拜仪式，体现社戏的仪式感；写社戏演出的固定内容、顺序、打赏等体现其仪式感。②侧面烘托：写人们看戏时服饰打扮的隆重来表现对社戏的重视；写看社戏时各种卖吃食的热闹场景，和长顺家请客等内容体现其仪式感；写吕家坪的重要人物出场，还备办酒席款待这些人物来表现社戏的仪式感。
【解析】本题考查学生鉴赏小说的内容和写作手法的能力。
正面描写：
如“第一天开锣时，由长顺和其他三个上年纪的首事人，在伏波爷爷神像前磕头焚香，杀了一只白羊，一只雄鸡，烧了个申神黄表”，通过写开锣时磕头焚香、杀牲、烧申神黄表等祭拜仪式，体现社戏的仪式感；
“开锣后即照例‘打加官’，由一个套白面具的判官，舞着个肮脏的红缎巾幅，台上打小锣的检场人叫一声：‘某大老爷禄位高升！’那判官即将巾幅展开，露出字面。被尊敬颂祝的，即照例赏个红包封”“第二出戏与劝忠教孝有关”“开锣后正角上场，又是包封赏号”，通过写社戏演出的固定内容、顺序、打赏等体现其仪式感。
侧面烘托：
如“到开锣那天，本村和附近村子里的人，都换了浆洗过的新衣服，荷包中装满零用钱，赶到萝卜溪伏波宫看大戏”“妇女们且多戴上满头新洗过的首饰，或镀金首饰，发蓝点翠首饰，扛一条高脚长板凳，成群结伴跑来看戏，必到把入晚最后一幕杂戏看完，把荷包中零用钱花完，方又扛起那条凳子回家”“长顺自己且换了件大船主穿的大袖短摆蓝宁绸长衫，罩一件玄青羽绫马褂，舞着那个挂有镶银老虎爪的紫竹马鞭长烟杆，到处走动拜客”，通过写人们看戏时服饰打扮的隆重来表现对社戏的重视，体现其仪式感；
“一有戏，照习惯吕家坪镇上卖大面的、卖豆糕米粉的、油炸饼和其他干湿甜酸熟食冷食的，无不挑了锅罐来搭棚子，竞争招揽买卖”“家中每天必为镇上和其他村子里来的客人，办一顿过午面饭。又另外烧了几缸热茶，供给普通乡下人”，通过写看社戏时各种卖吃食的热闹场景，和长顺家请客等内容体现其仪式感。
“由本村出名，具全红帖子请了吕家坪的商会会长，和其他庄口上的有名人物，并保安队队长、排长、师爷、税局主任、督察等，到时前来看戏。还每天特别备办两桌四盘四碗酒席，款待这些人物”“戏还未开场，空坪中即已填满了观众，吕家坪的官商要人，都已就座”，通过写吕家坪的重要人物出场，还备办酒席款待这些人物来表现社戏的仪式感。
文中记述社戏的筹备及演出过程，多处使用“依照往年成例”“照习惯”“照例”等，含有哪些意味？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理解。
【答案】①“依照往年成例”“照习惯”“照例”等的使用可以看出，社戏的演出时间，演出时的热闹场景，演出的程序、打赏、点戏等都跟往年一样。表明这样的社戏每年都有，是当时重要的民俗文化活动。②社戏的形式、内容几乎都不变，表明这是一个较为封闭的乡土社会，是不受外界打扰的世外桃源。③文章暗示了即将发生战争的背景，“依照往年成例”“照习惯”“照例”反复出现，暗含着作者对这片净土即将遭受战争蹂躏的担忧。
【解析】本题考查学生分析词语含义、多角度探究作品意蕴的能力。
首先找出带有这些短语或词语的句子，如“凡事依照往年成例，出公份子演戏六天，定二十五开锣”“因为一有戏，照习惯吕家坪镇上卖大面的、卖豆糕米粉的、油炸饼和其他干湿甜酸熟食冷食的，无不挑了锅罐来搭棚子，竞争招揽买卖”开锣后即照例‘打加官’，由一个套白面具的判官，舞着个肮脏的红缎巾幅，台上打小锣的检场人叫一声：‘某大老爷禄位高升！’那判官即将巾幅展开，露出字面。被尊敬颂祝的，即照例赏个红包封”“戏文经点定后，照例也在台柱边水牌上写明白，给看戏人知道。开锣后正角上场，又是包封赏号，这个包封却照例早由萝卜溪办会的预备好，不用贵客另外破钞”。
从这些句子可以看出，“出公份子演戏六天”是往年惯例；一有戏吕家坪镇上各种做买卖的就都来竞争招揽买卖；开锣后演出“打加官”是固定剧目；要人点了戏后要在台柱边水牌上写明白；正角上场后的包封是由办会预备好的。
“依照往年成例”“照习惯”“照例”等词语表明像这样的社戏是每年都有的，是当时重要的民俗文化活动，给人们带来了节日般的快乐，丰富了人们的精神生活。
“依照往年成例”“照习惯”“照例”又表明社戏的形式、内容几乎都不变，这是封闭的乡土社会的一个缩影，暗示着这里不受外界打扰的世外桃源般的生活环境。
文中有“半月来省里向上调兵开拔的事，已传遍了吕家坪”，暗示了当时的社会背景，这样年年固定演出的社戏有可能被战争打断，这里世外桃源般的美好生活也可能被战争打破，“依照往年成例”“照习惯”“照例”反复出现，暗含着作者对这片净土即将遭受战争蹂躏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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