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件42张PPT。导入新课我们学过《木兰诗》,开头是——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可见自古以来,蟋蟀就是引发人感慨的意象,蟋蟀的啼叫似乎是提醒木兰:替父从军罢,时光匆匆啊!流沙河笔下的“就是那一只蟋蟀”,它那唧唧的啼叫声想告诉我们什么呢?很高兴今天我们能有缘在一块探讨。就是那一只蟋蟀
作者:流沙河
学习目标1.(知识)了解本诗的结构主题?
2(能力)掌握鉴赏新诗的方法?
3(德育)培养纯正的文学趣味?重点:培养想象力?
难点:如何从语言入手鉴赏新诗?诗人简介流沙河(1931.11.11— ),原名余勋坦。诗人。四川成都金堂人。
“流沙河”中的“流沙”二字,取自《尚书·禹贡》之东至于海,西至于流沙,因国人名字惯为三字,遂将“河”复补。
自幼习古文,做文言文。1947年入省立成都中学高中部,转习新文学。1949年入四川大学农业化学系,大学肄业。建国后,历任川西《农民报》副刊编辑、四川省文联创作员、《星星》诗刊编辑、中国作协第四届理事。后在中国作协四川分会专门从事创作。
先生已逾八旬,身高1.7米,体重却只有90多斤,怎一个“瘦”字了得,他的样子,容易使人联想到经霜后的枣树,秋塘里的残荷。光阴似箭催人老,先生已是两鬓如霜了,但双眼依然睿智深邃,神态依然恬淡超然。 流沙河&余光中神交20载 内地介绍余诗第一人 流沙河回忆,自己1981年秋在出差的火车上品读到余光中的诗,深受震动,“读他的《当我死时》、《飞将军》、《海祭》诸诗,想起孔子见老聃时所说:‘吾始见真龙!’”就这样,流沙河为《星星》写了12期有关台湾诗人的介绍文字,附上诗,后来还出成了书,1986年又选了余光中诗100首,成为内地第一个把余光中的诗介绍给读者的人。
乐讲余诗被误作其弟 因为太喜欢余光中的诗,当时的诗歌朗诵会如要讲余光中,流沙河每邀必去,每次一讲就两小时,还将余诗打印出来,人手一册,逐字逐句细讲。一次课后,一位先生上前低声问道:“余光远是你大哥?”流沙河(原名余勋坦)点头称是。这位先生又接着问:“余光中该是你二哥吧?”流沙河赶快声明不是,“猜想他是见我如此卖力宣讲其诗,故有此疑”。事实上,两人只是书信往来多年,直到1997年才得以见面。 2005年02月22日中午,台湾著名诗人余光中携夫人抵达双流国际机场,其相交20多年的挚友流沙河专门提前半个小时前往机场迎接。
几天前,余光中从高雄打电话流沙河,称自己将到成都参加武侯祠“千秋蜀汉风·武侯海峡诗歌楹联会”和华西都市报主办的“华西诗会”等活动,希望与老友一晤。接到电话的流沙河非常高兴,这对神交20多年的老朋友,终于有了再次见面的机会。 《就是那一只蟋蟀》,到底是哪只蟋蟀呢?《一只蟋蟀》应和“乡愁” 10岁入川,21岁离川的余光中有浓烈的四川情结,1982年夏,他在信中说:“在海外,夜间听到蟋蟀叫,就会以为那是四川乡下听到的那只。”这样的思乡之情,让流沙河深深感动,并触动他的灵感,写下《就是那一只蟋蟀》来应和,“在海峡那边唱歌/在海峡这边唱歌/在台北的一条巷子里唱歌/在四川的一个乡村里唱歌”。这首诗被发表在香港文汇报的副刊上,1989年又被选进高中语文课本。 《就是那一只蟋蟀》台湾诗人Y先生说:“在海外,夜间听到蟋蟀叫,就会以为那是在四川乡下听到的那一只。”?就是那一只蟋蟀?
钢翅响拍着金风?
一跳跳过了海峡?
从台北上空悄悄降落?
落在你的院子里?
夜夜唱歌就是那一只蟋蟀?
在《豳风·七月》里唱过?
在《唐风·蟋蟀》里唱过?
在《古诗十九首》里唱过?
在花木兰的织机旁唱过?
在姜夔的词里唱过?
劳人听过?
思妇听过?“在《豳风.七月》里唱过”。
豳,古邑名,在今陕西省境内。豳风,《诗经》十五国风之一,共有诗七篇。《豳风.七月》描写了奴隶终岁辛苦,饥寒交迫的情景,其中写到蟋蟀的是这样几句:
“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在《唐风.蟋蟀》里唱过”
唐,古国名,在今山西翼城西。《唐风.蟋蟀》共有三处写到蟋蟀。
“蟋蟀在堂,岁聿其莫,今我不乐,日月其除”
“蟋蟀在堂,岁聿其逝,今我不乐,日月其迈”
“蟋蟀在堂,役车其休,今我不乐,日月其慆”
(聿,作语助。莫,暮的本字。除,逝去。迈,时光流逝。慆,逝去。)“在《古诗十九首》里唱过”
《古诗十九首》是东汉末叶中下层知识分子学习民歌所写的五言诗,梁.萧统选了十九首,收入《文选》,题为古诗。 “《古诗十九首》的思想感情虽然复杂,但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对人生易逝、节序如流的感伤,大有汲汲皇皇如恐不及的忧虑”。(游国恩等先生主编《中国文学史》语)其第七首《明月皎夜光》起首两句言:“明月皎月光,促织鸣东壁”,以蟋蟀起兴,从“时节忽复易”而致慨于世态炎凉、人生苦短。“在花木兰的织机旁唱过”
《木兰诗》是北朝乐府民歌的代表作,内容描写少女木兰代父从军的故事,全诗开头两句为“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唧唧”,一说为叹息声,一说为机杼声,但我以为流沙河先生的理解最为贴切,即为蟋蟀的鸣叫声。“在姜夔的词里唱过”
姜夔(1155――1221),南宋词人、音乐家;他的《齐天乐》一词,是我国文学史上咏蟋蟀的名作。姜夔写作此词是在1196年,时距北宋沦陷、金人掳二帝北去的1127年已将近70年了,姜夔也到了深怀黍离之悲、饱尝人世炎凉的41岁。也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才有了这首遥寄岁月之感和故国之思的词作:《齐天乐》姜夔 丙辰岁,与张功父会饮张达可之堂。闻屋壁间蟋蟀有声,功父约予同赋,以授歌者。功父先成,辞甚美。予裴回茉莉花间,仰见秋月,顿起幽思,寻亦得此。蟋蟀,中都呼为促织,善斗。好事者或以三二十万钱致一枚。镂象齿为楼观以贮之。
庾郎先自吟愁赋。凄凄更闻私语。露湿铜铺,苔侵石井,都是曾听伊处。哀音似诉。正思妇无眠,起寻机杼。曲曲屏山,夜凉独自甚情绪。西窗又吹暗雨。为谁频断续,相和砧杵。候馆迎秋,离宫吊月,别有伤心无数。豳诗漫与。笑篱落呼灯,世间儿女。写入琴丝,一声声更苦。就是那一只蟋蟀?
在深山的驿道边唱过?
在长城的烽台上唱过?
在旅馆的天井中唱过?
在战场的野草间唱过?
孤客听过?
伤兵听过
就是那一只蟋蟀?
在你的记忆里唱歌?
在我的记忆里唱歌?
唱童年的惊喜?
唱中年的寂寞?
想起雕竹做笼?
想起呼灯篱落?
想起月饼?
想起桂花?
想起满腹珍珠的石榴果?
想起故园飞黄叶?
想起野塘剩残荷?
想起雁南飞?
想起田间一堆堆的草垛?
想起妈妈唤我们回去加衣裳?
想起岁月偷偷流去许多许多就是那一只蟋蟀?
在海峡那边唱歌?
在海峡这边唱歌?
在台北的一条巷子里唱歌?
在四川的一个乡村里唱歌?
在每个中国人脚迹所到之处?
处处唱歌?
比最单调的乐曲更单调?
比最谐和的音响更谐和?
凝成水?
是露珠?
燃成光?
是萤火?
变成鸟?
是鹧鸪?
啼叫在乡愁者的心窝就是那一只蟋蟀?
在你的窗外唱歌?
在我的窗外唱歌?
你在倾听?
你在想念?
我在倾听?
我在吟哦?
你该猜到我在吟些什么?
我会猜到你在想些什么?
中国人有中国人的心态?
中国人有中国人的耳朵?
1982年7月10日
在成都《星星》诗人“吟些什么”、“想些什么”,我们能猜到吗?
台湾诗人想念家乡,大陆诗人盼望统一。中国人有同样的祖先,同样的血脉,同样的传统,同样的文化,同样的背景,同样的感情,当然,也就会有同样的共鸣。 至此,我们已经渐渐体会到了蟋蟀的人文内涵,我们的疑问已经得到了初步的解决。“就是那一只蟋蟀”――就是哪一只蟋蟀呢?一只小小的蟋蟀何至于有如此强大的生命力和不死之灵魂?蟋蟀在秋天里的鸣叫到底引起了诗人什么样的联想呢? 原来,这是一只活在我们五千年悠久传统文化中的蟋蟀,是一只负载着我们民族深厚文化积淀的蟋蟀。由于历代中国文人的反复认同,出现在中国文学作品中的蟋蟀,就往往不仅仅是动物学上的蟋蟀,而是有着深厚人文内涵的“蟋蟀”――蟋蟀是秋虫,蟋蟀是鸣叫于秋天的秋虫,蟋蟀的鸣叫在强烈地暗示人们又到了一年的秋天,而秋天是岁暮的季节,是万物凋零的季节,是最容易触发万物之灵的人类对于“草必枯干,花必凋残,一切有生之物都必然如此”(《圣经》)的生命本质作反顾思考的季节;这样,它就不仅仅是在“促织”,而是在预告着时光的无情流逝和生命摇落的必然!这样,中国文学中的“蟋蟀”,就被赋予了强大的生命力和不死之灵魂,就成了一种文化的载体,一种具有传统民族心理积淀和深厚人文内涵的特定意象,它深刻地表达了我们传统的知识分子对于宇宙永恒无尽,而人生短暂无常这样一种与生俱来的生命的大矛盾、大无奈的强烈感悟;这种对于生命本质的强烈感悟,一言以蔽之也即是我所谓的“伤时”!这种“伤时”的主题,被我们历代的知识分子不断地演奏着,成了我们文学传统中的一支感人的旋律--秋日凄凄,百卉具腓。乱离瘼矣,奚其适归。
《诗经.小雅.四月》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论语.子罕》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屈原《离骚》
及年岁之未晏兮,时亦犹其未央。恐鹈鴂之先鸣兮,使百草为之不芳。
屈原《离骚》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
宋玉《九辨》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幽思难忘。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曹操《短歌行》
兰若生春夏,芊蔚何青青!幽独空林色,朱蕤冒紫茎。迟迟白日晚,袅袅秋风生。岁华尽摇落,芳意竟何成?
陈子昂《感遇三十八首(其一)》
菡萏香消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
李璟《浣溪沙》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李煜《相见欢》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李煜《虞美人》
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苏轼《前赤壁赋》大雁啊!大雁!不是我自己愿意变老的,实在是这时光无止境地循环,让我不得不老去的啊!
蒙古民歌
人生是云,时间是风。啊,都吹散了。
流沙河《锯齿啮痕录》
想起故园飞黄叶 想起野塘剩残荷
流沙河《就是那一只蟋蟀》这里我想特别说明的是,不少学者已经指出,在中国文学史上,存在着一个“悲秋”传统,如著名学者叶嘉莹先生言:“在中国不但有一个以美女为寄托的传统”,而且“我们中国还有一个秋士易感的传统”,“宋玉所写的,柳永所写的,都是秋士易感的感情。而悲秋,只是为了草木摇落而悲哀吗?不是的。他是因为草木的摇落想到生命的短暂、想到自己的才华志意不能够有所完成。”而这是“从屈原那里就有了这个悲秋的传统的。”但在本文中笔者之所以不用“悲秋”而创造使用了“伤时”这一概念,是以为“悲秋”的外延小,而“伤时”的外延大;“悲秋”是现象,而“伤时”是本质。如上述李煜的《相见欢》和《虞美人》,均为“秋士易感”这一传统中的经典之作,其义同“悲秋”,但却不能以“悲秋”名之。对这一类作品,若求其准确,则应称之为“伤时”;推而广之,对中国文学史上的“悲秋”传统,若求其更高意义上的概括性,则应准确地称之为“伤时”传统。正因为如此,涵泳流沙河先生的这首诗,笔者最为感动的,是下面这个片断:
想起雕竹做笼
想起呼灯篱落
想起月饼
想起桂花
想起满腹珍珠的石榴果
想起故园飞黄叶
想起野塘剩残荷
想起雁南飞
想起田间一堆堆的草垛
想起妈妈唤我们回去加衣裳
想起岁月偷偷流去许多许多一共十一个以“想起”开头的句子,一共十个甜密而忧伤的意象,思绪如潮水般涌起又落下,落下又涌起。在这记忆浪花的冲击之下,原本沉睡在读者心灵深处的某些东西,现在完全苏醒了;原本是无意识的东西,现在也正在成为意识到的东西。原来,沙河先生笔下的这些意象,都是因蟋蟀的鸣叫而想起的意象,都是和蟋蟀的鸣叫处于同一时令的秋天的意象,都是和我们生生不息的文学传统紧密相联的意象,都是我们绵延不绝的民族风情中最熟悉、最亲切、最优美、最典型的“秋天意象”,因而这些意象,也都是如瑞士心理学家荣格的理论所指出的那样,是经历无数次的重复和演化,早已深藏在中国人“集体无意识”中的伤时“原型”的普遍的象征。 荣格说:“人生中有多少典型情境就有多少原型,这些经验由于不断重复而被深深地镂刻在我们的心理结构之中。”而“原型深深地隐藏在集体无意识中”,它“只有通过象征来表现自己”,因此,在这个意义上,我们明确地感觉到,诗人笔下这一连串意象,其所以能深刻打动我们的地方,就在于它们正是中国人集体无意识中伤时“原型”的象征,是伤时“原型”的外在化显现,它们的普遍象征意义就是“伤时”!这个“伤时”的意义,诗人在本段的最后一句,才以直抒胸臆的方式,明白无误地揭示了出来,那就是――“想起岁月偷偷流去许多许多”!在上述流沙河先生对往事的深情回忆中,最令笔者赞叹的,是“野塘剩残荷”这一凄美的意象。笔者注意到,流沙河是特别喜欢荷花的,在他的诗中,已多次出现荷花的意象。沙河先生为什么如此地喜欢荷花呢?我认为在流沙河的诗中多次出现“荷花”“荷塘”“残荷”这样的语词绝不是偶然的,这正如荣格的语词联想测验所显示的那样,它是人的某种特定心理情结的自然折射;也就是说,它是最美好的年华都在逆境中蹉跎过去的流沙河,其内心“伤时”情结的自然流露和微妙反映。因为流沙河是深谙中国文学传统的,而就我们的文学传统来说,荷花,是有着远为丰富的人文内涵的。如果说,宋代周敦颐的《爱莲说》,以“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莲,花之君子者也”,集中赞美了荷花所象征的高洁的人格;那么,“想起野塘剩残荷”一句,则显然是从另一个方向上,表现了荷花所象征的另一种更为深远的人文内涵。早于周敦颐一个世纪的五代南唐中主李璟有一篇不朽的词作《浣溪沙》,其原词如下:《浣溪沙》 李璟 菡萏香消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多少泪珠无限恨,倚阑干。
(菡萏,hàndàn: 荷花的别称。韶光:美好的时光。梦回:梦醒。鸡塞,即鸡鹿塞,在今内蒙古自治区内。)王国维先生说:
南唐中主词:“菡萏香消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大有众芳芜秽,美人迟暮之感。乃古今独赏其“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故知解人正不易得。
《人间词话》第十三条至此我们就深刻地理解了,荷花原是有着更为深远的“众芳芜秽,美人迟暮”的人文内涵的。因而也就豁然看到,原来沙河先生的“野塘剩残荷”就正是对李璟“菡萏香消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的演化;或者说“菡萏香消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在读者心中唤起的景象,也就正是“野塘剩残荷”!这样,“想起野塘剩残荷”,这个遒媚漂亮的句子,其所深蕴的文化意味也就不言自明了,它字简而情深,文尽而意远,笔酣墨饱,铁画银钩,以其深长的文化意味、典雅的美学风格,构成了全诗的突出意象;这里既有对西方心理学理论的妙用,又有对中国人人生况味的高度概括,更有对中国文学传统的精妙点化,在一派蟋蟀的鸣叫里,它又一次以其对中国文学传统中“伤时”母题的咏叹和演绎而深刻摇撼着读者的心灵。读完全诗,我们首先感到这是一首充满了故国故乡故人之思的感事之作;其次,读完全诗,我们又在一个更广阔的境界上,感受到这是一首蕴藏着强大感发力量的“伤时”之作,它以深厚的文化意蕴,又一次演奏、接通和融入了我们几千年文学传统中“伤时”的感人旋律,又一次使读者的心灵受到深深的震撼。当然,“伤时”确是令人伤感,但“伤时”却并不令人颓废。荣格的理论指出:“通过使本来是无意识的东西成为意识到的东西,一个人就可以与他自己的天性保持更大的和谐” ;只有通过自觉的意识,人格才能更趋完善;“教育的最终目标也许就在于,或者说正应该是使一切无意识的东西成为意识到的东西” 。因而,不能“伤时”,也就不能“惜时”;必有“伤时”之痛,方有“惜时”之心。一个从未有过伤时之感的人,恐怕是一个缺乏生命自觉的人;而那些真正有才华有志意的人,要在有限的生命中做成一番事业,就不能不常常“恐年岁之不吾与”,就不能不常有“伤时”之痛 。 宇宙是永恒无尽的,而人生终究是短暂无常的,这真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生命的大矛盾、大无奈!但,正如同叶嘉莹先生所言:“有的时候人之有作为、有理想,正是从这种无常之中体会出来的。” 我们有了这点生命的自觉,有了“伤时”之痛,一个人就会更加热爱生命,更加热爱生活,更加珍惜时光,“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从而以有限的生命,做尽可能多的事情;“以无生之觉悟,为有生之事业;以悲观之体认,过乐观之生活” (顾随先生语) ;以更为开阔广博的襟怀,来应对生命中的狂风骤雨。这正是《就是那一只蟋蟀》所给予我们心灵的最大感发,这也正是中国文学传统中“伤时”母题的积极意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