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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叙述艺术
整本书阅读《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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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目标
1.了解《红楼梦》伏笔及其作用。
2.分辨伏笔中的显伏和隐伏,说出其表达效果。
3.找出第九回内以及前文与第九回相关的伏笔,判断是显伏还是隐伏,简要分析其作用。找出第九回中为后文埋伏笔的语句,并找到后文与之照应的文字,判断是显伏还是隐伏,分析其作用。。
重点:
找到伏笔文字与照应文字,说出伏笔的妙处。
难点:
区别显伏和隐伏。
学习重难点
新课讲授
课时二
高一年级语文组打算举办“红楼品鉴”读书交流会,交流大家在《红楼梦》阅读中的发现和体悟,促进对这部古典名著的理解,提高《红楼梦》鉴赏和评价能力。鉴赏可以从内容层面鉴赏,也可以从艺术手法鉴赏《红楼梦》。今天我们就从伏笔角度来窥探《红楼梦》高超的叙事艺术,课后写成文学评论,我们将选出优秀作品在年级的读书会上交流。
毛宗岗在《读三国志法》中说:“《三国》一书,有隔年下种、先时伏着之妙。善圃者投种于地,待时而发。善弈者下一闲着于数十着之前,而其应在数十着之后。文章叙事之法亦犹是已……每见近世稗官家一到扭捏不来之时,便平空生出一人,无端造出一事,觉后文与前文隔断,更不相涉。试令读《三国》之文,能不汗颜!”这便是称赞伏笔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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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砚斋评《红楼梦》:“一树千枝,一源万派,无意随手,伏脉千里”和“草蛇灰线,在千里之外”。
其实,曹雪芹的《红楼梦》的伏笔艺术完全不输《三国演义》。一百二十回本《红楼梦》,几十万字,塑造了几百个人物,叙述了上千事件,如何安排得散而不乱,要求作者有高超的结构小说的水平。脂砚斋评《红楼梦》时,也说“一树千枝,一源万派,无意随手,伏脉千里”,也说“草蛇灰线,在千里之外”,就是在赞叹《红楼梦》的伏笔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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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知认识伏笔
新课讲授
任务围绕《红楼梦》中“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的叙事特色,引导学生通过梳理文本细节,以及日常场景中的隐喻描写,分析作者如何将人物命运、家族兴衰线索隐藏于细微之处。在探究伏笔与情节发展对应关系的过程中,帮助学生理解封建社会复杂的人际关系与矛盾冲突,把握全书悲剧基调的深层逻辑,提升对古典小说叙事艺术的敏感度与文本解读能力。
设计意图
活动:阅读《红楼梦》第十三回秦可卿临死托梦给王熙凤,思考这部分内容和全书的关联。
话说凤姐儿自贾琏送黛玉往扬州去后,心中实在无趣,每到晚间,不过和平儿说笑一回,就胡乱睡了。
这日夜间,正和平儿灯下拥炉倦绣,早命浓薰绣被,二人睡下,屈指算行程该到何处,不知不觉已交三鼓。平儿已睡熟了。凤姐方觉星眼微朦,恍惚只见秦氏从外走来,含笑说道:“婶子好睡!我今日回去,你也不送我一程。因娘儿们素日相好,我舍不得婶子,故来别你一别。还有一件心愿未了,非告诉婶子,别人未必中用。”
活动:阅读《红楼梦》第十三回秦可卿临死托梦给王熙凤,思考这部分内容和全书的关联。
凤姐听了,恍惚问道:“有何心愿 你只管托我就是了。”秦氏道:“婶婶,你是个脂粉队里的英雄,连那些束带顶冠的男子也不能过你,你如何连两句俗语也不晓得 常言‘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又道是‘登高必跌重’。如今我们家赫赫扬扬,已将百载,一日倘或乐极悲生,若应了那句‘树倒猢狲散’的俗语,岂不虚称了一世的诗书旧族了!”凤姐听了此话,心胸大快,十分敬畏,忙问道:“这话虑的极是,但有何法可以永保无虞 ”秦氏冷笑道:“婶子好痴也。否极泰来,荣辱自古周而复始,岂人力能可保常的。但如今能于荣时筹画下将来衰时的世业,亦可谓常保永全了。即如今日诸事都妥,只有两件未妥,若把此事如此一行,则后日可保永全了。”
活动:阅读《红楼梦》第十三回秦可卿临死托梦给王熙凤,思考这部分内容和全书的关联。
凤姐便问何事。秦氏道:“目今祖茔虽四时祭祀,只是无一定的钱粮;第二,家塾虽立,无一定的供给。依我想来,如今盛时固不缺祭祀供给,但将来败落之时,此二项有何出处 莫若依我定见,趁今日富贵,将祖茔附近多置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供给之费皆出自此处,将家塾亦设于此。合同族中长幼,大家定了则例,日后按房掌管这一年的地亩、钱粮、祭祀、供给之事。如此周流,又无争竞,亦不有典卖诸弊。便是有了罪,凡物可入官,这祭祀产业连官也不入的。便败落下来,子孙回家读书务农,也有个退步,祭祀又可永继。若目今以为荣华不绝,不思后日,终非长策。眼见不日又有一件非常喜事,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要知道,也不过是瞬息的繁华,一时的欢乐,万不可忘了那‘盛筵必散’的俗语。此时若不早为后虑,临期只恐后悔无益了。”
活动:阅读《红楼梦》第十三回秦可卿临死托梦给王熙凤,思考这部分内容和全书的关联。
凤姐忙问:“有何喜事 ”秦氏道:“天机不可泄漏。只是我与婶子好了一场,临别赠你两句话,须要记着。”因念道:
三春过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
凤姐还欲问时,只听二门上传事云板连叩四下,将凤姐惊醒。人回:“东府蓉大奶奶没了。”凤姐闻听,吓了一身冷汗,出了一回神,只得忙忙的穿衣,往王夫人处来。
活动:阅读《红楼梦》第十三回秦可卿临死托梦给王熙凤,思考这部分内容和全书的关联。
伏笔1:
“常言‘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又道是‘登高必跌重’。如今我们家赫赫扬扬,已将百载,一日倘或乐极悲生,若应了那句‘树倒猢狲散’的俗语,岂不虚称了一世的诗书旧族了!”
曹公借秦可卿的口说出的第一处颇有意味的话是:“常言‘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又道是‘登高必跌重’。如今我们家赫赫扬扬,已将百载,一日倘或乐极悲生,若应了那句‘树倒猢狲散’的俗语,岂不虚称了一世的诗书旧族了!”这是在暗示贾家最后会衰败。秦可卿之死是在全书第十三回,贾家运势还没到最旺的时候,此时尚未出现衰败之象。秦可卿说的话与该叙事单元不一致,与前后紧承的情节不一致,却与小说的结局贾府败落相呼应,这也是伏笔。形象地说,就是“先露一个消息”。
活动:阅读《红楼梦》第十三回秦可卿临死托梦给王熙凤,思考这部分内容和全书的关联。
伏笔,作者对将要在作品中出现的人物或事件,预作提示或暗示,以求前后呼应。叙事过程,实际上是以单线的语言文字去描写多维的大千世界的过程。叙述多件事时,不可避免地要在叙述某事时切断与之交叉的另一事的线头,若干文字之后重提该事。要使众多的线头在切断与重提之间不致杂乱无章,就必须精心埋下伏笔,在重提时做出呼应。
活动:阅读《红楼梦》第十三回秦可卿临死托梦给王熙凤,思考这部分内容和全书的关联。
伏笔2:
“眼见不日又有一件非常喜事,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
这段文字所在叙事单元是:王熙凤入睡后做梦,梦见和秦可卿对话,被二门上传事云板声惊醒,知道秦可卿已经过世,赶忙穿衣到王夫人处。若客观叙述,就是开头和结尾的几句话,可曹公非要在此写一段梦中对话,其中有两处颇值得玩味,正好为后文埋了伏笔。
活动:阅读《红楼梦》第十三回秦可卿临死托梦给王熙凤,思考这部分内容和全书的关联。
比较容易看出的是:“眼见不日又有一件非常喜事,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这是为第十六回贾元春被封为贤德妃埋伏笔。秦可卿托梦,是为了告诉王熙凤在富贵之日,将祖茔附近多置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供给之费,将家塾也设在其旁边,因为祭祀产业不入官,将来无论盛衰,子孙都能务农读书,给将来留个退路。顺便提及即将到来的非常喜事,却又以“天机不可泄漏”煞住话头。作者接下来叙述秦可卿之死、贾蓉捐一千二百两银子得了龙禁尉、王熙凤协理宁国府、林如海捐馆扬州城、王凤姐弄权铁槛寺等事件,一直到第十六回,才叙述贾元春才选凤藻宫,被封为贤德妃,与之照应。读者读至第十六回,方明白秦可卿梦中之言是何意。感觉到小说断中有续,续而不乱,血脉贯通。
分析判断显伏和隐伏
新课讲授
任务立足《红楼梦》“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的叙事特质,通过梳理太虚幻境判词、人物灯谜等显性伏笔,以及饮食起居细节、园林建筑布局等隐性伏笔,引导学生在对比分析中,精准辨别不同类型伏笔的表现形式与功能差异。同时,结合清代贵族阶层的生活习俗与文化传统,帮助学生在梳理人物命运轨迹和家族兴衰脉络时,洞察封建等级制度、礼教规范对个体的束缚,把握全书悲剧性结局的内在逻辑。通过对显性与隐性伏笔的系统探究,深化学生对小说整体架构的理解,体悟作者“真事隐,假语存”的创作匠心与悲悯主旨。
设计意图
活动1:教师举例讲解。了解显伏和隐伏,分析判断提供的伏笔属于哪种类型。
伏笔多和照应结合起来看。杨义在《中国叙事学》中提出:“伏应有大与小、隐与显的不同形态。”
伏笔的显与隐,可以分为显伏和隐伏。与照应结合起来说,就是分为显伏显应和隐伏显应。所谓显伏显应,即照应中出现了与伏笔相同或相似的文字。契诃夫认为,如果在第一幕里边出现一把枪的话,那么在第三幕枪一定要响。
活动1:教师举例讲解。了解显伏和隐伏,分析判断提供的伏笔属于哪种类型。
比如,“第十九回 情切切良宵花解语 意绵绵静日玉生香”中有这样的文字:
(一)
宝玉看见袭人两眼微红,粉光融滑,因悄问袭人:“好好的哭什么 ”袭人笑道:“何尝哭,才迷了眼揉的。”因此便遮掩过了。当下宝玉穿着大红金蟒狐腋箭袖,外罩石青貂裘排穗褂。袭人道:“你特为往这里来又换新服,他们就不问你往那去的 ”宝玉笑道:“珍大爷那里去看戏换的。”袭人点头。又道:“坐一坐就回去罢,这个地方不是你来的。”宝玉笑道:“你就家去才好呢,我还替你留着好东西呢。”袭人悄笑道:“悄悄的,叫他们听着什么意思。”
活动1:教师举例讲解。了解显伏和隐伏,分析判断提供的伏笔属于哪种类型。
(二)
原来袭人在家,听见他母兄要赎他回去,他就说至死也不回去的。又说:“当日原是你们没饭吃,就剩我还值几两银子,若不叫你们卖,没有个看着老子娘饿死的理。如今幸而卖到这个地方,吃穿和主子一样,又不朝打暮骂。况且如今爹虽没了,你们却又整理的家成业就,复了元气。若果然还艰难,把我赎出来,再多掏澄几个钱,也还罢了,其实又不难了。这会子又赎我作什么 权当我死了,再不必起赎我的念头!”因此哭闹了一阵。
活动1:教师举例讲解。了解显伏和隐伏,分析判断提供的伏笔属于哪种类型。
文段(一)中点出“袭人两眼微红”为伏笔。宝玉问袭人哭什么,但被袭人遮掩过去了,紧接着说宝玉的穿着,后面才点出哭的缘由,用“因此哭闹了一阵”照应前文“袭人两眼微红”,都写到了袭人哭,即显伏显应。
此外,宝玉说“你就家去才好呢,我还替你留着好东西呢”也是伏笔,暗示下文袭人哭闹的原因是不同意母亲哥哥赎她回家,她想待在宝玉身边。后来袭人回到大观园后以“家去”威胁,规劝宝玉好好读书、不要吃别人嘴上的胭脂等情节也是与之照应的。
伏笔为“哭”“家去”,照应处也是“哭闹”“回去”。此为显伏。
活动1:教师举例讲解。了解显伏和隐伏,分析判断提供的伏笔属于哪种类型。
所谓隐伏显应,即伏笔处叙事线头切断,照应处接着伏笔的情节往后发展。这里,以大家熟悉的《西游记》火焰山的来源为例来看。第七回,七七四十九日火候俱全,打开炉盖,孙悟空“将身一纵,跳出丹炉,唿喇一声,蹬倒八卦炉,往外就走”。接下来叙述孙悟空放倒架火开炉的人,大闹天宫,没有说因此形成火焰山。但留下了“蹬倒八卦炉”的话头,一直到第六十回,孙悟空追问火焰山土地火焰山的来历,情节才接下去。这就是隐伏。
活动1:教师举例讲解。了解显伏和隐伏,分析判断提供的伏笔属于哪种类型。
土地说:“大力王即牛魔王也。”行者道:“这山本是牛魔王放的火,假名火焰山 ”土地道:“不是,不是。大圣若肯赦小神之罪,方敢直言。”行者道:“你有何罪 直说无妨。”土地道:“这火原是大圣放的。”行者怒道:“我在那里,你这等乱谈!我可是放火之辈 ”土地道:“是你也认不得我了。此间原无这座山;因大圣五百年前,大闹天宫时,被显圣擒了,压赴老君,将大圣安于八卦炉内,煅炼之后开鼎,被你蹬倒丹炉,落了几个砖来,内有余火,到此处化为火焰山。我本是兜率宫守炉的道人。当被老君怪我失守,降下此间,就做了火焰山土地也。”(《西游记》第六十回)
以上内容为显应。如果在写大闹天宫时,详写火焰山的成因,会节外生枝,阻断情节的流畅发展,形成行文的赘疣。在唐僧师徒被火焰山受阻时再回述,便趣味横生了,即所谓“添丝补锦、移针匀绣”,真是妙也。
活动1:教师举例讲解。了解显伏和隐伏,分析判断提供的伏笔属于哪种类型。
显伏和隐伏的区别其实很简单,前者是同样的内容在前后文都出现,后者是伏笔处叙事的线头暂时切断,到照应处才接着发展下去。
活动2:注重学生活动。请分辨下列伏笔中,是显伏还是隐伏。
伏笔3:
话说宁国府中都总管来升闻得里面委请了凤姐,因传齐同事人等说道:“如今请了西府里琏二奶奶管理内事,倘或他来支取东西,或是说话,我们须要比往日小心些。每日大家早来晚散,宁可辛苦这一个月,过后再歇着,不要把老脸丢了。那是个有名的烈货,脸酸心硬,一时恼了,不认人的。”众人都道:“有理。”又有一个笑道:“论理,我们里面也须得他来整治整治,都忒不像了。”(第十四回)
活动2:注重学生活动。请分辨下列伏笔中,是显伏还是隐伏。
照应3:
凤姐便说道:“明儿他也睡迷了,后儿我也睡迷了,将来都没了人了。本来要饶你,只是我头一次宽了,下次人就难管,不如现开发的好。”登时放下脸来,喝命:“带出去,打二十板子!”一面又掷下宁国府对牌:“出去说与来升,革他一月银米!”众人听说,又见凤姐眉立,知是恼了,不敢怠慢,拖人的出去拖人,执牌传谕的忙去传谕。那人身不由己,已拖出去挨了二十大板,还要进来叩谢。凤姐道:“明日再有误的,打四十,后日的六十,有要挨打的,只管误!”说着,吩咐:“散了罢。”
窗外众人听说,方各自执事去了。彼时宁国荣国两处执事领牌交牌的,人来人往不绝,那抱愧被打之人含羞去了,这才知道凤姐利害。众人不敢偷闲,自此兢兢业业,执事保全。不在话下。(第十四回)
活动2:注重学生活动。请分辨下列伏笔中,是显伏还是隐伏。
开始说“那是个有名的烈货,脸酸心硬,一时恼了,不认人的”,接下来,隔了几小节后,就写王熙凤喝命将迟到之人打二十个板子,革一个月禄米。确实如开头来升所说“脸酸心硬”“不认人”,也照应前文宁国府中有人说的“我们里面也须得他来整治整治,都忒不像了”,王熙凤整治宁国府也是势在必行。这是显伏。
活动2:注重学生活动。请分辨下列伏笔中,是显伏还是隐伏。
伏笔4:
及看了这两句,纵然室宇精美,铺陈华丽,亦断断不肯在这里了,忙说:“快出去,快出去!”秦氏听了笑道:“这里还不好,可往那里去呢 不然往我屋里去吧。”宝玉点头微笑。有一个嬷嬷说道:“那里有个叔叔往侄儿房里睡觉的理 ”秦氏笑道:“嗳哟哟,不怕他恼,他能多大呢,就忌讳这些个!上月你没看见我那个兄弟来了,虽然与宝叔同年,两个人若站在一处,只怕那个还高些呢。”宝玉道:“我怎么没见过,你带他来我瞧瞧。”众人笑道:“隔着二三十里,往那里带去,见的日子有呢。”说着大家来至秦氏房中。刚至房门,便有一股细细的甜香袭人而来。宝玉觉得眼饧骨软,连说“好香!”入房向壁上看时,有唐伯虎画的《海棠春睡图》,两边有宋学士秦太虚写的一副对联,其联云:
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第五回)
活动2:注重学生活动。请分辨下列伏笔中,是显伏还是隐伏。
照应4:
秦氏笑道:“今儿巧,上回宝叔立刻要见的我那兄弟,他今儿也在这里,想在书房里呢,宝叔何不去瞧一瞧 ”宝玉听了,即便下炕要走。尤氏凤姐都忙说:“好生着,忙什么 ”一面便吩咐好生小心跟着,别委曲着他,倒比不得跟了老太太过来就罢了。凤姐说道:“既这么着,何不请进这秦小爷来,我也瞧一瞧。难道我见不得他不成 ”尤氏笑道:“罢,罢!可以不必见,他比不得咱们家的孩子们,胡打海摔的惯了。人家的孩子都是斯斯文文的惯了,乍见了你这破落户,还被人笑话死了呢。”凤姐笑道:“普天下的人,我不笑话就罢了,竟叫这小孩子笑话我不成 ”贾蓉笑道:“不是这话,他生的腼腆,没见过大阵仗儿,婶子见了,没的生气。”凤姐道:“凭他什么样儿的,我也要见一见!别放你娘的屁了。再不带我看看,给你一顿好嘴巴。”贾蓉笑嘻嘻的说:“我不敢扭着,就带他来。”(第七回)
活动2:注重学生活动。请分辨下列伏笔中,是显伏还是隐伏。
第五回提及秦钟的时候,主要情节是在为贾宝玉寻找午睡的地方。由一个嬷嬷说“那里有个叔叔往侄儿房里睡觉的理 ”的话头说到秦钟。贾宝玉要见秦钟,但被众人制止了,留下一个伏笔。到第七回,写宝玉跟着王熙凤去宁府见尤氏闲聊,秦可卿也在,就接上上次的话头,说秦钟也在这儿,要不要去瞧,后来凤姐提出让秦钟过来,大家见一见。第七回的情节接着第五回的伏笔发展,这种伏笔是隐伏。
显伏,是内容相同,只是伏笔处说得简略,照应说得清晰。隐伏,伏笔只是留下个话头,照应是接着伏笔的情节往后发展。其实,不管显伏还是隐伏,都是为了既不影响该叙事单元的主要情节的叙述,又关联前后的情节而作的结构上的处理。
分析认识就近伏脉和远程伏脉
新课讲授
任务聚焦《红楼梦》“草蛇灰线”的叙事艺术,通过对文本中近伏(如人物当下言行预示即将发生的事件)与远伏(如开篇神话、早期判词呼应全书结局)的系统梳理,引导学生在剖析情节关联时,把握伏笔在时间维度上的布局逻辑。结合清代家族文化、社会伦理等背景知识,帮助学生在辨别不同跨度伏笔的过程中,理解封建贵族阶层的生存困境与命运必然性,从而深入洞察小说中个人悲剧与家族衰亡的内在联系。通过对近伏与远伏的分析判断,学生能够更全面地把握小说的整体架构,体悟作者“千里伏脉”的叙事匠心与“兴衰荣枯”的悲剧主旨。
依据伏笔与照应的远近,可以分为:就近伏脉,即“草蛇灰线,在咫尺之内”;远程伏脉,即“草蛇灰线,在千里之外”。
设计意图
活动1:观察下列伏笔,思考与之照应的文字在《红楼梦》第几回,并在原著中找出相应文字。
(1)就近伏脉:
伏笔1:
谁知狗儿利名心最重,听如此一说,心下便有些活动起来。又听他妻子这话,便笑接道:“姥姥既如此说,况且当年你又见过这姑太太一次,何不你老人家明日就走一趟,先试试风头再说。”刘姥姥道:“嗳哟哟!可是说的‘侯门深似海’,我是个什么东西,他家人又不认得我,我去了也是白去的。”狗儿笑道:“不妨,我教你老人家一个法子:你竟带了外孙子板儿,先去找陪房周瑞,若见了他,就有些意思了。这周瑞先时曾和我父亲交过一件事,我们极好的。”刘姥姥道:“我也知道他的。只是许多时不走动,知道他如今是怎样。这也说不得了,你又是个男人,又这样个嘴脸,自然去不得;我们姑娘年轻媳妇子,也难卖头卖脚的,倒还是舍着我这付老脸去碰一碰。果然有些好处,大家都有益;便是没银子来,我也到那公府侯门见一见世面,也不枉我一生。”说毕,大家笑了一回。当晚计议已定。(第六回)
活动1:观察下列伏笔,思考与之照应的文字在《红楼梦》第几回,并在原著中找出相应文字。
(1)就近伏脉:
照应1:
周瑞家的听了,便已猜着几分来意。只因昔年他丈夫周瑞争买田地一事,其中多得狗儿之力,今见刘姥姥如此而来,心中难却其意;二则也要显弄自己的体面。听如此说,便笑说道:“姥姥你放心。大远的诚心诚意来了,岂有个不教你见个真佛去的呢。论理,人来客至回话,却不与我相干。我们这里都是各占一样儿:我们男的只管春秋两季地租子,闲时只带着小爷们出门子就完了;我只管跟太太奶奶们出门的事。皆因你原是太太的亲戚,又拿我当个人,投奔了我来,我就破个例,给你通个信去。但只一件,姥姥有所不知,我们这里又不比五年前了。如今太太竟不大管事,都是琏二奶奶管家了。你道这琏二奶奶是谁 就是太太的内侄女,当日大舅老爷的女儿,小名凤哥的。”(第六回)
活动1:观察下列伏笔,思考与之照应的文字在《红楼梦》第几回,并在原著中找出相应文字。
(1)就近伏脉:
伏笔在第六回,照应在第六回,只隔几小节,照应便出现了。二者在文本中位置较近。
就近伏脉这类伏笔,近则一回之内,远则一、二回间,就有照应。就近伏脉,侧重于微观层面,着重在不相邻的叙事单元的联结,使读者读来不觉得突兀。
活动1:观察下列伏笔,思考与之照应的文字在《红楼梦》第几回,并在原著中找出相应文字。
(2)远程伏脉
远程伏脉,即“草蛇灰线,在千里之外”,从时空观念看,跨度较大,即金圣叹所谓“有隔年下种、先时伏着之妙”。
伏笔2:
周瑞家的答应了,因说:“四姑娘不在房里,只怕在老太太那边呢。”丫鬟们道:“那屋里不是四姑娘 ”周瑞家的听了,便往这边屋里来。只见惜春正同水月庵的小姑子智能儿一处顽耍呢,见周瑞家的进来,惜春便问他何事。周瑞家的便将花匣打开,说明原故。惜春笑道:“我这里正和智能儿说,我明儿也剃了头同他作姑子去呢,可巧又送了花儿来;若剃了头,可把这花儿戴在那里呢 ”说着,大家取笑一回,惜春命丫鬟入画来收了。(第七回)
活动1:观察下列伏笔,思考与之照应的文字在《红楼梦》第几回,并在原著中找出相应文字。
(2)远程伏脉
“我这里正和智能儿说,我明儿也剃了头同他作姑子去呢”为伏笔,后文“第一一五回 惑偏私惜春矢素志”写惜春决意出家,第一一七回和第一一八回写惜春出家与之照应。
另外,贾宝玉多次对林黛玉说:“你死了,我作和尚去。”小说结尾,林黛玉死后,“第一一九回 中乡魁宝玉却尘缘”,宝玉最终确实出家了。
所以,远程伏脉主要是暗示人物命运,故事结局。涉及全书整体结构,包括对人物命运的暗示,是全书宏观层面的安排。
活动2:你还能说出全书中哪些就近伏脉和远程伏脉吗 说说这些伏笔的妙处。至少各举2例。
就近伏脉:
伏笔3:
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
士隐听了,大叫:“妙哉!吾每谓兄必非久居人下者,今所吟之句,飞腾之兆已见,不日可接履于云霓之上矣。可贺,可贺!”乃亲斟一斗为贺。雨村因干过,叹道:“非晚生酒后狂言,若论时尚之学,晚生也或可去充数沽名,只是目今行囊路费一概无措,神京路远,非赖卖字撰文即能到者。”士隐不待说完,便道:“兄何不早言。愚每有此心,但每遇兄时,兄并未谈及,愚故未敢唐突。今既及此,愚虽不才,‘义利’二字却还识得。且喜明岁正当大比,兄宜作速入都,春闱一战,方不负兄之所学也。其盘费馀事,弟自代为处置,亦不枉兄之谬识矣!”当下即命小童进去,速封五十两白银,并两套冬衣。又云:“十九日乃黄道之期,兄可即买舟西上,待雄飞高举,明冬再晤,岂非大快之事耶!”(第一回)
活动2:你还能说出全书中哪些就近伏脉和远程伏脉吗 说说这些伏笔的妙处。至少各举2例。
就近伏脉:
贾雨村受甄士隐接济得以进京考试,留下一个话头“待雄飞高举,明冬再晤”的话头,就是一个隐伏,所以后来第二回贾雨村考中科举之后,遇到甄家丫鬟买线,派人上封肃家找甄士隐,送银子和锦缎,答应找甄家女儿英莲、娶娇杏做二房的事。
活动2:你还能说出全书中哪些就近伏脉和远程伏脉吗 说说这些伏笔的妙处。至少各举2例。
就近伏脉:
伏笔4:
这里雨村且翻弄书籍解闷。忽听得窗外有女子嗽声,雨村遂起身往窗外一看,原来是一个丫鬟,在那里撷花,生得仪容不俗,眉目清明,虽无十分姿色,却亦有动人之处。雨村不觉看的呆了。
那甄家丫鬟撷了花,方欲走时,猛抬头见窗内有人,敝巾旧服,虽是贫窘,然生得腰圆背厚,面阔口方,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权腮。这丫鬟忙转身回避,心下乃想:“这人生的这样雄壮,却又这样褴褛,想他定是我家主人常说的什么贾雨村了,每有意帮助周济,只是没甚机会。我家并无这样贫窘亲友,想定是此人无疑了。怪道又说他必非久困之人。”如此想来,不免又回头两次。
雨村见他回了头,便自为这女子心中有意于他,便狂喜不尽,自为此女子必是个巨眼英雄,风尘中之知己也。一时小童进来,雨村打听得前面留饭,不可久待,遂从夹道中自便出门去了。(第一回)
活动2:你还能说出全书中哪些就近伏脉和远程伏脉吗 说说这些伏笔的妙处。至少各举2例。
就近伏脉:
照应4~1:
这日,那甄家大丫鬟在门前买线,忽听街上喝道之声,众人都说新太爷到任。丫鬟于是隐在门内看时,只见军牢快手,一对一对的过去,俄而大轿抬着一个乌帽猩袍的官府过去。丫鬟倒发了个怔,自思这官好面善,倒像在那里见过的。(第一回)
活动2:你还能说出全书中哪些就近伏脉和远程伏脉吗 说说这些伏笔的妙处。至少各举2例。
就近伏脉:
照应4~2:
那天约二更时,只见封肃方回来,欢天喜地。众人忙问端的。他乃说道:“原来本府新升的太爷姓贾名化,本贯胡州人氏,曾与女婿旧日相交。方才在咱门前过去,因见娇杏那丫头买线,所以他只当女婿移住于此。我一一将原故回明,那太爷倒伤感叹息了一回;又问外孙女儿,我说看灯丢了。太爷说:‘不妨,我自使番役务必探访回来。’说了一回话,临走倒送了我二两银子。”……
却说娇杏这丫鬟,便是那年回顾雨村者。因偶然一顾,便弄出这段事来,亦是自己意料不到之奇缘。谁想他命运两济,不承望自到雨村身边,只一年便生了一子;又半载,雨村嫡妻忽染疾下世,雨村便将他扶侧作正室夫人了。正是:
偶因一着错,便为人上人。(第二回)
活动2:你还能说出全书中哪些就近伏脉和远程伏脉吗 说说这些伏笔的妙处。至少各举2例。
就近伏脉:
前文写娇杏看贾雨村,特地从娇杏的眼光写贾雨村的容貌,贾雨村视娇杏为知己,则是伏笔。第一次照应在第一回结尾,“自思这官好面善,倒像在那里见过的”,第二次照应是在后面一回,雨村娶娇杏做二房。
活动2:你还能说出全书中哪些就近伏脉和远程伏脉吗 说说这些伏笔的妙处。至少各举2例。
就近伏脉:
伏笔作用:
之前写贾雨村受甄士隐接济得以进京考试,留下话头“待雄飞高举,明冬再晤”的话头,可后来甄士隐出家,甄家娘子回到娘家,雨村如何找到甄家人呢 贾雨村是县太爷,并不知道甄士隐已经出家。他甄家娘子不会抛头露面,是不是永无下文了呢 甄家娘子不外出,但丫鬟可以出来啊。如果直接写娇杏买线被贾雨村认出,读者可能会想:贾雨村一个读书人,竟然对别人家的丫鬟印象深刻,那和薛蟠有何差别 所以,曹公特地在前文安置一个伏笔,让娇杏多看雨村几眼,让雨村也记住了娇杏的容貌,视娇杏为知己,这样,在人群中发现娇杏,由此联系上甄家娘子便合情合理了。
另外,第二回中“太爷说:‘不妨,我自使番役务必探访回来。’”是为第四回“葫芦僧乱判葫芦案”埋伏笔。伏笔和照应环环相套,使小说成为有机联系的整体。
活动2:你还能说出全书中哪些就近伏脉和远程伏脉吗 说说这些伏笔的妙处。至少各举2例。
远程伏脉:
上节课说的袭人和蒋玉菡的故事,就是远程伏脉。“第二十八回 蒋玉菡情赠茜香罗”,对于宝玉挨打部分是就近伏脉,但对于第一二○回,蒋玉菡和花袭人结为连理却是远程伏脉。(伏笔5略、照应5略)
此外,第五回中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看见金陵十二钗正册、金陵十二钗副册、金陵十二钗又副册中的判词,暗示了文中这些女子的命运,也是伏笔,照应在各个女子的结局。比如,迎春的判词是:“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伏笔6)暗示迎春的丈夫姓孙,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得贾家帮助,却虐待迎春。照应处在“第七十九回 薛文龙悔娶河东狮 贾迎春误嫁中山狼”,第八十回迎春回家诉苦,第一一二回,惜春说道:“迎春姐姐磨折死了。”(照应6)
分析认识“多处伏笔,一处照应”
和“一处伏笔,多处照应”
新课讲授
任务紧扣《红楼梦》“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的叙事精髓,通过梳理文本中“多处伏笔,一处照应”(如秦可卿丧事的奢华排场、焦大醉骂、贾敬暴亡等多处铺垫,最终呼应贾府败落结局)与“一处伏笔,多处照应”(如“木石前盟”贯穿宝黛情感全程,在黛玉葬花、焚稿断痴情等情节中反复呼应)的经典案例,引导学生在拆解复杂叙事线索的过程中,理解作者如何通过伏笔与照应的巧妙布局编织故事脉络。通过对伏笔照应模式的分析,学生能够更精准地解构小说的叙事架构,体悟作者“一喉两歌,一击两鸣”的创作匠心与“万艳同悲”的文学主旨。
我们虽然可以依据伏笔和照应的位置分成就近伏脉和远程伏脉,其实,伏笔与照应并非一一对应,有时是多处伏笔,一处照应;有时是一处伏笔,多处照应。许多时候,伏笔和照应是一环套一环。这样就把许多事件联系在一起,让全书形成有机联系的整体。
设计意图
活动1:探究多处伏笔,一处照应
伏笔7~1:
且说宝玉在楼上,坐在贾母旁边,因叫个小丫头子捧着方才那一盘子贺物,将自己的玉戴上,用手翻弄寻拨,一件一件的挑与贾母看。贾母因看见有个赤金点翠的麒麟,便伸手拿了起来,笑道:“这件东西好像我看见谁家的孩子也带着这么一个的。”宝钗笑道:“史大妹妹有一个,比这个小些。”贾母道:“是云儿有这个。”宝玉道:“他这么往我们家去住着,我也没看见。”探春笑道:“宝姐姐有心,不管什么他都记得。”林黛玉冷笑道:“他在别的上还有限,惟有这些人带的东西上越发留心。”宝钗听说,便回头装没听见。
活动1:探究多处伏笔,一处照应
伏笔7~1:
宝玉听见史湘云有这件东西,自己便将那麒麟忙拿起来揣在怀里。一面心里又想到怕人看见他听见史湘云有了,他就留这件,因此手里揣着,却拿眼睛飘人。只见众人都倒不大理论,惟有林黛玉瞅着他点头儿,似有赞叹之意。宝玉不觉心里没好意思起来,又掏了出来,向黛玉笑道:“这个东西倒好顽,我替你留着,到了家穿上你带。”林黛玉将头一扭,说道:“我不希罕。”宝玉笑道:“你果然不希罕,我少不得就拿着。”说着又揣了起来。(第二十九回)
活动1:探究多处伏笔,一处照应
伏笔7~2:
刚只说着,只见宝玉来了,笑道:“云妹妹来了。怎么前儿打发人接你去,怎么不来 ”王夫人道:“这里老太太才说这一个,他又来提名道姓的了。”林黛玉道:“你哥哥得了好东西,等着你呢。”史湘云道:“什么好东西 ”宝玉笑道:“你信他呢!几日不见,越发高了。”(第三十一回)
活动1:探究多处伏笔,一处照应
伏笔7~3:
宝玉笑道:“还是这么会说话,不让人。”林黛玉听了,冷笑道:“他不会说话,他的金麒麟会说话。”(第三十一回)
活动1:探究多处伏笔,一处照应
照应7:
“你瞧那是谁掉的首饰,金晃晃在那里。”翠缕听了,忙赶上拾在手里攥着,笑道:“可分出阴阳来了。”说着,先拿史湘云的麒麟瞧。湘云要他拣的瞧,翠缕只管不放手,笑道:“是件宝贝,姑娘瞧不得。这是从那里来的 好奇怪!我从来在这里没见有人有这个。”湘云道:“拿来我看。”翠缕将手一撒,笑道:“请看。”湘云举目一验,却是文彩辉煌的一个金麒麟,比自己佩的又大又有文彩。湘云伸手擎在掌上,只是默默不语。
正自出神,忽见宝玉从那边来了,笑问道:“你两个在这日头底下作什么呢 怎么不找袭人去 ”湘云连忙将那麒麟藏起道:“正要去呢。咱们一处走。”说着,大家进入怡红院来。
活动1:探究多处伏笔,一处照应
照应7:
袭人正在阶下倚槛追风,忽见湘云来了,连忙迎下来,携手笑说一向久别情况。一时进来归坐,宝玉因笑道:“你该早来,我得了一件好东西,专等你呢。”说着,一面在身上摸掏,掏了半天,呵呀了一声,便问袭人“那个东西你收起来了么 ”袭人道:“什么东西 ”宝玉道:“前儿得的麒麟。”袭人道:“你天天带在身上的,怎么问我 ”宝玉听了,将手一拍说道:“这可丢了,往那里找去!”就要起身自己寻去。湘云听了,方知是他遗落的,便笑问道:“你几时又有了麒麟了 ”宝玉道:“前儿好容易得的呢,不知多早晚丢了,我也糊涂了。”湘云笑道:“幸而是顽的东西,还是这么慌张。”说着,将手一撒,“你瞧瞧,是这个不是 ”宝玉一见由不得欢喜非常,因说道……不知是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第三十一回)
活动1:探究多处伏笔,一处照应
第一次伏笔是张道士借了宝玉的玉给众人看,众道人和徒子徒孙送了些贺礼。宝玉在看这些贺礼时,听说史湘云也有金麒麟,就留下了。后面继续叙述冯紫英以及其他远近亲友、世家来送礼。到三十一回,史湘云来贾府,才接着金麒麟的事件叙述下去。中间还有黛玉两次说金麒麟作伏笔,最后才以史湘云捡到金麒麟,宝玉想赠送金麒麟却发现已丢失,史湘云捡到的就是他丢失的金麒麟来照应。三处伏笔,最后一处照应亦非常巧妙。
伏笔出现得比较多,可以强调内容重要,可以关联更多的文字,让全书的事件关联更加紧密。
活动2:探究一处伏笔,多处照应
伏笔8:
刘姥姥因说:“这凤姑娘今年大还不过二十岁罢了,就这等有本事,当这样的家,可是难得的。”周瑞家的听了道:“我的姥姥,告诉不得你呢。这位凤姑娘年纪虽小,行事却比世人都大呢。如今出挑的美人一样的模样儿,少说些有一万个心眼子。再要赌口齿,十个会说话的男人也说他不过。回来你见了就信了。就只一件,待下人未免太严些个。”(第六回)
活动2:探究一处伏笔,多处照应
照应8~1:
凤姐便说道:“明儿他也睡迷了,后儿我也睡迷了,将来都没了人了。本来要饶你,只是我头一次宽了,下次人就难管,不如现开发的好。”登时放下脸来,喝命:“带出去,打二十板子!”一面又掷下宁国府对牌:“出去说与来升,革他一月银米!”众人听说,又见凤姐眉立,知是恼了,不敢怠慢,拖人的出去拖人,执牌传谕的忙去传谕。那人身不由己,已拖出去挨了二十大板,还要进来叩谢。凤姐道:“明日再有误的,打四十,后日的六十,有要挨打的,只管误!”(第十四回)
活动2:探究一处伏笔,多处照应
照应8~2:
那焦大那里把贾蓉放在眼里,反大叫起来,赶着贾蓉叫:“蓉哥儿,你别在焦大跟前使主子性儿。别说你这样儿的,就是你爹、你爷爷,也不敢和焦大挺腰子!不是焦大一个人,你们就做官儿享荣华受富贵 你祖宗九死一生挣下这家业,到如今了,不报我的恩,反和我充起主子来了。不和我说别的还可,若再说别的,咱们红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凤姐在车上说与贾蓉道:“以后还不早打发了这个没王法的东西!留在这里岂不是祸害 倘或亲友知道了,岂不笑话咱们,这样的人家连个王法规矩都没有。”贾蓉答应“是”。(第七回)
活动2:探究一处伏笔,多处照应
照应8~3:
说毕,抽身进了卧房,将此事照前言回了凤姐儿一遍。
凤姐儿道:“虽如此说,但宝玉为人不管青红皂白,爱兜揽事情。别人再求求他去,他又搁不住人两句好话,给他个炭篓子戴上,什么事他不应承。咱们若信了,将来若大事也如此,如何治人。还要细细的追求才是。依我的主意,把太太屋里的丫头都拿来,虽不便擅加拷打,只叫他们垫着磁瓦子跪在太阳地下,茶饭也别给吃。一日不说跪一日,便是铁打的,一日也管招了。又道是‘苍蝇不抱无缝的蛋’。虽然这柳家的没偷,到底有些影儿,人才说他。虽不加贼刑,也革出不用。朝廷家原有罣误的,倒也不算委屈了他。”(第六十一回)
活动2:探究一处伏笔,多处照应
第6回,周瑞家的和刘姥姥说:“就只一件,待下人未免太严些个。”就是伏笔,后文多次写王熙凤对待下人的做法即照应。协理宁国府时,有人迟到,直接打二十大板,还要革一个月银米。焦大对贾公有恩,醉了说了些胡话,王熙凤便要将他赶出府去。平儿处理茯苓霜事件时,王熙凤感到不解气,说要让王夫人房里的丫鬟们在太阳底下跪瓦片,一天不给吃喝……还有不少说王熙凤苛责下人的事件,此处不再一一列举。因为前面有过伏笔,读者并不觉得奇怪,每一次照应,都表现出王熙凤苛待下人的特点,人物形象就更鲜明。
课后作业
1. 绘制一幅思维导图,梳理前五回与全书的叙事关联,重点标注“太虚幻境”判词、神话隐喻与后续情节的对应关系,并结合具体文本说明前五回如何为全书埋下伏笔,体现“草蛇灰线”的叙事特色。
2. 对比《红楼梦》章回体叙事与现代小说(如《百年孤独》《平凡的世界》)的叙事方式,撰写一篇600字评论,探讨古典小说叙事艺术对当代文学创作的启示,可结合具体案例分析。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