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东海之大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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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生活的战国后期,社会正处于剧烈的大变动之中,奴隶主统治政体已分崩离析,封建君主制度尚未建立,诸侯兼并,天下纷争,政治腐败,社会混乱。庄子对当时的社会现实深感不满,但又无力反抗,便从批判现实走向了悲观厌世、否定一切的极端。总体说来,他的哲学思想核心是先验的超乎万物的“道”,虽竭力描画人的个体精神自由境界,却终归于虚无缥缈;他的思想方法主要是相对主义,虽有一些朴素的辩证法因素,但却时常陷入诡辩。但其中关于宇宙无限、认识无止境的观点,却具有积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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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注字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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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识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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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释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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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解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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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辨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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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分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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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明句式
(1)吾长见笑于大方之家 被动句
(2)井鱼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 被动句
(3)自以比形于天地 被动句
(4)莫大于海 介宾短语后置
(5)而受气于阴阳 介宾短语后置
(6)以为莫己若 宾语前置
(7)莫吾能若也 宾语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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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文脉图解
学无止境境界无限不自满求上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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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主旨归纳
本课所录两则选文,运用了寓言说理的方法,阐明了为人要虚心,不能故步自封、骄傲自满,要不断追求更高境界。启示人们要谦虚好学,不断完善自我,超越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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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涘渚崖之间,不辩牛马。于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为尽在己。顺流而东行,至于北海,东面而视,不见水端。
译文:秋天的雨季按照时令来到,条条河流注入黄河。水流很大,波涛汹涌,两岸之间以及水中陆地与河岸之间连牛马都分辨不清。于是河伯自己感到非常高兴,认为天下的盛美全在自己了。顺着水流向东而行,来到北海,面向东远望,看不到大海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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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评:文章一开篇就向我们展现了“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涘渚崖之间,不辩牛马”的景象,接着又展现了“东面而视,不见水端”的北海的浩瀚景象。通过这两种景象的对比,不仅显示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客观事实、事理,而且显示了看待世界的两种眼光、两种心态、两种境界,由此再自然地展开说理,水到渠成地导出了宇宙无穷、认识无止境的哲理。意境的生动描绘,两种不同境界的对比并列,不仅增强了说理的形象可感性,而且使说理更含蓄,更丰满,更有理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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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夫不为顷久推移、不以多少进退者,此亦东海之大乐也。
译文:不因为时间短长而改变,不因为雨水多少而增减,这就是东海的大乐。
点评:东海之大,吸纳万川,春秋不变,水旱不知,不扬扬自得而是怡然自乐。这种蕴蓄博大而不自满的精神,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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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应如何理解河伯面对北海发出的感叹?又应怎样认识河伯这一形象?
参考答案:河伯的感叹包含了三个方面的内容:一是嘲笑自己的狂妄自大,“闻道百,以为莫己若”。二是庆幸自己尚未盲目自大到危险的地步。三是表述了对自己所犯错误的后果的估计:“长见笑于大方之家。”在这一段感叹中,我们能看到河伯对所犯错误的幡然醒悟、严以解剖,能读出那种“觉今是而昨非”的庆幸,也能读出其深深的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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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伯是一个不拘泥于自己的境界、能随境界而不断提升自我认识的人,当黄河水流暴涨、河面变宽,以至于两岸之间水中陆地和河岸之间,连牛马都分辨不清时,以为天下之美都在自己。他既没有认清自己,也没有认清世界。进入大海意味着其视野的原有格局被打破了,他对自己、对世界有了更准确的认识。他仰视着海神若叹息,表明他对大海心悦诚服。他意识到自己如果不是到了海神若这里就危险了,就会永远摆脱不了夜郎自大的心态,成为那些懂得大道理的人的笑柄。这种知错能改的谦虚态度,值得我们大家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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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饰惊人,形象生动
庄子善用各种修辞手法,语言的运用达到了炉火纯青之境,尤其善于在想象中夸张,在夸张中修饰。
以《秋水》为例,文章本来谈的是严肃而玄妙的哲学问题,在别人的笔下也许会苦涩无味,令人昏昏欲睡;庄子则不然,他以水为喻,引出了河伯和海神若的谈话,将两个虚构的主人公写得活灵活现,使人仿佛置身其间,饶有兴味地听他们谈论。先写当时的环境:时值秋日,季节性洪水暴发,洪水汩汩滔滔从支流注入黄河,两岸之间以及水中陆地与河岸之间,连牛马的形状都难以分辨。这是河伯“欣然自喜”的客观依据。然后写河伯得意的心情和行动。寥寥几笔,便为人们刻画出一个少见多怪的浅薄人物形象。等到“东面而视,不见水端”时,这和“不辩牛马”简直有天壤之别!河伯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向海神若讲了一大段自我批评的话。这一段层次井然,用两个“于是焉”相照应,先从抽象的“闻道百,以为莫己若者”,再具体到对孔子、伯夷“始吾弗信”,最后说出“吾非至于子之门则殆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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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海神若在河伯的面前,则又像一位循循善诱的饱学之士。他先用三个排比,以井鱼、夏虫衬曲士;然后满腔热情地肯定了河伯的自知其丑;接着又用一句“尔将可与语大理矣”,既表扬河伯的自我批评,又同时引出下文的推论。下文先运用两个排比,从“归”“泄”两面极写海之大远非江河可比,但与天地相比还是小得可怜,所以也不值得自夸。下面接着又是一串精彩的排比,由大及小,从四海到中国,到人类,再到五帝、三王、仁人、任士……至此,人们思想认识的局限性完全呈现于天地之间,一番小大之辩的道理阐释得清清楚楚。
枯燥的哲学论文能够写得如此生动,抽象的哲学论题能够阐释得如此形象,完全得益于丰富的想象、灵动的笔触。在先秦,除了庄子,没有第二人。