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6届高考语文复习备考:小说阅读专题--环境描写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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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称 2026届高考语文复习备考:小说阅读专题--环境描写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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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 2025-11-13 11: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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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6届高考语文复习备考:小说阅读专题--环境描写的作用
1.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文城(节选)
余华
这场长达十八天的大雪刚刚来到时,溪镇的人们没有感到这是灾难降临,以为只是入冬以后的第一场雪。然而大雪没有停止,太阳的光芒也没有照耀溪镇,雪花不断飘扬,时大时小,虽有暂停的时候,可是天空一刻也没有改变它灰白的颜色。
林祥福怀抱女儿,在积雪越来越厚的街道上艰难跋涉,为女儿寻找奶水。他一边艰难行走一边仔细聆听两旁房屋里有没有婴儿的哭声,如果他听到这样的哭声,就会去敲开那家的屋门。
林祥福初次见到溪镇商会会长顾益民时,不知道他在溪镇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仍然是婴儿的哭声指引他来到这气派的深宅大院。他走到宽敞的大堂,两根粗壮的圆柱支撑着上面的横梁,有十多人分坐在两旁的椅子里,六个炭盒分成两排,供他们烤火取暖,一个清瘦黝黑的男子坐在正面主人的位置上。他们看见林祥福走进来,停止了说话,诧异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林祥福伸出放有一文铜钱的右手,说出自己的来意后,顾益民,就是那位清瘦的男子扭头对一位仆人说:
“叫奶妈过来。”
仆人进去后,奶妈出来了,一个体态丰满的女人走到林祥福面前,接过他的女儿,转身走回里面的房间,林祥福的手仍然伸在那里,奶妈没有拿走他的铜钱。大厅里的人不再注意他,继续他们刚才的话题。
林祥福看见这些男人说话时都是弯身凑向炭盆,只有这位清瘦的顾益民笔直坐在椅子里,他的双手没有伸向炭盒,而是搁在椅子的扶手上,嘴里哈出的热气在他脸上消散,他一直在凝神静听。
这时候奶妈出来了,林祥福从她手中接过吃饱后已经睡着的女儿。奶妈离去后,那文铜钱仍然在林祥福手掌上,这使他有些苦恼。顾益民注意到了林祥福的处境,向他微微点了点头,林祥福知道应该将这一文铜钱放回口袋了。林祥福带着女儿前脚离开顾益民的家,一个陌生女子便追上来,送给他红色绸缎的婴儿衣服和鞋帽,林祥福诧异之后说话时,陌生女子已经匆匆离去。
这一天林祥福来到陈永良家。满脸络腮胡子的陈永良怀抱两岁的大儿子,他的妻子李美莲正在给三个月的小儿子喂奶,一家人围坐在炭火旁。
陈永良给了他一只凳子,让他坐到炭火旁。与溪镇其他女人木然的表情不一样,李美莲把女孩抱到胸口时,林祥福看见一个母亲的神情,李美莲赞叹女孩的美丽,既而赞叹女孩红色绸缎衣帽手工的细致,她不断凑到女孩的头发上闻一闻。这时的陈永良抱着两个儿子,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对溪镇口音有所了解的林祥福,从说话的语调里听出来他们也是外乡人。陈永良告诉林祥福,他们的家乡往北五百里,因为连续不断的旱灾,他们只能背井离乡,一路南下,靠打短工为生。直到两年前遇上溪镇商会会长顾益民,才结束漂泊的生涯,在溪镇住了下来。当时顾益民有一批绸缎要从沈店带回溪镇,雇用了四个脚夫,陈永良是其中的一个。陈永良挑着绸缎和其他三个短工向溪镇走去时,他的妻儿紧随其后。与陈永良一样,李美莲也挑着一副担子,担子的一头放着衣物和棉被,另一头是他们的儿子。这个身材娇小的女人为了跟上男人们快速的步伐,一直在小跑。然而她一直在微笑。到了溪镇,顾益民拿出工钱让那三个脚夫回家,把陈永良一家留了下来。
林祥福没有像往常那样在孩子吃饱以后起身离去,陈永良的真诚和李美莲的热情让他坐了很长时间,这是他在溪镇雪冻时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情绪。他走进过不少人家,死气沉沉的气氛让林祥福觉得雪冻渗透进所有人的家中,可是在陈永良这里,雪冻被关在了门外。
这里有红彤彤的炭火,一个随遇而安的男人,一个知足而乐的女人,还有两个初来人间的男孩。林祥福不愿意从凳子上站起来,长时间孤单的生活使他这一刻倍感温暖。当李美莲递给他一碗热气蒸腾的粥汤时,他接住碗的手微微颤抖了。他把他们的大儿子抱到自己的腿上,一边用嘴吹着粥汤一边小心喂给孩子,自己一口没喝。等陈永良的大儿子喝完以后,林祥福起身告辞,将两文铜钱,不是一文铜钱,悄悄放在凳子上,他突然羞怯起来,不像此前那样伸出右手将铜钱递过去。
林祥福第二次敲开陈永良的家门,那时候女儿的啼哭持续不断。林祥福还没有说话,陈永良就将林祥福拉了进去,似乎他应该回到这里。黑夜随之降临,林祥福的女儿一直在啼哭,她吃了几口奶水马上呕吐出来。李美莲伸手一摸婴儿的额头,失声叫道,孩子的额头很烫。李美莲的话让林祥福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怎么办。陈永良从水缸里舀了一盆凉水,将一块布浸湿后拧干,放到婴儿的额头上。这天晚上,陈永良和李美莲将家中唯一的床让出来,让林祥福和他女儿睡。
夜深时分,女儿似乎睡着了。林祥福怀抱女儿一直坐到黎明来临,一直没有声音的女儿突然啼哭起来,这一次哭得十分响亮,惊醒了里屋的李美莲和陈永良,他们两个人披衣出来。李美莲说,听孩子的哭声像是退烧了。李美莲抱过婴儿,伸手一摸说真的退烧了。李美莲给婴儿喂奶,饥饿的婴儿发出响亮的吮吸声,林祥福不由泪流而出。
李美莲看见窗户上的光芒,又看见光芒从门缝齐刷刷穿透进来,仿佛要将屋门锯开,不由惊叫一声,问陈永良那是不是阳光。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屋外已是人声鼎沸,陈永良打开屋门,旭日的光芒像浪涛一样迎面打来。
(有删改)
小说开头介绍了溪镇雪灾的情况,结尾描写了溪镇久雪初晴的风光,试简析这两处环境描写在文中的作用。
2.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雪山大地(节选)
杨志军
雪哗哗下着。①雪朵大得出奇,就像无数白蝴蝶在风中滑翔,碰撞,争艳,斗奇。忽而又变了,深阔的天幕变成了一架偌大的织机,不停地摆动着,把羊毛一样的雪花瞬间拧成了线,又瞬间织成了氆氇(1)。这是多大一块洁白的上等氆氇,任凭父亲肆意剪裁,然后缝制成世间需要的一切。
父亲和日尕(2)被裹挟在草原的氆氇里,就像氆氇的一部分,横一下,竖一下,迤逦而行。父亲仗着人熟,要为自己经营畜产品的“沁多贸易”招揽货源,说服草原上守旧牧人出售牲畜。
一声藏獒的闷叫,一顶帐房出现了,一抹挤出门帘的酥油灯的光亮出现了。然而,父亲在帐房里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被藏族主人扔了出来,一男一女两个牧人抬着父亲,把他从帐房里扔了出来。父亲在雪地上滚了一下,就要爬起来,牧人的藏獒扑过来摁住了他。不远处的日尕大吃一惊,长嘶一声跳了过来,转身的同时,尥蹶子就踢。藏獒后退了几步,轰轰地叫着。
父亲懊丧地坐在积雪里,不明白自己的哪句话激怒了对方,竟至于让天性好客的牧人把他当贼一样扔出了帐房。父亲无聊地扒挖着身边的积雪,摸了摸地面,没有草,只有土,不禁眉头一皱,已经是瘌痢头的草原啦,怎么能供养这么多的牛羊!卖出一些,换成钱再买东西,不好吗?
这一天,父亲和日尕又访问了五户牧家,结果都一样——拒绝买卖,拒绝他的说服纠缠,而且都不那么客气:“‘沁多贸易’是什么?没听说过呗。你不会是骗子吧?都说做买卖的人是骗子。”
“一万个不可,牛羊变成钱的话,钱没啦,牛羊也没啦。这么多牛羊让我们心里踏实,少了牛羊就是要了我们的命。”
“你说什么,把我们的牛羊给你,你拿去卖钱?凭什么呢?别说你不是公家人,就是公家人说了也不顶用,承包啦,牛羊和草场都归自己啦。你卖了钱,再把钱给我们,为什么要这样?你图个什么?再说你要是躲起来不见面,我们去哪里找你?”
“你说也可以先给钱,再把牛羊拿走?那也不行,我们要钱干什么?能剪下羊毛来还是能挤出牛奶来?”
好几天了,雪还在下,父亲的走家串户还在继续,他想以他的坚持与智慧感动雪山大地。父亲对牧人说:“牧人养牛养羊,不就是为了过好日子吗?不能财富是现在的,日子还是几百年以前的。再说啦,有多大草场养多少牛羊。你家的草场,我看过啦,牧草又低又稀,已经衰退啦,最多能再吃两年。两年中你家的牛羊至少还会增加三分之一,肯定吃不饱。吃不饱就没膘,没膘就无法过冬,一场大雪下来,都会冻死的。到时候你就哭吧,雪山大地会告诉你,做错了事的人,一定会受到惩罚。”
但牧人满不在乎地说:“到时候办法就有啦,大不了赶着牛羊群远远地去呗。”又指着远方绵亘不绝的山脉说,“山里有的是草场。”
父亲着急地说:“不可能,那里很多地方都在雪线以上,光秃秃的没有草,有草的地方早就被人占啦。”
雪还在下,不尽不绝地覆盖着草原,没有不白的地方。虽然春天就快降临,但严寒的冬天总是在告别的时段以最强劲的力量提醒人们牢牢记住它,而这样的提醒就是让父亲的话成了某种程度上的事实:漫长的冬天里体质已经很弱的牛羊开始死去。
还在走家串户的父亲心痛地看着那些冻硬的牲畜,这些牲畜不是病死的,应该还是能食用的,他想收购这些牲畜,自己能赚钱,牧人也能减少一些损失。
但这些藏族牧人是不要钱的,并不仅仅是因为沁多草原的许多牧人都认识父亲,更是出于习惯,牲畜的冻死意味着牧人的亏欠和悲痛,也意味着牧人的怜惜,怜惜来自他们对生活的谨小慎微,来自对牛羊的尊重和依靠,他们怎能忍心将它们卖出去呢?
牧人们不知道父亲收去后是要运到城里卖钱的,还以为他行善行到了家,要把牛羊的尸体运送到野生动物密集的大山里。
父亲明白牧人的心思,再也不说给钱了,也不说买卖了。
②雪还在下,白花花的似牛奶,回赠着大地。陪同父亲来收牛羊的合伙人果果很是惊喜,他和父亲到了目的地,不一会儿就装了满满一车,还剩下一半。
父亲说:“再来一趟吧。”
汽车启动之后,父亲指着远处的山脉说:“往那里开。”
“干什么?”
“你不是藏族人吗?”
果果诧异地瞪了父亲一眼。
父亲说:“牧人不吃冻死饿死的牛羊,连藏獒都不吃。”
“我们可以运到西宁,吃肉的都是城里人。”
父亲说:“城里人当然可以吃,但我们不能卖,我们是买卖人,一分本钱不花就去赚大钱的事不能做,要是我们一开始就投机取巧,以后肯定会有大麻烦。再说啦,要是卖掉的话,草原上狼豹的食物就少啦,活着的牛羊就要遭殃啦。”
果果说:“你一会儿是买卖人,一会儿又不是,什么时候‘沁多贸易’变成动物保护组织啦?”
他们把车开上了一道平缓的山梁,朝两边的沟里扔了一些牛羊,又开上另一道山梁扔了一些。回来再拉剩下的,又向别的更远的山梁开去。狼跟着他们,秃鹫和黑鹰跟着他们,乌鸦跟着他们,后来又看到雪豹和猞猁跟着他们,再后来又看到漂亮的火狐狸和更加漂亮的雪狐狸跟着他们,连百灵鸟也跟着他们……
连续多天的下雪终于停了。父亲走家串户的脚步却没有停下来,尽管一无所获,但他坚信冰雪终会融化。春天了,积雪的消融变得迅速起来,潮湿的土地散发着被蒸晒的气息,一层厚薄不匀的岚光飘逸在草原之上,鲜洁的小草闪动着嫩黄的光泽,害羞地瞧着天空和近旁。父亲坚实的靴子总会轻轻绕过嫩芽出头的地方,左一脚右一脚蜿蜒向远方。
(有删改)
【注】(1)氆氇:藏族手工生产的一种羊毛织品。(2)日尕:马名。
文中两处画横线部分对下雪的描写,暗示了父亲的心理。请简要分析。
3.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画痕
宗璞
大雪纷纷扬扬,大片的雪花一片接着一片往下落,把整个天空都塞满了。这座城市好几年没有下过这样大的雪了。
逯冬从公共汽车上下来,走进雪的世界。他被雪裹住了,无暇欣赏雪景,很快走进一座大厦,进了观景电梯。他是一个很普通的计算机工程师,因母亲去世,回南方小城待了几个月,回来后,原来的职位被人占了,只好另谋出路。现在他来这家公司面试。电梯停下了,他随着几个人走出电梯。
这是一个大厅,很温暖。许多人穿着整齐,大声说笑,一点不像准备面试的样子。有几个人好奇地打量逯冬,逯冬也好奇地打量这座大厅和这些人。他很快发现自己走错了地方,他要去二十八层,而这里是二十六层。他抱歉地对那些陌生人点点头,正要退出,一个似乎熟识的声音招呼他:“逯冬,你也来了。”原来是老同学大何。“你来看字画吗?是要买吗?”
“我走错了,提早出了电梯。”逯冬老实地说。
“来这里都是有请柬的,不能随便来。”大何也老实地说,“不过,你既然来了何不看看?我记得你好像和字画有些关系。”大何所说的关系是指逯冬的母亲是一位画家。大何又加一句:“你对字画也很有兴趣,有点研究。”这些是同学们都知道的。
逯冬不想告诉他,母亲已于两个月前去世,只苦笑道:“我现在领会了,艺术都是吃饱了以后干的活儿。”董其昌旁边挂着米友仁的字,米家,他的脑海里浮起米芾等一连串名字,脚步已经走到近代作品展区,一幅立轴山水使他大吃一惊。这画面他很熟悉,他曾多次在那云山中遨游,多次出入那松林小径。云山松径都笼罩着雪意,那雪似乎是活动的,他现在也立刻感觉到雪的飞扬和飘落。这幅画名《云山雪意图》,署名米莲予。米莲予就是他不久前去世的母亲。
他记得儿时的玩具是许多废纸,那是母亲的画稿,她常常画了许多张,只取一两张。他儿时的游戏也常是在纸上涂抹。逯冬的涂抹并没有使他成为艺术家。米家的艺术细胞到他这里终止了。他随大流学了计算机专业,编软件还算有些想象力。有人会因为他的母系,多看他两眼。因为外祖父一家好几代都和字画有不解之缘。母亲因这看不见的关系,在动荡岁月里吃尽苦头。后来又因这看不见的关系被人刮目相看,连她自己的画都被抬高了。喜欢名人似乎是社会的乐趣。米莲予并不在乎这些,她只要好好地画。她的画大都赠给她所任教的美术学校,这幅《云山雪意图》曾在学校的礼堂展览过,有的画随手就送人了,家里存放不多。
“看见了吗?”大何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你看看这价钱!”逯冬看去,仔细数着数字后面的零:一万两千,十二万,最后才弄清是一百二十万。大何用埋怨的口气说:“这些画,你怎么没有收好?”逯冬不知怎样回答。母亲似乎从没有想到精神财富会变成物质财富。他又看旁边米颙的行书,这是一个条幅,笔法遒劲有力,好几个字他都不认得,他们这一代人是没有什么文化的。他念了几遍,记住两句:“只得绿一点,春风不在多。”
拍卖要开场了。轮到米莲予的那幅《云山雪意图》时,逯冬有几分紧张。母亲的画是母亲的命,一点点从笔尖上流出来的命,现在在这里拍卖,他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一百二十五!”一个人报价,那“万”字略去了。“一百三十!”又一个人报价。他很想收回母亲的作品,把这亲爱的画挂在陋室中,像它诞生时那样。可是他没有这个能力,他现在还在找工作,无力担当责任。这是他的责任吗?艺术市场是正常的存在,艺术品是属于大家的。
场上有轻微的骚动,然后陷入寂然。
“二百二十万!”主持人清楚地再说一遍,没有回应。主持人第三遍复述,没有回应。锤声响了。《云山雪意图》最后以二百二十万的价钱被人买走。
逯冬觉得惘然和凄然。这真是多余的感觉。他无心再看下面的拍卖,悄然走出会场。大何发觉了,跟了过来,问:“感觉怎样?”逯冬苦笑。
“这儿还有一幅呢。”大何指着厅里的一个展柜,一面引逯冬走过去,一面说:“我们用不着多愁善感。”
展柜里平放着几幅小画,尺寸不大。逯冬立刻被其中一幅吸引,那是一片鲜艳的黄色,亮得夺目。这又是一张他十分熟悉的画,母亲作画时,他和父亲逯萌在旁边看,黄色似要跳出纸来。“是云南的油菜花,还是新西兰的金雀花?”父亲笑问,他知道她哪儿也没有去过。画面远处有一间小屋,那是逯冬的成绩,十五岁的逯冬正拿着一支自来水笔,不小心滴了一滴墨水在那片黄色上。母亲没有丝毫责怪,又添了几笔,对他一笑,说:“气象站。”逯冬看见了作者的名字,米莲予,还有图章,是父亲刻的。这图章还在逯冬的书柜里,逯冬叹息,父亲去世过早,没有发挥他全部的学识才智。画边又有一行小字,那是一位熟悉朋友的姓名。这幅画是送给她的,因为她喜欢。当时这位朋友拿着画,千恩万谢,连说这是她家的传家宝。
“这画已经卖了,五十万元。”大何说。逯冬点点头,一面向大何致谢,一面穿大衣,走进电梯。
雪已停了,从电梯里望下去是一片白。逯冬走出大厦,在清新的空气中站了一会儿。“明天再来面试。”他想,大步踏着雪花,向公共汽车站走去。
(有删改)
文中划横线处是关于雪景的描写,请简析其作用。
4.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一小片海
张惠雯
回到十字街口,他停住片刻,突然间确定了自己想去哪儿。昏黄的路灯下,他向左转,沿那条南北街一直往北。越走,市声越小,车流也越稀落,街景慢慢变得冷清。人气淡了,空气似乎也变得更凉,仿佛还有层薄薄的雾,笼罩着一切——也许只是雨后的潮气。
三年级下半学期,他班里来了一个插班生,说普通话,“大城市来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要在县城的姑姑家寄居一段时间。她姑姑家在的巷子,就跟他们大院最西边隔了一道墙。
他发觉男孩儿们在一起时,会时常议论她。譬如,她的齐耳短发上戴着各种发卡,把刘海卡在一边,或是用一个带蝴蝶结的拢子把头发拢到后面去;她喜欢穿各种颜色亮丽的毛衣。当然,男孩儿们谈起这些,都尽量用恶意的语言,说她“臭美”。他随他们一起哄笑,甚至笑得比他们都厉害。但每当放学路上只剩下他们俩,当他在后面看着她头上那些漂亮发卡随着她的走动而跳跃起来,他自己的心也跟着跳跃起来。
那一段时间,他整天心神不宁。
一天晚饭后,他来到外面的街上,发现她和胡同里的两个女孩子在路灯下跳绳。快速舞动的绳子编织出一个幻影一般的扁弧形的圈,像一条虹和它在水中的倒影。然后,她跳进那个光圈里去了。他看到她像男孩儿一样穿着短裤和白帆布鞋,边跳边“咯咯”地笑。那时,天将要完全黑了,街上飘荡着微微的暑气和尘土气,他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没有走开。等她停下来,他走近和她说了两句话。他记得其中一句是:“你的作业都做完了?”另一句,他忘了。她大方地问他要不要和她们一起跳绳,他没有加入她们,但还是没有走开。突然,他听见有人大叫他的名字。等他回过神,他看见一辆自行车于夜色朦胧中从街上“哗啦啦”地骑过去,一个双腿跨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男孩儿转头朝他嬉笑、吹口哨。他如梦方醒,赶紧跑回家了。
从那天起,关于他喜欢她、他俩好的谣言开始在班里、年级里流传。男孩儿们恶狠狠地嘲笑他,甚至孤立他,他否认、辩解,但他们才不相信。
他站在小学校的门口,从迎面吹来的初春微寒的风里,他几乎闻得到那种气味儿——往昔的气味儿。学校还在这里,只是里面的楼是新楼,操场也是新式的。
他在学校门口徘徊,引起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的注意。司机问他去哪儿。他说自己随便走走,不坐车。司机不放弃,“走吧,不管去哪儿,我捎你一程,给不给车钱都行。”他觉得司机挺有趣,就上了车。然后,他给司机指路,西边以前有个池塘,把他带去那边就行了。司机笑了,说你是外地回来的吧?很久没回老家了吧?西边那池塘早就被填了,一大半都变成了商业街,现在只剩下很小的一块儿。
“你还要去吗?”司机问。
“去。”他说。
后来,出租车司机把他放在一条商业街的入口处,他付钱下车。街上几乎没什么人,两边店铺生意冷清,里面的店员朝外观望,神情倦怠。他走到步行街尽头,从一家商店背后绕过去,再顺一条小路走下来,就来到了残存的那角池塘边。它剩下的部分比他想象的还要小,大概只有原来池塘的五分之一或六分之一。在步行街背面的这角没有灯光,水面昏暗。对岸有几栋民房,房子里暗淡的灯光映射在水面,晕染成几条微黄的粼光。小时候,他和小伙伴们常在池塘边玩儿,岸上有长长的斜坡,长满浓密、绿茸茸的草,他喜欢跑到坡顶,沿草坡翻滚下去。他们还喜欢搜集扁平的小石子儿,沿水边打水漂。
那是学期将要结束的、暑假前的一天,他和一群男孩儿在池塘边游逛。然后,他们就遇见了她们——一群女孩子,其中有她。看到她的那一刻,他想逃走,但他知道不能逃,逃了就等于承认自己心虚。男孩子们让他看谁来了,谁在那儿。他被惹恼了,说那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们更加来了兴致,开始起哄,他们推他,让他去女孩儿那边找他“女朋友”……在一波波哄笑、推推搡搡中,他羞愤得无地自容。
突然,他听见一个男孩儿的质问:“你不喜欢她,那你敢去打她吗?”
“什么?”他忍不住问,尽管他听见了。
“你要是不喜欢她,你敢去打她?”那个男孩儿重复。
有人随声附和,有人爆出大笑,还有人拍手……
狂躁地,恍惚地,他朝女孩儿们站的地方走过去。在男孩儿们等待见证的沉默和女孩儿们毫不知情的沉默中,他狠狠推了一把背对他站着的她。她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那一刻,他自己也被吓住了,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轰然裂开。在其他女孩儿的惊呼声中,他逃回到男孩儿们那里。男孩儿们没再说什么,他们似乎一下子对这件事失去了兴趣,因为他做了他们意想不到的事。过后,他不敢朝那群女孩儿再看一眼,但他知道她们把她扶了起来,给她整理衣服,安慰她。他知道她哭了……他心如乱麻,很快就回家了。
他到家后不久,她的姑姑就来了。奶奶问他为什么打人家女孩子,他固执地什么都不肯说。奶奶要他去给人家认个错,他仍是不说话,就像一根木头一样杵在她俩面前。奶奶气不过,拿鸡毛掸子在他背上打了两下。他跑走了,跑到院子的围墙下蹲着,“呜呜”地哭,趁着夜色的掩护,放声、尽情地哭。
那年一放暑假,她就回她那遥远的城市了。第二年,他也被父母带走,永远离开了这个小城。
他从脚下捡起来几粒小石子儿,朝黑沉沉的水面扔过去。一个接一个,他听见了石子儿敲破水面、落入水中的声音,却看不见水面的涟漪。他又站了一会儿,离开了。他重回到灯火通明的步行街上,像是刚从一场梦游里醒来。
(有删改)
文中连续出现“昏黄的路灯下”“暗淡的灯光”“灯火通明”等对灯光的描述,请简要分析其表达效果。
5.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两兄妹
蹇先艾
两年来的东奔西逃,把两个孩子都拖得十分瘦弱了。最近父亲又带着他们到乡下来避难。大的一个男孩洪生脸上常常浮肿着,缺少血色。从头部看来,他很像一个小胖子;但身上却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即使如此,最近他还是加入了街上一个哪家都有小朋友参加的“团体”里,成天操练着“打日本”。
他的妹妹华芷,才九岁,比他聪明一些;但没有他肯长,眼睛圆溜溜地嵌在一张苹果脸上,头发蓬着,活像一个洋娃娃。女孩留在家里的时候居多,而小小的心灵里却时常充满了忧郁。这忧郁,在北平的时候是没有的,而且对着人,她永远是一副微笑的面孔;现在,不知道为什么阴暗的影子慢慢地笼罩着她了。
她在乡下唯一的娱乐,便是和邻家的女孩子们到秧田里去捉田螺。那些奇形怪相的孩子们,个个都把她看成神仙一样,表示尊崇而且羡慕,只要她一走到田上去,就争先恐后地喊道:
“小姐,来,我们帮你找螺蛳去!”
“快到这儿来呀,我给你两个金猫猫!”说着,顽童便把捏在黑佛手似的小拳头里的两个金甲虫递过来。她微笑着接受了,他们便感到满足了。
有一天,华芷用衣襟折叠着,兜了一兜田螺和金甲虫从田间回来,那些昆虫寂然不动地抓住纸窗,像入了定的老僧一般,也许是有意装死,等有机会便开始逃走。洪生放学回来,看见满盆的田螺和满窗的金甲虫,心里非常高兴,便问妹妹从哪里捉来的;并宣言说,这些东西就等于日本,如今都做了他们的俘虏了。田螺就是日本的海军,金猫猫就是日本的陆军。为什么田螺是日本的海军呢?因为田螺生长在水里,它的外壳就好像兵舰那样坚固;金猫猫活像日本的戴着铁盔,有时因怕中国人的大刀队而披着轻便的钢甲的陆军。哥哥说,哪天他兴许要把这些田螺和金猫猫一齐杀掉,来泄泄这两年来心头的闷气,说不定明后天,他就去请他们的“总司令”来主持这件事情。妹妹急得涨红了脸,两只手叉着腰,大声喊道:
“你们这些男孩子就这么不讲道理么?什么事情,咱们应当闹个清清白白,单讲野蛮可不成。你们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拿你们没有办法吗?弄得不好,我就告诉爸爸妈妈去!”
哥哥冷笑着回答道:“妹妹,你的两个救急的办法,我早已经见惯了:一个是‘哭’,另外一个是‘告’。就算我怕你,或者让你,别人是不会怕你让你的。只要咱们‘总司令’把队伍开来了,你把爸爸妈妈马上请出来,还是一样没有用!”
“哥哥,你简直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妹妹有点口吃地辩解着,“我也是顶恨日本的。可是,田螺跟金猫猫并不是日本呀,它们并没有犯罪呀,咱们为什么要杀死它们?你千万别去报告你们的‘总司令’,这一报告,可了不得啊!”
哥哥不再说话,扛着他父亲的那根云南棕竹手杖,一面唱着“万里长城万里长,长城外面是故乡……”大踏步地走到东边废弃的城墙上去和他的“兵士们”会合。妹妹望着他的身形在田间消失,心头立刻就笼上一层阴郁的影子。
第二天黄昏,一场急雨,像乱箭似的投落,几分钟便把道路变得非常泥泞了。华芷姑娘和她的母亲正在庭院里剥玉蜀黍做晚餐的时候,小朋友们的“抗日”队伍已经从山坡上跑步下来了。“总司令”只有十二三岁,三角形的面孔,穿一身草绿色的小学生制服,在后面押着队伍,手里拿着一根竹根的马鞭,随意抛着圆弧,走到李家菜园的茅屋前面,大家都停下来了。“总司令”的小身子不住地摇摆着,像骑在一匹骏马上似的,高声问道:
“洪生,你们捉住的日本兵在哪里,快献出来,让我们枪毙了他们,替我们的同胞报仇!”
小妹妹吃了一惊,从小板凳上突然站起来,正要往屋里跑。母亲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衣服,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两句,她马上就神情比较镇定地坐下来。洪生跑到屋里去了一趟,很沮丧地回来报告说:
“它们都跑掉了!”
“总司令”的瘦脸绷得更长了,一双眼睛睁得很大,肩膀频频地耸着,嘴里发出哼哼的声音;他被欺骗了,愤怒自然是没有法子遏止的。洪生站在旁边,平素缺少血色的脸,这时也变得通红了,好像有点无地自容的样子。
洪生的母亲是一个很精明的有知识的女性,看见大家都陷在困难的泥淖中,便起来给他们解围,和颜悦色地开导说:
“诸位小朋友,你们这样爱国,真是令人佩服得很!日本同我们中国是仇敌,他杀死我们许多同胞,占领了我们好几省的土地。我们非得多多地流血,来报这个血仇不可,我们到死,都会记着这个冤仇,我们一定要报复的!我们这两年来全民抗战,就是要报这个大仇。你们从小就这样练兵,将来长大了,一定个个都是能够保卫国家的军人。你们诸位恨日本兵,我比你们还要恨些,我们在北平曾经亲自饱受过日本兵给我们的痛苦。你们想杀死几个日本兵才痛快,这是对的。但是这回你们把事情弄错了,华芷昨天不过捉了一些田螺和金甲虫回家来,洪生看见了,说它们太像日本的陆军同海军了,所以今天才带你们大家来要把它们杀掉。其实它们根本就不是害虫,我们是不应当这样处理的。你们在教科书上不是读过‘不要虐待生物’吗?如果是不危害人类的动物,我们偏偏有意去拘捕它或者损害它,那就是‘虐待生物’了。爱国的小军人们,我的话是说完了,你们听懂没有?”
小朋友们面面相觑,不住地点头。“总司令”脸上也和蔼了许多,马上发令道:“没有事,开回去!”
他们排着队,很迅速地便从原路爬过山岗去了,来去都是那样的秩然有序。
1939年9月
(有删改)
有人说,这篇小说在抗战题材作品中独具特色,它没有直接描写战争的残酷场面,却深刻地反映了抗战时期的社会风貌和民众心理。请结合文本谈谈你的理解。
6.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湖光山色(节选)
周大新
暖暖那时最大的愿望,是挣到一万元钱。存折上的数字正在缓慢地向一万靠近,有几个夜晚,暖暖已在梦中设计这一万元的用法了。没想到就在这当儿接到了娘病重的电话,其时她正在北京朝阳区的一栋高楼里,给一套新装修的房子保洁。新房里有一股浓烈的香蕉水味,熏得暖暖有些头疼,可她仍咬了牙手脚不停地忙着:刮去地板砖上的污迹、擦亮门窗上的玻璃、抹掉洁具上的污点、背走装修垃圾……保洁公司把这家的活包给她和另外两个姑娘,早干完就可以早拿到属于她的九十块钱。可能是楼高离天太近的缘故,从窗外扑进来的八月的阳光像开水一样滚烫滚烫,使得暖暖前胸后背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她记得自己正停了拖把抹汗时,女伴的“神州行”响了,女伴接通后把“神州行”朝她递过来:找你的。暖暖有些诧异:谁?及至看清号码是家乡的,才有些紧张起来,因为她给爹交代过,电话是同事的,没有急事不要打。果然,爹的声音里全是慌张,爹说:暖暖,我是在聚香街上的邮电所给你打的电话,你快回来,你娘病得厉害……暖暖当时的腿一软,急忙将身子倚住了就近的窗台,她对着话筒说:爹,快送乡上的医院,我立马回去……
暖暖坐火车返到南府市再换汽车赶到丹湖东岸时,已是第二天的正午了。她下了汽车就向湖岸跑,只要赶上去西岸的那艘班船,黄昏时分就能到家了。可跑到湖边一看,班船已走得没了踪影。暖暖站在水边向西岸望着,几十里的湖面根本望不到边。这一刻,她对丹湖不由得生出了恨意:谁让你这样子大呀?!
难道还要在这湖边住上一晚吗?暖暖沮丧地扔下提包,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在坐下的那一刻,她的手碰到了腰间那个鼓鼓的衣袋,那里边装着她打工两年来所挣的八千多块钱。娘,你别怕,女儿如今有钱给你治病了……
就在暖暖愁眉紧锁的时候,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声喊:老黑豆,下次记住多带点辛夷花蕾来。老黑豆?她急忙扭头去看,原来被喊的人正是同村常到东岸卖药材的黑豆叔,暖暖忙起身拎了提包踉踉跄跄地跑过去叫:黑豆叔,你是摇船来的?黑瘦的矮个子中年男人唉了一声回头一看:嗨呀,暖暖,你回来了?巧,快,正好坐叔的船回去。
黑豆叔的船小得可怜,可他给船装了机器,呜呜呜的,走得挺快。今天湖里无风,浪不大,蓝莹莹的水面上,除了几只白色的水鸟在翻飞之外,还不时能看见小鱼一跳一跃。远处,有几只渔船在悠然地收着渔网。暖暖,我有好几天没见你爹下湖捕鱼了。他可能是在忙俺娘的病,俺娘的病加重了。你娘究竟得的是啥病?总见她到梅家药铺里抓药,气色也不大好。我也不知道。暖暖叹口气。暖暖,你在北京打工一月能挣多少钱?五百多吧。管不管饭?中午让吃一顿一块五的盒饭。睡的地方呐?和几个打工的姐妹在一起租。比俺家你萝萝妹妹强,她在省城打工,一个月才三百八十块,刨去吃喝,净落不到二百。萝萝妹妹也出去了?暖暖记得黑豆叔的女儿萝萝还小哩。出去了,和魏家的魏良他们几个人一起走的,出去多少能挣个活钱,比在家种地好,种地只能挣个肚子圆……
船靠岸时太阳早滚到了后山的那一边,村子里已是炊烟四起了。暖暖谢了黑豆叔,下船快步向村里走,走到那个风化得很厉害的刻有“楚王庄”仨字的石柱子前,望着离开两年的村庄里那些高高低低的房屋,她突然间觉得,往日感到很大很威风的村子,变小变旧了;记忆里很高很漂亮的屋子,变低变破了;印象里很宽很平的村路,变窄变难看了;只有自家屋前的那棵老辛夷树,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又粗又高,树冠像把巨伞;再就是那些鸟,还像过去那样,在老辛夷树的枝子上飞起落下,叽叽喳喳地进行归宿前的最后唠叨。
家里只有妹妹禾禾和奶奶。奶奶正坐在灶前烧火,边向灶膛里添着柴草边大声地咳嗽着;禾禾在向锅里砍着红薯。禾禾听见脚步声扭头看见姐姐进屋,停了刀,先是叫了一声:姐——跟着就流出了眼泪。暖暖的心一紧,上前喊了声:奶奶。又回头问禾禾:爹呢?爹送娘去了聚香街乡上医院,让我和奶奶看家。病咋样?暖暖连着声问。听说今天后晌动手术。究竟定的啥病?癌。暖暖吸了一口冷气。
暖暖扑通一声坐到了奶奶身旁的一把椅子上,双手抱住了头。都怨你爹!奶奶这时开口道:他总是在湖里逮鱼、网虾、捉蟹,鱼虾蟹是啥?鱼虾蟹不是湖神的东西?我让他每个月敬一回湖神,他总是忘记总是不听。这下子好了,罚到你娘身上了!暖暖没应奶奶的话,半晌,才抬头问禾禾:咱家的自行车在吗?禾禾答:爹是用自行车驮娘去聚香街上的。暖暖说:那你去青葱嫂家一趟,就说我要借他们家的自行车用用。
锅里的红薯还没有煮好,院门外就有了响动,伴着自行车轮胎在地上的颠动声,两个人的脚步已响进了院里。不用抬头,暖暖就知道是青葱嫂来了。
暖暖,回来了?我估摸你这两天就会回来,你长林哥去南府打工不在家,我送你去医院吧!因长年劳动显得健康结实的青葱嫂走进门说,之后又扭脸对暖暖奶问:奶奶,你还没有吃饭?
奶奶是把手中的拐杖举起敲了一下青葱嫂的胳臂说:长林家的,你和暖暖都是女的,走夜路能行?万一碰上个歹人咋办?放心,哪有那样多的歹人?青葱嫂笑着。嘿,你可不敢大意,前些天老桐家的媳妇不是在路上被抢了?三十多个鸡蛋哩,全被歹人拎走了!我拿把镰刀!青葱嫂这时呼地由门后墙上扯下一把雪亮的镰刀扬了扬:真要碰见歹人,我就砍了他!
吹吧,你!奶奶张开只剩两颗牙的嘴笑了,你有那胆量?只怕人家喝叫一声,你就会吓瘫到地上。
不是还有俺暖暖妹子?!
那倒是,俺暖暖是有敢砍人的胆量!奶奶有些自豪,随即又叮嘱道:天黑,你娃子骑车带暖暖可要小心,去聚香街的路都在湖边,你们走路时,不要说惹湖神不高兴的话!记住没?
记住了,奶奶。青葱嫂边应边转身去推自行车,暖暖顺手抽出了她别在背后的镰刀,握到了自己手里,随即相跟着出了院门。
有评论家认为,《湖光山色》“在书写乡村表层生活变迁和当代气息的同时,又展现了乡村社会深层结构的坚固和蜕变的艰难”,对此你是如何理解的?请作简要分析。
参考答案
1.①开头以雪之大和持续时间之长表现环境之冷,环境的恶劣衬托出林祥福此刻生活的困窘;
②结尾以“锯子”“浪涛”为喻,写出阳光的明亮、强烈,表现了人们久雪忽逢晴的喜悦,暗示林祥福等人在溪镇的生活挨过了最初的艰难,将迎来一个崭新的、充满希望的开始。
【导语】这篇《文城》节选以雪灾为背景,通过林祥福为女儿寻奶的遭遇,展现了溪镇的人情冷暖。余华以冷峻的笔触勾勒出严酷环境下的温情:顾益民的威严与慷慨、陈永良一家的质朴善良形成鲜明对比。细节描写尤为出色,如“一文铜钱”的反复出现,既体现林祥福的窘迫,又暗含人性的尊严。
【详解】本题考查学生分析理解文中环境描写的作用的能力。
①开头“这场长达十八天的大雪刚刚来到时……雪花不断飘扬……天空一刻也没有改变它灰白的颜色”,通过对大雪持续时间长以及天空颜色的描写,生动地展现出溪镇雪灾的严重,营造出一种寒冷、压抑的氛围。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林祥福“怀抱女儿,在积雪越来越厚的街道上艰难跋涉,为女儿寻找奶水”,环境的寒冷与艰难,衬托出林祥福生活的困窘。
②结尾“光芒从门缝齐刷刷穿透进来,仿佛要将屋门锯开”“旭日的光芒像浪涛一样迎面打来”,将阳光比作“锯子”和“浪涛”,形象地写出了阳光的明亮和强烈,给人以视觉上的冲击,让读者能够感受到久雪初晴时阳光的耀眼和温暖。这种明亮、强烈的阳光,烘托出溪镇人们久雪忽逢晴的喜悦心情。对于林祥福等人来说,这场雪灾是他们在溪镇生活的艰难开端,而此刻的阳光则暗示着他们在溪镇的生活挨过了最初的艰难时期,将迎来一个崭新的、充满希望的开始。
2.①雪花成了氆氇,能供父亲肆意剪裁,暗示父亲内心踌躇满志,充满期待。
②下的雪似牛奶,回赠大地,暗示父亲对牧人情感的理解,对草原生态的珍视。
【导语】这篇节选通过父亲在藏族牧区的商业活动,展现了传统与现代观念的碰撞。作者以细腻的笔触描绘雪域风光,将自然意象与人物行动巧妙结合,形成富有诗意的叙事。父亲作为现代商业文明的代表,其坚持与挫败折射出文化隔阂;而牧人对牲畜的珍视,则体现了游牧文化对自然的敬畏。
【详解】本题考查学生分析环境描写与人物心理的能力。
①第一处写“把羊毛一样的雪花瞬间拧成了线,又瞬间织成了氆氇”,将雪花想象成可随意剪裁的氆氇,“肆意剪裁”“缝制成世间需要的一切”,生动展现出父亲此时内心充满雄心壮志。他即将为“沁多贸易”招揽货源,这种充满创造力和掌控感的描写,暗示父亲对此次说服牧人出售牲畜的行动踌躇满志,对未来的商业计划充满期待。
②第二处写“雪还在下,白花花的似牛奶,回赠着大地”,此时父亲已明白牧人拒绝出售牛羊的原因,也理解了他们对牛羊的特殊情感和对草原生态的态度。“回赠着大地”体现出父亲内心对牧人情感的尊重与理解,以及对草原生态的珍视。父亲将冻死牲畜扔到山里给野生动物,这一行为与“雪似牛奶回赠大地”相呼应,暗示父亲的心态转变,他开始站在与牧人、与草原生态共情的角度,思考问题并采取行动。
3.①营造氛围,生动描绘出《云山雪意图》中雪景的动态感,让读者身临其境感受到画中的意境。
②烘托人物,烘托出主人公逯冬内心的波澜起伏,既勾起他对过往的回忆,也引发他对去世母亲的深切怀念。
【导语】宗璞的《画痕》是一篇意蕴深厚的小说。以逯冬的视角展开,雪天、求职、拍卖会串起故事。借母亲画作拍出高价,与逯冬窘迫处境对比,展现理想与现实冲突。雪景描写添意境、烘心情,画中回忆见亲情。对社会热衷名人、艺术品商业化现象有所揭示,引发读者对艺术、生活、人性的思考。
【详解】本题考查学生分析环境描写的作用的能力。
①从营造氛围来看,此句精准捕捉画里雪景精髓,用“笼罩”“活动”“飞扬和飘落”这些动词,将静态的画转化为动态场景,使读者仿若置身那片雪意氤氲的云山松径,真切触摸到画的灵魂,沉浸于其独特意境之中。
②就烘托人物而言,那幅《云山雪意图》瞬间勾起逯冬儿时伴随母亲作画、在画稿间嬉戏的记忆,如文中写道“他记得儿时的玩具是许多废纸,那是母亲的画稿……在纸上涂抹”“这又是一张他十分熟悉的画,母亲作画时,他和父亲逯萌在旁边看,黄色似要跳出纸来”,母亲已逝,画却被拍卖,内心五味杂陈,雪的动态恰似他澎湃的心潮,凸显出他对母亲的思念及当下处境的复杂心境。
4.①交代了故事发生的时间和地点,灯光的明暗变化暗示了人物心理的变化;
②路灯(灯光)既是现实中的也是回忆中的,联结了主人公过去与当下的生活;
③灯光营造出朦胧恍惚的氛围,增强了小说的抒情性,富有感染力;
④对灯光的描写贯穿全文,使小说结构紧凑。
【导语】这篇小说以细腻的笔触勾勒出青春期的情感悸动与成长阵痛。通过“他”重返故地的回忆,展现了童年纯真情感在群体压力下的扭曲变形。池塘作为核心意象,既是童年乐园的象征,也是情感创伤的见证。作者巧妙运用光影变化(路灯/灯光)营造时空交错的氛围,将主人公内心的矛盾、愧疚与怀念层层展开。
【详解】本题考查学生分析环境描写作用的能力。
①“昏黄的路灯下”交代故事开篇发生在夜晚街道;“暗淡的灯光”描绘池塘边的昏暗场景;“灯火通明”展现重回步行街的明亮。灯光明暗变化暗示人物心理变化,如开篇“昏黄的路灯”下“他”走向回忆之地,带着探寻与惆怅;池塘边“暗淡的灯光”,烘托出“他”回忆的沉重与愧疚;“灯火通明”则让“他”从回忆的情绪中回到现实,略显迷茫。
②路灯、灯光既是现实中的场景元素,也存在于“他”的回忆中。回忆里“他”看到女孩在路灯下跳绳,现实中“他”又在路灯下走向回忆之地,灯光成为联结主人公过去与当下生活的纽带,使故事在时空转换中自然衔接。
③昏黄、暗淡的灯光营造出朦胧、恍惚的氛围,契合“他”回忆往事时惆怅、伤感的情绪,增强小说的抒情性。如“暗淡的灯光映射在水面,晕染成几条微黄的粼光”,配合“他”对童年伤害女孩的回忆,让读者更能感受到其内心的复杂情感,富有感染力。
④对灯光的描写贯穿全文,从开篇街头的路灯,到池塘边的暗淡灯光,再到结尾步行街的灯火通明,使小说结构紧凑,形成一条隐形线索,串联起“他”的回忆与现实经历。
5.(1)社会风貌:小说通过描写两兄妹随父亲到乡下避难的经历,展现了战争使民众流离失所的社会现实。乡下孩子组织“抗日”队伍,反映出抗战时期全民抗战、爱国意识深入人心的社会风貌。同时,乡村孩子对华芷的态度以及他们之间的互动,体现了乡村生活的质朴和纯真。
(2)民众心理:从洪生积极参与“打日本”活动,将田螺和金甲虫视为日本军队,可见民众对日本侵略者的痛恨和同仇敌忾的心理。而华芷认为不应杀害无辜生物,反映出部分民众在仇恨之外,还保留着理性和善良的一面。母亲对孩子们的开导,体现了有知识的民众对抗战的正确认识以及对下一代教育引导的重视。这种不同人物的心理表现,深刻地反映了抗战时期民众复杂多样的心理状态。
【导语】文章从秧田里“金猫猫”的俘虏审判,到山坡上泥泞的“抗日”急行军,这场孩童的战争游戏暗涌着成人世界的荒诞与沉重。当“总司令”的三角脸最终消逝在雨幕中,蹇先艾以兄妹的瞳孔为棱镜,照见了抗战烽烟里最锋利的人性寓言——救亡图存的热血与敬畏生命的启蒙。
【详解】本题考查学生从不同角度和层面发掘作品的意蕴、民族心理和人文精神的能力。
(1)文本开篇提到“两年来的东奔西逃”,兄妹俩“瘦弱”“脸上浮肿”,父亲带他们“到乡下来避难”,直接展现了战争导致民众颠沛流离的生存状态。“成天操练着‘打日本’”,生动反映了抗战意识已深入民间,连儿童也通过游戏模仿抗战行为。乡下孩子对华芷的尊崇(称她“小姐”、争相献金甲虫),凸显乡土人情的美好。
(1)洪生将田螺比作“日本海军”、金甲虫比作“日本陆军”,甚至宣称要“杀掉俘虏泄愤”,体现民众对日本侵略者的痛恨和同仇敌忾。“它们并没有犯罪呀”,华芷的反对体现了儿童天性中的善良与战争仇恨教育的矛盾。母亲引导孩子们理性爱国,代表了当时进步民众将抗战意识与人文关怀相结合的思想高度,既激发了爱国热情,又引导孩子建立正确的认知方式。
6.①小说刻画了人物形象的多重属性和复杂性:小说既塑造了以暖暖为代表的大胆走出乡村的人物性格,又写了不同程度融入新时代的其他人物,以及他们身上所具有的淳朴勤劳的传统品德特点,甚至还有像暖暖祖母那样的依然具有迷信思想的人物,人物形象具有明显的新旧混杂的复杂性。
②小说设置了走向城市的动力和被乡村牵绊的两难情节:暖暖和其他楚王庄人尝试走出乡村、走向城市,但同时受到种种牵绊,包括家乡需要反哺,人物依恋故乡,走出楚王庄的他们在追求美好生活中不时遭遇现实危机,因而蜕变艰难。
③小说设置了巧妙的社会环境和背景暗示:社会变革给乡村带来活力,但楚王庄的整体面貌还没有大的改变,社会秩序也有混乱的迹象,这些也反映出当代气息和蜕变的艰难。
【导语】本文以打工妹暖暖的返乡之旅为线索,通过细腻的城乡场景对比,展现了当代农村女性的坚韧与担当。作者以工笔手法,刻画了暖暖面对家庭危机时的果决、对传统观念的沉默抵抗,以及归乡时对村落变迁的敏锐感知。小说在流动的叙事中巧妙植入乡土社会的双重性:现代化浪潮冲击下,物质生活改善与精神桎梏并存。
【详解】本题考查学生多角度探究作品意蕴的能力。
①形象角度。小说主人公暖暖大胆走出乡村,具有现代意识;楚王庄其他人也在不同程度努力融入新时代,如卖药材的黑豆叔、黑豆叔的女儿萝萝妹妹;暖暖奶奶带有传统乡村中淳朴勤劳等特点,还有守旧迷信思想,如认为暖暖父亲没有“敬湖神”才导致暖暖母亲生病。这些内容,充分地展现了楚王庄人具有多重属性和复杂性。
②情节角度。小说主要情节是在北京打工的暖暖因母亲生病而返乡,她情感上依恋故乡、眷恋家人,在听闻母亲生病的消息后,哪怕一路舟车辗转,需要先坐火车“到南府市”,再换汽车“赶到丹湖东岸”,还要坐船才能回到湖对岸的家,但是她在所不辞,回乡归家是她的选择和决定,这说明在追求美好生活的过程中,难免不时遭遇现实危机,想要完全蜕变则显得艰难。
③环境角度。小说从暖暖的视角表现了楚王庄的环境的变化,这些描写说明,变革给乡村带来活力;但楚王庄的面貌还是没有大的改变,如“前些天老桐家的媳妇不是在路上被抢了”,说明社会秩序也有混乱的迹象,这些也表现出当代气息、深层结构的坚固和蜕变的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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