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内开花墙外香
刘飞耀
最近，和几个青年教师聊天，发现了他们教学上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在备课的过程中，他们先后的次序基本相通，简单读一遍课本——收集各方备课资料——模仿新奇教学形式——拼凑自己的教学流程。
听了几堂各个层面上的公开课，也发现了一个类似的现象：许多教师对文本的处理大同小异，课堂上唯一令人开眼界的是教学形式千差万别，你竞赛，我表演；你自主，我合作；
你视频，我采访……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现象。究其原因是我们的许多老师在备课的环节把自己给丢了，这样的教学充其量只是一种高级贩卖而已，尽管你用了很多的包装，但最终呈现给学生只是一个教师用形式堆砌的漂亮的外壳，其实我们的教学呼唤教师自主的文本细读，唯有这样，才能构建健康绿色的课堂，真正做到墙内开花墙外香。
1、这个空间应该既是有界限又是开放的。
2、这个空间应该既是令人愉快又有紧张的气氛。
3、这个空间应该既鼓励个人表达意见，也欢迎团体的意见。
4、这个空间应该既尊重学生们琐碎的小故事，也重视关乎传统与原则的大故事。
5、这个空间应该支持独处并用集体的智慧作充分的支撑。
6、这个空间应该是沉默和争论并存的。
——悖论原理在教与学的设计
啊，别分离，
亲密无间，
与繁星相聚在天际。
何为心，
若非与繁星聚一起？
与众鸟齐飞，
乘风，驾云，
齐归。
——里尔克《啊，别分离》
我，曾历经沧海桑田
带着别人的面具
不断迷失，失去我自己
……
如今，我终于变回我自己！
——萨敦《如今，我终于变回我自己》
要看到一粒沙中的世界
要看到一朵野花中的天堂
将无限紧握于你的掌心
将永恒捉住在片刻之际。
——布莱克《纯真的预示》
不论你是谁，不论你多么孤单，
整个世界任你想象翱翔，
像大雁般朝你呼唤，
声声叫人心动------
一再宣告
你在万物之家的地位。
——奥利弗《大雁》
一切可见的事物
都蕴藏着
看不见的富足
黯淡了的光
谦恭的无名
隐性的完整
这神妙谐美的凝聚和完整
是智慧，是万物之母
是创造万物之灵！
——黙顿《索菲亚》《华南虎》教学简案
教学目标：
1、 通过词句、情感张力的品析，理解诗人蕴含在其中的深意。
2、 感受诗人面对困境表现出不羁灵魂的魅力。
3、 初步学会有感情地朗读诗歌。
教学过程
导入：
天地之间，人生百味皆成文，春夏秋冬，走过四季都是诗。诗，永远是和生命的历练，美好的憧憬、深邃的情思、海阔天空的联想融合在一起的。今天这堂课，就让我们一起去学习当代著名诗人牛汉的《华南虎》，捕捉诗歌的魅力。
品读：
1、主问题一：诗人在诗中呈现给我们的是一只怎样的华南虎？你是从那些诗句中看出来的。
听教师范读
思考分析
追问
（1）“沟壑”在现代汉语辞典上的意思是山沟、溪谷的意思，为什么灰灰的水泥墙壁上有一道一道血淋淋的沟壑？
（2）能不能把一道一道改成一道道？设想一下，这个背后会有一幅幅怎样的场景？
（3）为什么把血淋淋的沟壑比喻像闪电那般？
（4）面对观众的态度和笼中的遭遇，笼中的老虎为什么是“安详”的卧着，而不是“愤
怒”地卧着？
（5）老虎又长又粗的尾巴为什么是“悠悠”地拂动，而不是“狠狠”地甩动？
由此可见，这是一只渴望自由、敢于抗争、保持尊严的华南虎。下面，我想请同学们通过影片《虎兄虎地》片断的观赏，来感受一下老虎失去自由的那种痛楚，那份煎熬。
观看视频
2、主问题二：小老虎因为失去自由在声嘶力竭地哀鸣着，老虎母亲也竭力在挽救失去自由的孩子，它们都不愿离开森林，离开自己的家园。也许此刻，对诗人笔下的华南虎，你也有了新的认识，那么诗人对这只困在笼中的老虎的感情有什么变化呢？
失望——（同情——理解）——赞美
（称呼的的变换）老虎（它）——老虎（你）——我
拓升：
3、主问题三：看似直白、易懂的诗句中，却蕴涵了诗人丰富的情感变化，从失望到同情、理解以致深深地赞美。那么诗人为什么要呈现给我们这样一只老虎？
（出示作者相关材料）
材料一：牛汉，原名史成汉，1923年生，山西定襄县人。40年代开始诗歌创作，是“七月”诗派的重要成员。在“文革”期间，牛汉曾蒙冤十多年，下放咸宁干校强制劳动改造，他种过地、拉过车、杀过猪、宰过牛，还曾长时间被逼搁笔，不能写作，这对一个诗人来说是多大的痛苦啊。但他没有沉沦，牛汉说他从来没有消极过，没有悲观过。对待生活和工作，他都抱积极态度，从来不混日子。他说诗是他生命的动力，没有诗也就没有他今天。
材料二：2001年4月20日，一个风和日丽的春日的下午，在首都师范大学诗歌研究中心的会议室里举行了一次牛汉先生的访谈会。牛汉认为：诗和历史、时代血肉相连，我的诗和我所受的痛苦不可分离。我认为诗最能充分发挥我的生命潜在力，最能表达我对人生对时代的感受。诗应该有属于自己的语言、情境、意象。应该强调诗的生命体验，强调生命的血肉感，没有真实的人生就没有我的诗。
结合材料，你感悟到了什么？
我的一个学生学了这首诗以后，尝试着写下了下面的内容，那么你能帮助把省略的语句补充完整吗？
华南虎和诗人
吴所谓
在桂林
小小的动物园里
我见到一只老虎
在咸宁
小小的牛棚里
我遇到一个诗人
华南虎身陷牢笼
几经渴求、抗争
终于明白——
不能低下高贵的头颅。
诗人身陷囫囵
几经彷徨、呐喊
终于明白——
……
结束语：
牛汉就如这只华南虎，不肯屈服，不肯妥协，因为，当生命有了自我灵魂的救赎时，焕发他生命新力量的源泉也就汩汩而出了，“有一个不羁的灵魂，掠过我的头顶，腾空而去”，这是一种有着尊严的灵魂，这是一种心灵深处的腾空，诚如巴金在《随想录》中提到的“奴在身者,其人可怜;奴在心者,其人可鄙”一样，诗人要听清生命内部的歌声。面对这样的诗歌，你无法竖起拒绝的手掌。那就让我们再来读一遍《华南虎》吧。教学设计:
※【课文导入】：老虎，在你们的印象中是个怎样的形象？——中国生肖（寅）/ 威严与权势的象征（山中之君、百兽之王）/ 爱虎而畏虎 / 憎恨的（凶猛、残暴残/ 打虎传说） ：这些在老虎的谚语成语中即可以看出：“伴君如伴虎”、“老虎门下官难做”、“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老虎未吃人，样子赫杀人”、“前门拒虎，后门进狼”、“老虎头上扑苍蝇”、“猪给老虎拜年，有去无归”、“苛政猛于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老虎尾巴挂扫帚，威风扫地”等等，虎视眈眈、虎头虎脑、虎穴龙潭、虎口拔牙、虎头蛇尾、虎口余生……民间也有不少打虎的传说，出现了不少猎虎、打虎、射虎的猛将与壮士，从汉代射虎入石的虎将李广，到黑旋风李逵为救母而杀虎、行者武松于景阳冈徒手打虎……。今天我们就来学习一首关于老虎的诗歌。
※【整体感知】：
1、诗人笔下的这只老虎具有什么样的个性 试从诗歌中找出有关诗句加以说明。
“背对胆怯而绝望的观众，/安详地卧在一个角落”——高傲不羁。
“梦见了苍苍莽莽的山林”——向往自由、追求独立。
“灰灰的水泥墙壁上/有一道一道的血淋淋的沟壑”——不屈于压迫、勇于抗争。
※◎一只虽身陷囹圄的维护尊严、向往自由、蔑视世俗、威武不屈、勇于抗争的高贵华南虎。
2、第二节诗中，华南虎“安详地卧在一个角落/……一概不理！”是何意？从前后诗句中去找到答案。
※※那是不是老虎安于现状、温顺麻木了，还是对观众的蔑视不屑？
3、前面讲的这些是从这只牢笼中的华南虎本身来说的（现实层面），那么它的象征层面呢？我们首先需要了解什么是象征。
※ 【象征手法】：（象征，就是借用某一特定的具体事物间接地表现与之相近或相似的概念、思想和感情，以引起人们对某种抽象观念的联想。）象征是从整体上表现中心思想的方法，而不属于具体的修辞格，它以物示意，以具体的表示抽象的，具有含蓄性，所以往往用于诗文的整体构思，借虎言人；而比喻是运用于个别句段的修辞，以物喻物，以具体的比具体的，具有鲜明性。象征与拟人的相似点都是把事物人格化，但象征的写法大都表现在文章的立意上，而拟人则是在用语表达上，是为了把事物写得生动、形象，增强表达效果。
※ 了解诗歌象征手法后，我们再来了解诗人创作的特定时代背景，有助于更好的理解诗歌。
4、华南虎的“心灵”感到“屈辱”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华南虎的“屈辱”并不在于观众对它的欺凌，而在于它从此永别了自由的土地，身陷于龌龊的人世间，内心感到的是无尽的孤独和忧愤。高傲的灵魂怎么会向尘俗低头 壮阔、博大的“苍苍莽莽的山林”才是它灵魂和力量的家园。因而“抽搐和屈辱”。
5、那怎样看待这些“观众”？ 或者说观众为什么是“可怜而可笑”的？
※这些“叽叽喳喳”、“胆怯而绝望”、“可怜而可笑”的“观众”是一个没有独立的人格的群体。在诗中他们只是一群苍白、概念化的符号。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无耻，反而用“砸”、“呵斥”、“劝诱”的方式来对待高贵的华南虎；他们卑微，即便是面对华南虎威严的背影也会感到“胆怯”；他们无聊，因为看不到老虎“悲愤”的抗争而找不到“谈资”和“好戏”而“绝望”，显得那么可笑、愚蠢，并认为有吃有喝，不比风餐露宿要强得多？他们自以为是，对自己的“悲哀”却不自知。这首诗中的“观众”是冷漠、市侩，有时还会助纣为虐的群体的真实写照。
6、我和这些“观众”有区别吗？
※“我”也和其他人一样，隔着铁栅栏来“观赏”华南虎。但是，“我”毕竟良知未泯，从老虎“像闪电那般耀眼刺目”的“血淋淋”的“悲愤”中，“我”感到了沉寂在内心深处的精神力量，感到了现世众生的人格堕落。“我终于明白”，“我羞愧”，“我”“离开”，“我”“恍惚之中听见一声/石破天惊的咆哮”，这声音来自“我”的灵魂，它代表了有良知、有思想的人灵魂的觉醒。
7、“我终于明白……”中的“我”这时明白了一些什么
※是“像闪电那般耀眼刺目”的“血淋淋的沟壑”唤醒了“我”的内心，使“我”作一场灵魂的追问。“我”明白了被人类囚禁在笼中的不只是一只老虎，而且是一个不屈服、不苟活的高尚的生命；“我”明白了在这个“不羁的灵魂”面前人类的庸俗和无知；“我”明白了在悲怆和困厄中，人应该超越苦难，抵抗堕落，不断抗争。
8、“我看见了火焰似的斑纹 /和火焰似的眼睛…… ”这只是在描写华南虎斑纹和眼睛的颜色吗 ※※这是在表现华南虎对“自由”火一般的强烈渴望，歌颂华南虎在逆境中爆发的充满野性的炽热生命力。
9、那怎样理解本诗最后一节的意思
※※最后一节真正点明华南虎的象征意义，借虎言人，那老虎“石破天惊的咆哮”也发自“我”的灵魂深处。“我”为老虎的困兽犹争、永不屈服的个性所感动，为在这个“不羁的灵魂”面前人类的庸俗无知而羞愧。这既是“我”对华南虎不屈灵魂的膜拜，也是“我”的屈辱灵魂的觉醒。精神的高尚终究会战胜世俗的卑劣。从那掠过的灵魂中我们似乎依稀可以看到人类的希望。
10、那么华南虎形象的象征意义到底是什么？
※※有着美丽容貌和强健形体的华南虎却被囚在牢笼中，远离了广袤的山林这个精神家园，代表着不屈的生命，执著的灵魂；与之相对的是禁锢自由、代表邪恶的铁笼。通过两者之间的激烈冲突，表现了诗人自己在困境中不屈的人格和对自由的渴望。
11、“铁笼”象征什么？
作为华南虎的囚具（“专政”的工具）“铁栅栏”“铁笼”“灰灰的水泥墙壁”都是人类制造出来的禁锢，色彩是阴暗，它们与华南虎的“斑斓的面孔”、“火焰似的眼睛”鲜明对比，冰冷无情的铁笼与华南虎的“热血”、“火焰似的”相对的。愚昧的大众蔑视老虎向往的“苍苍莽莽的山林”，他们却对自己当时囚牢一样的生活境况不自知，而且还想用同样的牢笼囚住一切生灵。那“两道铁栅栏”形象真实地表现了人们的懦弱心理。(共17张PPT)
诗人在诗
中展现给我们的是一只怎样
的华南虎？你是从哪些诗句中看出来的。
从诗歌中，
我看到了一只 的老虎。
维护尊严
向往自由
蔑视世俗
威武不屈
勇于抗争
揣摩品读
从诗歌中，
我看到了一群 的观众。
自由选读
从诗中，你读出了诗人对华南虎怀着什么样的情感？诗人和其他观众对老虎的态度一样吗？
“我”同情老虎失去自由的不幸遭遇，崇敬老虎高傲不羁及在困境中不懈斗争的个性。
失望——（同情——理解）——赞美
原诗：哦，老虎，笼中的老虎，
你是梦见了苍苍莽莽的山林吗？
是屈辱的心灵在抽搐吗？
还是想用尾巴鞭打那些可怜而可笑的观众？
改后：哦，老虎，笼中的老虎，
它是梦见了苍苍莽莽的山林吧，
是屈辱的心灵在抽搐吧，
是想用尾巴鞭打那些可怜而可笑的观众吧。
《华南虎》作者牛汉，原名
史成汉，1923年生，山西定襄县
人。40年代开始诗歌创作，是七
月诗派的重要成员。文革期间，
牛汉曾蒙冤十多年，下放咸宁干
校强制劳动改造，他种过地、拉
过车、杀过猪、宰过牛，还曾长
时间被逼搁笔，不能写作，这对
一个诗人来说是多大的痛苦啊。
但牛汉没有沉沦，他说自己从来
没有消极过，没有悲观过。对待
生活和工作，他都抱积极态度，
从来不混日子。他说诗是他生命
的动力，没有诗也就没有今天。
2001年4月20日，一个风和
日丽的春日的下午，在首都师范
大学诗歌研究中心的会议室里举
行了一次牛汉先生的访谈会。牛
汉认为：诗和历史、时代血肉相
连，我的诗和我所受的痛苦不可
分离。我认为诗最能充分发挥我
的生命潜在力，最能表达我对人
生对时代的感受。诗应该有属于
自己的语言、情境、意象。应该
强调诗的生命体验，强调生命的
血肉感，没有真实的人生就没有
我的诗。
在桂林
小小的动物园里
我见到一只老虎
在咸宁
小小的牛棚里
我遇到一个诗人
华南虎身陷牢笼
几经渴求、抗争
终于明白——
不能低下高贵的头颅。
诗人身陷干校
几经彷徨、呐喊
终于明白——
……
比较诵读：
☆同是老虎，它们的处境和个性有什么不同？
☆作者表达的感情有什么不同？
生命，不要羁绊；自由，不需束缚；
尊严，不容亵渎；灵魂，不能囚禁！牛汉《华南虎》欣赏
《华南虎》作者牛汉，原名史成汉，1923年生，山西定襄县人。40年代开始诗歌创作，是“七月”诗派的重要成员。已出版诗集《彩色的生活》、《祖国》、《爱与歌》、《温泉》、《海上蝴蝶》及自选集《蚯蚓和羽毛》等。牛汉在“文革”期间，诗从悲愤的心灵里突然升起，写下了不少诗作。这些作品，“为我们留下了一个时代的痛苦而崇高的精神面貌”。牛汉诗作虽为数不多，却能“写出一点生气”，构思亦很精巧。 《华南虎》一诗写于1973年6月，展示的是“十年动乱”的特定时空。这是一个囚禁生命、戕害牲灵的年代。诗人以一颗敏感的心，强烈地感受到这种悲怆和苦难，同时也感受到了每一个有血性的中国人不屈的灵魂和挣脱禁锢、向往自由的顽强斗争精神。在诗作中，诗人把这苦难和血性赋予了一个有生命的肌体棗被囚禁的华南虎。 牛汉擅于写在生命的扭曲中那不屈的灵魂。《华南虎》为华南虎构筑的，也是一个扭曲生命的环境。它本属于大山与森林，属于大自然的自由的儿子，却被囚禁在铁笼里，供人观看、呵斥、捉弄。这既是现实性的描述，又是超现实的喻指。诗人把环境典型化，把虎人化，以此来写一个不屈的生命，来展示一个执着的灵魂。虎，在这里成了生命与灵魂的符号，铁笼恰是邪恶与困厄的象征，正是它扭曲了原本属于旷野、属于深山、属于野性的生命；也正是在这扭曲中，这生命才爆发出更大的能量，显示出更顽强的意志，更崇高的灵魂。生命之火在暗夜中显示出更加灿烂的光彩；灵魂之光在苦难中得到令人惊异的升华。诗人把充满哲理的思索和充满激情的想象，把自己的人生体验，影印到处于困厄之中的华南虎身上，控诉了制造苦难历史的十年浩动，嘲讽了冷漠与麻木的“围观者”，颂赞了顽强的生命，同时也倾诉了自己炽热的情感。
严酷年代的精神证词 ——“文革”时期牛汉的诗歌写作
作为诗人的“我”与“老虎”，是《华南虎》中最为重要的两个诗歌形象：“在桂林／小小的动物园里／我见到一只老虎”。“我”与“老虎”以两个分离的形象首先出现于诗歌之中，他们之间，完全是一种“看”与“被看”的主／客体关系，诗歌语调平淡而冷漠，初始出现的“我”，不过是“五四”时期的启蒙主义写作便已痛切批判的平庸而麻木的“看客”中的一员，而随着“我”的不断“观看”与深入“体察”，“华南虎”的困厄处境以及它的内心“屈辱”和对自由的不绝念想与在特定处境中的诗人发生了“命运的邂逅”，共同的命运遭际使得牛汉将自己的生命体验完全地“内嵌”于起初作为客体出现的“老虎”之中，从而也使他们的精神息息相通而几近合二为一。于是紧接着，“我”的诗情被“华南虎”“凝结着浓浓的鲜血”的“破碎”的趾爪和在“灰灰的水泥墙壁上”的“血淋淋的沟壑”所彻底“点爆”（注：牛汉：《我与华南虎》，见牛汉《萤火集》，中国华侨出版社1994年9月版。），诗作以令人震惊的笔触刻画了老虎的不屈反抗，在这里，诗歌情绪达到了悲愤的顶点，一个崇高的作为反抗者的生命形象已经基本上塑造完成。而恰在这时，“我”却从对“老虎”的“内嵌”之中
突然抽身，诗歌情绪突显低回，诗人以“我”的羞愧与震惊，表现了自己的幡然自省和对拼死反抗的“华南虎”伟大灵魂的仰望，冷峻的自省，燃烧的诗情和咆哮而去的崇高灵魂营造了阔大沉雄的诗意空间，灵魂的对话与撞击和反抗者的咆哮回荡其中，使得诗作爆发出极为巨大的生命震撼力。
牛汉曾经指出，他的“文革”写作属于艾吕雅所说的“情境诗”（注：牛汉：《对于人生和诗的点滴回顾和断想·关于情境诗》，见牛汉《学诗手记》，三联书店1986年12月版。），“是历史大传的一个微小细节，是历史结出的一枚果子”（注：晓渡：《历史结出的果子——牛汉访谈录》。），认为“如果把它们从生活情境中剥离出来，把它们看作是一般性的自然诗，就很难以理解那些诗的意象的暗示性与针对性，很难理解到产生那些情绪的生活境遇”（注：牛汉：《对于人生和诗的点滴回顾和断想·关于情境诗》，见牛汉《学诗手记》，三联书店1986年12月版。）。既然如此，我们将这些诗歌文本还原至“文化大革命”的历史情境之中进行深入的解读，便有着特别重要的意义。以下的考察将主要集中于：一、通过“文化大革命”时期的诗歌写作，诗人所突显的身份形象，特别是与其1949年以前的“革命”形象相比，具有怎样的特点？二、这一具有新的身份特点的“诗人”又有怎样的精神世界或话语言说？
“诗人”与“鹰”：苦难催逼的“诞生”
作为“七月诗派”的重要成员，牛汉的诗歌写作开始于四十年代，并且在那时发表了《鄂尔多斯草原》、《彩色的生活》和《智慧的悲哀》（诗剧）等重要作品，形成了他的第一个创作高峰。1998年，诗人在回顾自己的诗歌生涯时，曾经指出：“回忆起来，有两段时间我与诗患难相交，真正到了狂热的地步，诗成为我的第二生命”。这两段时间，一是指“1941年和1942年，想奔赴陕北未成”所经历的“一段死寂而又躁动不安的生活”；“另一段时间是‘文革’后期1971年至1974年”（注：牛汉：《诗与我相依为命的一生》。）。很显然，牛汉的“诗人”身份正是在这两个时期得到了鲜明的突显并为其所珍视。他也在很多场合对于自己在这两个时期作为“诗人”的生存状态及精神世界有过真切细致的描述。在题为《危难和抗争》的札记中，牛汉曾经这样描述过他的第一次与诗歌的“患难相交”：
倪江(倪江) 15:36:32
建议可以搜集牛汉同时期的文革诗作。并且看看有没有象牛汉一样的不羁的诗人的诗歌。诗歌中的笼子、看客等，都与特定时代的背景联系。这首诗具有超前性。是在一个愚昧时代里发出的最强音。
刘飞耀(刘飞耀) 15:38:11
谢谢。问题是我的授课对象是初一孩子，可能有些难度。
倪江(倪江) 15:38:49
哦。我总是以高中的视角看文本。哈哈。
刘飞耀(刘飞耀) 15:38:53
我想从这首诗的张力着手进行教学，你看怎样？
倪江(倪江) 15:39:18
能不能从朗诵的角度。
刘飞耀(刘飞耀) 15:40:06
也可以。但这首诗歌并没有太强的音律感。
倪江(倪江) 15:40:54
重要的是激情。让学生领悟真正的诗歌朗诵--个性化的朗诵处理。
刘飞耀(刘飞耀) 15:41:42
我的定位是通过张力的发现，让学生感悟诗歌的魅力。
倪江(倪江) 15:42:53
这可能还是有些难度吧。我不了解初中的教学定位。诗歌过于强调技巧，可能会陷入文本的琐细的解读。
刘飞耀(刘飞耀) 15:43:30
谢谢提醒，我尽量避免。
倪江(倪江) 15:43:33
http://61.152.93.149/old/bbs/read.asp boardid=54&bbsid=18873一篇很专业的论文。
倪江(倪江) 15:44:21
主要表现为生命的“冻结”与“囚禁”的“困厄意识”，也许是牛汉更为独特的生命体验，这一特点，鲜明地体现于著名的《华南虎》与《冻结》之中。“暴风雨过后。／荒凉的湖边，／一排小船／像时间的脚印／冻结在厚厚的冰里；／连同桨，／连同舵，／连同牢牢地／拴着它们的铁链。”（《冻结》）这里所传达的思想意识，显然与《华南虎》一样，相当准确地表现了“文革”后期滞留于干校的诗人牛汉的真实心态。在谈到《华南虎》的创作时，牛汉曾经说过：“当时，我在湖北咸宁文化部干校，绝大部分学员都已回京或分配到别的城市，我是少数不能入京的‘分子’之一。不待说，情绪是异常沉重的。”（注：牛汉：《我与华南虎》。）自由的生命遭受“囚禁”自然会有难以排解的沉重，但是除了沉重，在《华南虎》中，更有着触目惊心的伤害以及对于这种伤害的不屈反抗，也正是在这一点上，牛汉的“华南虎”与里尔克笔下著名的“豹”表现出了明显的区别。在里尔克的《豹》里，“豹”的处境只是被监禁，虽然它仍然具有“伟大的意志”，它的“无声地撩起”的“眼帘”仍将会引起人们的惊恐，但在总体上，“豹”的“疲倦”与“静寂”却喻示了作为存在者的人的自由的本体性困境。“千条的铁栏后便没有宇宙”，实际上“豹”所面对的“铁栏”，正是构成了人的外部处境的“宇宙”或“世界”本身，具有着极为浓重的象征意昧，所以说，自由的严重以至于永恒的“被禁”，正是存在者无以突围的本然处境。“自由”与无往而不在的“限禁”的冲突，成了里尔克最为重要的精神关切，这也使诗歌具有了更加鲜明的抽象意味。而牛汉的“华南虎”，除了自由的严重“被禁”，更有着残酷的肉体伤戮（“……每个趾爪／全都是破碎的，／凝结着浓浓的鲜血／……你的牙齿是被钢锯锯掉的”）和精神折磨（“……叽叽喳喳的人群中／……有人用石块砸它／有人向它厉声呵斥／有人还苦苦劝诱”），“华南虎”的现实处境，显然要更加严酷。里尔克的“豹”，喻示了对于存在的深刻绝望，而牛汉的“华南虎”，却有着它所远难相比的更加尖锐的生命的痛楚和对“困境”与“伤戮”的绝命般的反抗与突围。
刘飞耀(刘飞耀) 15:44:30
谢谢提供。
倪江(倪江) 15:45:27
比较朗诵阅读里尔克的〈豹〉，或丰富一些。28．华南虎
1．思考课后练习一、二，穿插反复朗读。
2．比较阅读《华南虎》、BLACK《老虎》与以下四首作品，谈谈异同。
老虎的金黄 [阿根廷]博尔赫斯 陈众议译
我一次次地面对
那孟加拉虎的雄姿
直到傍晚披上金色；
凝望着它，在铁笼里咆哮往返，
全然不顾樊篱的禁阻。
世上还会有别的黄色，
那是宙斯的金属，
每隔九夜变化出相同的指环，
永永远远，循环不绝。
逝者如斯，
其他颜色弃我而去，
惟有朦胧的光明、模糊的黑暗
和那原始的金黄。
哦，夕阳；哦，老虎，
神话、史诗的辉煌。
哦，可爱的金黄：
是光线，是毛发，
我梦想用渴望的手将它抚摩。
豹——在巴黎植物园
[奥]里尔克 冯至 译
它的目光被那走不完的铁栏
缠得这般疲倦，什么也不能收留。
它好像只有千条的铁栏杆，
千条的铁栏后便没有宇宙。
强韧的脚步迈着柔软的步容，
步容在这极小的圈中旋转，
仿佛力之舞围绕着一个中心，
在中心一个伟大的意志昏眩。
只有时眼帘无声地撩起。——
于是有一幅图像浸入，
通过四肢紧张的静寂——
在心中化为乌有。
疯狗——致奢谈人权的人们
食指
受够无情的戏弄之后，
我不再把自己当人看，
仿佛我成了一条疯狗，
漫无目的地游荡人间。
我还不是一条疯狗，
不必为饥寒去冒风险，
为此我希望成条疯狗，
更深刻地体验生存的艰难。
我还不如一条疯狗！
狗急它能跳出墙院，
而我只能默默地忍受，
我比疯狗有更多的辛酸。
假如我真的成条疯狗
就能挣脱这无情的锁链，
那么我将毫不迟疑地，
放弃所谓神圣的人权。
1978年
野 兽
黄翔
我是一只被追捕的野兽
我是一只刚捕获的野兽
我是被野兽践踏的野兽
我是践踏野兽的野兽
我的年代扑倒我
斜乜着眼睛
把脚踏在我的鼻梁架上
撕着 咬着 啃着
直啃到仅仅剩下我的骨头
即使我只仅仅剩下一根骨头
我也要哽住我的可憎年代的咽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